第27章
“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程宇。”
程望像听到玩笑话那般:“确实有很多人说过,我长得与我那死在情人手里的堂弟十分相像,在他死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怀疑我被某个人冒名顶替,可是他们都没有证据,不是吗……反而证明,我就是程宇。”
苏锦却说:“你不必告诉我这么多,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程望拿出了伤心的口吻:“作为我的未婚妻,您好歹也做做样子吧?”
他挑挑眉看向苏锦。
苏锦倚在栏边,手里摇晃着高脚酒杯,她古怪地笑着。
程望并不懂这个笑容的意义,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危险而刺激,让他迷恋而又像拥有某种母性似地压制着他的征服欲.望。
苏锦并不告诉他心中所想,只是如天鹅仰颈般舒展着身体。
她冰冷地命令道:“你困了,先去睡吧。”
陶枳看不到的地方,程望如同僵尸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呆一瞬,眼神也木住了。
随后他将没喝完的酒杯搁在一旁的茶几上,一句话也没和苏锦说,就气匆匆地离开了阳台。
“……”发生了什么?
陶枳没有明白这突然结束的对话,和程望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有什么逻辑关系。
随后她听见苏锦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那儿,不过来和我喝一杯吗?”
“……”即使有所怀疑,这时想见苏锦的想法却战胜了一切。陶枳有些拘谨地从阴影里站了出来。
她以为她的偷听会让苏锦觉得不满,但她看见那人熟悉地弯着眼眸微笑。
那个眼神,像是不久前,她狼狈地倒在血泊里,分明血流不止,却期待着,贪恋着她的到来。
“……”
陶枳很是愧疚,并不敢多看。
还有,今晚的苏锦过于漂亮了。
她身材高挑,比例也很好,几乎是完美的人台。苏锦一身高开叉的红色礼服,在胸口和大腿根都是火焰纹路般的流纹,在皮肤上妩媚地舔舐着。
除了衣服布料的暗纹,和勾勒腰线的两圈金色细链,不再有其他的装饰品。
她的黑发自然地搭在肩上,这样贵气的苏锦……程望配不上她。
“……”可她分明说,她知道自己要嫁的那个人,不是程宇。
想到这儿,陶枳有些急切地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是个骗子……你还要嫁给他吗?”
苏锦看着她,抿了一口酒杯里暗红色的液体,一边挑眉:“为什么不呢?”
“……”陶枳明明是要松口气,苏锦看着也不像和内心置气纠结的样子,她心里的石头却更大了。
“这是我来见你的最后一面。”
她低声,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想快点儿转身离开。
“等等。”
可苏锦还不给她狼狈逃离的机会。
她语气淡淡地,没有感情,也没有祈求。
陶枳还是停了下来。
苏锦从她身旁飘过,带着某种迷人醉意的幽香,她在侍者新放下的冰桶里,挑出一个杯子。
她仔细地擦去了玻璃杯上的水渍,连着红酒瓶也擦了一遍,才撬开瓶盖,重新倒了两杯。
她看向陶枳怔愣的表情,莞尔一笑,邀请道:“一起喝一杯如何?”
“……”
陶枳不说话,她没有犹豫地拿起酒杯。
她会喝酒的,不过是在公司团建或者过节时候的家庭聚会上,到了年纪之后,就跟着每个给她劝酒的大人们一起喝一杯两杯。她的酒量一直都不太好,醉酒了会给别人添麻烦,可还是要喝的。
现在也是一样。
在闻了闻没有奇怪的腥臭味时,在苏锦象征性地和她碰了杯,自己也抿了一点之后,陶枳将红酒吞进了肚子里。
随后,她看见苏锦把唇边的酒杯又放下了,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这幅美景没有多维持一秒钟,陶枳便脚下踉跄,她木着脑袋,毫无想法地倒下,眼前只剩从地毯上光脚走来的苏锦。
似乎是知道陶枳还有意识,她轻声叹息着:“你还相信着我,还喜欢着我啊……”
“你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第21章 跑
或许她早该明白的对吗?
为什么苏锦明明不在乎苏牧,却还是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去找他,为什么她像是知道自己瞒着她所做的一切,为什么她会收留已经变化了样貌的陶枳。
为什么……她还能答应程望的求婚。
“……”
陶枳醒来之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闭着眼睛仔细辨别,忘却了除了嗅觉的一切感知……这是,那次在农场被杀死之后,闻到的香味。
在幻觉里,在苏锦家,那颗有着肥硕花瓣的,白色花朵的树下。
它没有当时那种浓郁到恶心的甜腻,此时清新淡雅的芳香,才是它本来的味道。
不过,也足以唤醒她的记忆了。
“……!”
她的唇似乎被一片冰冷柔弱轻触,转瞬便离开。
陶枳也像得到了亲吻的睡美人那般睁开眼。
她仰躺着,柔软的长发拂过脸颊,传来轻柔的痒意,让她不自觉地眨眼。
那人的脸只是一片阴影,但能猜到,是有着满足笑意的,苏锦那张好看的脸。
陶枳是被她的头发迷了眼,似乎也安下心来。
“……”就留在这里吧,就算放弃这一次的游戏,她不是还能再开新的档吗。
明明她连穿越游戏的目的都不知道,却要为此放弃她想要的东西,狠心伤害她爱的人的心吗?
她很喜欢苏锦,很喜欢苏锦好看的脸蛋儿。
陶枳想伸出手来,去触摸那个人光滑的皮肤,不管是脸,还是修长的脖颈,锁骨……
她喜欢她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触碰过她呢。
就在陶枳想要抬起手时,发现她的手似乎被沉重的东西压制住了,而身体也完全陷进这张看似柔弱的床里。
她一瞬间慌了神,这样的模样似乎逗乐了苏锦。
她笑着问:“早上好,想吃什么?”
陶枳还没有看清,那人就从上方离开了。
她像才搞清楚自己的处境那般紧张起来,鼻尖上沁出了细汗。
她一时不明白如此的慌张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遮掩这种心理,像和老友打招呼那般,礼貌地回答道:
“三明治,谢谢你了。”
苏锦的脸上笑意更深,她友好地问道:“我已经让厨师准备了,配菜有煎蛋和生菜,沙拉酱,不用芝士片的,是这样吗?”
“……对。”
这熟悉的对话让陶枳警惕心理暴涨,也就没了那点儿闲情想和苏锦谈情说爱了。
此时她就像一个被祸国妖妃祸害了皇位的帝王。
在苏锦离开床边,转身的间隙,
陶枳艰难地翻过身来撑起自己,她的手腕被某种沉重的冷金属触感刺激得颤了一下。
“……”
陶枳沉默地看着右手上的漆黑铁链,她和这张铺满玫瑰花瓣的深红色大床格格不入,它从床边滑下,在地上蛇一样地盘踞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嵌进墙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