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吴峻宁见她真要报警,更是心头火起,用力往她肩上推了一把,“你还真想闹大?”
孟鞍没防备,惊呼一声,手机没拿稳摔在地上,人也往后踉跄。
就要摔倒时,斜空中横过来一只手,拦腰握住了她的手臂。
等她借力站稳,很快松手。
孟鞍慌乱中抬眼去看,见是个年轻男人。
这人比吴峻宁高一点,左手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头装着打包餐盒,看起来是粉面一类,显然是路过。
吴峻宁本还要上前,被他单手钳住,动弹不得。
“哪来的,管什么闲事。”吴峻宁推搡着试图挣脱。
男人没用什么力气的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声音冷淡,“你的本事就是对女人动手?”
吴峻宁骂了句脏话,他也常年健身,练过泰拳,被人这样制住实在憋屈,酒精催发暴力因子,空着的另一只手一拳朝男人挥过去。
男人敏捷避开,顺势拽过吴峻宁胳膊锁住另一只,同时往后拧,吴峻宁痛呼出声。男人屈肘朝他背上一顶,吴峻宁跌在地上,不服地挣扎几下。
男人低斥,“还动。”
动作太快。
孟鞍几乎没看清,只注意到这个男人始终拎着他的餐盒,连半点汤都没洒出来。
他神情微肃,侧首看向孟鞍,“报警吗?”
孟鞍回神,捡起手机,点亮屏幕。
周围围上来不少人,有刚刚散开的,也有后来路过的,人群里有人喊了句好身手。
送吴峻宁来的两个人把车停在不远处,原本只想看热闹,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男人,居然把吴少爷给打趴了。
两人赶忙跑下去,喊道,“孟小姐,别报警,千万别报警,误会,都是误会……”
“宁哥今天喝多了犯浑,也是太在意你了,你别介意。”
吴峻宁急得叫起来,“现在才来,你们把这人给我弄开啊。”
其中一个人要过去动手,另一个人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旁边有人在拍。
现在网络信息传播飞快,他们这群人都好面子,谁也不想闹大了明天到处看见自己的视频。
孟鞍冷眼看着他们:“你们知道骚扰人犯法吗?”
两人连忙说好话,“宁哥今天纯属喝大了,你是知道他为人的,放平常绝对不这样。其实也就推了你一下,闹到警察那里,也就教育教育他,那我们肯定也教育他。都这么晚了,也耽误你事儿是不是,你大人大量,看是不是算了,明天他酒醒了,让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道歉免了。”孟鞍打断,不愿和他们再有瓜葛,“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直接报警。”
“放心,放心,不会了。”一人凑过去扶吴峻宁,扯了两下,竟然没从那人手上扯开,笑了笑,“兄弟,松手吧,别伤了和气。”
男人见当事人不欲纠缠,便松了劲。
吴峻宁被两人扶起来,此刻酒已经醒了大半,见周围这么多人,觉得极其丢脸,神色郁郁地跟着走了。
看热闹的群众也跟着散了。
周围恢复宁静,孟鞍这才仔细打量这个男人。
这人个子很高,身材挺拔,头发理得极短,还是春天,却只穿一件黑色短袖。
路灯映在他脸上,侧脸棱角分明。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眼睛随之看过来,像夜里两潭湖,沉静、清黑。
目光相触,孟鞍看清他的脸,“有没有哪里伤到?”
他摇头,“没有。”
“刚刚谢谢你……”孟鞍诚恳道。
除了他,根本没人站出来。
“没关系。”他简单答,看了眼开远的车,“应该没事了,早点回家。”
他停了半秒,对她轻点了下头,算作告辞。
“等等。”孟鞍下意识开口,看了眼他干干净净的手指,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这是?”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牛肉粉。”
“还能吃吗?”她思考着问他,“我再买一份给你?”
“不用,没耽误多久。”
“这个好吃吗?”孟鞍又问。
“还行。”他瞥她一眼,似乎猜到她还有话,索性抬手给她指了路,“直走,第一个路口左拐,第一家门面。”
本地人有前后鼻音不分的毛病,他讲话倒是字正腔圆,不过孟鞍没花太多心思注意。
很近的距离,她看见他抬起的手臂,小臂线条流畅,十足的力量感,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刚刚他打架时手臂上露出的青筋。
晚风吹过来,几分清冽,意外让人感受到春日里的生机勃勃。
脑中某根弦被拨动,孟鞍低头沉默几秒,再开口时,微微笑了下,“你会开车吗?”
问题跳得太快,男人一时没接腔,漆黑的眼眸看着她。
她拿出车钥匙,递到他面前,“我喝了酒,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
第2章 02所以你最近空窗
他表情一怔,垂眸扫了眼钥匙,没接,“可以叫代驾,有女司机。”
路边正有敞篷跑车驶过,车里放着略浮夸的重金属音乐,显得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但孟鞍仍然听清了他的拒绝,她收回钥匙,坦然道,“也好。”稍一顿,她补充,“本来是想一并感谢你。”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他结束了对话,再次点头告辞,转身走了。
孟鞍望着那道身影融进夜色,才收回目光。
……
陆勘到家时,于山林歪在他家沙发上睡得正香,电视机没关,体育频道在转播足球赛。
他把带回来的牛肉粉搁在茶几上,找到遥控器关了电视。
刚关上,于山林就醒了,一骨碌爬起来,撸了把脸,“怎么才回来,把我等困了。”
陆勘倒了杯水自己喝,“你今晚还回不回?”
“不回了,回去怕把病气过给我媳妇。”于山林拆了筷子,“我先吃饭,病了这么些天,就馋这一口。”
掀开餐盒盖子,于山林立时很有意见,“两步路坨成这样,你爬回来的吧?”
陆勘坐在沙发上,重新开了电视机,调台,随口解释,“路上遇到点事。”
“什么事?”
“小事。”他没有多说。
于山林看他这副样子,也没有兴趣多问,嘀咕,“不是,这牛肉烫久了就不好吃了。”
陆勘侧眸瞅他,“你哪来这么多讲究?”
“……”于山林不说话了。
电视机里口齿伶俐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报晚间新闻,于山林吃粉间隙扫了眼沙发上的陆勘,这人真是奇了,现在居然还有人能聚精会神看新闻……
每次看电视,除了球赛就是新闻,没半点其他娱乐。
于山林开口问,“这次能休多久?有没有一个月?”
“差不多。”
于山林就笑了,“要不我说组织待我好呢,在我危难之际,就把你派来给我了。”
说起来,于山林最近真算流年不利,正月里丈母娘突发脑梗,住进了医院,之后人是抢救过来了,但仍需住院治疗。
他媳妇去年才意外流产过,身体本就在养着,所以陪床照料一应的事全落在他身上,请了护工也不如自己操心着,这段日子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陆勘家里,他家离x大附属医院近,图一个方便,再说陆勘这房子平时本就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