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你在这里干什么？”梅林问西里斯，“这里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
西里斯抬起头，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刘海滑落到下颚，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和，让梅林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还是一年级的事，也是这样一个暴雨天，在猫头鹰棚屋中西里斯安静又专注地看着她。
“因为我想见你。”西里斯说，“所以我就来了。”
密集的雷声由远至近，在片刻的沉寂后，重重地敲响。
雨水溅射，在这样的暴雨前伞能派上的用场实在不大，梅林感觉她的肩膀已经被横飞的雨给浸湿，这种感觉非常怪异——如同西里斯说的那句话一样。
“对不起。”在她开口之前，西里斯已经继续说了下去，“真的非常对不起，从前我对你做了许多无礼的事情，你可能会觉得我讨厌你，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梅林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甚至怀疑可能是风雨声太大，以至于模糊了西里斯的意思。
但西里斯注视着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总觉得你像布莱克家的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像。我那么反感布莱克家的一切，却对你一见钟情，我不能接受这点，所以总对你态度恶劣。如今看来，都是些非常可笑且幼稚的想法。
“你希望我有话直说，那么我想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二年级的平安夜里，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喝醉，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邀请你跳舞，最后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在水族馆里，我说的‘非常漂亮’指的是你；电影院中，你一开始本来是往詹姆斯那边倒的，我趁他不注意扯了一下你才倒在了我肩膀上；在莱姆斯家，白鲜香精是我放的；你四年级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在休息室等了你一个下午加整个晚上都没有等到你，所以最后将礼物放在了桌上；你门口的红色郁金香是我送的；圣诞节的黑色小狗是我亲手缝的。”
西里斯对着梅林笑了起来。
“我一直都喜欢你。”他说，“是真心的，不是玩笑，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尽管他在笑，但是梅林总觉得他在哭。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压抑的绝望，就好像只要稍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就会夺眶而出——甚至梅林怀疑他已经落泪，只不过在雨下什么也看不见而已。
这怎么可能？西里斯一直喜欢她？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
“今天晚上，我母亲想让我成为食死徒。”西里斯厌恶地说，“我就算死也不会成为那种东西，果不其然，在我说出这句话后她就发疯了，把手边的所有东西都往我头上扔。”他指着额头和身上的伤痕，“造成了一些皮外伤。”
“之后我被关在地下室里，门被用黑魔法锁上——这种程度的黑魔法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可惜我的魔杖在屋内，所以只能徒手将门扯开。”他伸出手臂，“这些腐蚀的灼伤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我肯定不能从大门出去，房间的窗户也被封死，于是我将玻璃砸碎从楼上跳了下去。我不想让箱子里的东西散落，结果是后背被玻璃扎到，整件衣服上都是血。”他拍了拍身后的箱子，在这个时候他依旧将箱子护在身下。
梅林抿唇，她眉头紧皱，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些，我请求你，请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西里斯说着解开衬衣扣子，然后握住了梅林的手。突然被抓住手让她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跟着西里斯的动作往前走了一步，直到她的手被西里斯握着按在脖颈上。
指腹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西里斯大动脉的搏动，一下一下鲜明地跳动着。西里斯握着她的手仰头看着她，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
“一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因为你指出我是个纯粹的布莱克这点恼羞成怒，对你……”他顿住了，语气发涩，“掐住了你的脖子。”
“对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你不应该这样……”梅林的指尖开始颤抖，她不想面对这一切，“我也不想……”
“求你。”
心跳极重地跳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西里斯，无法想象西里斯会说出这样的话。
“求你，梅林。”西里斯看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掐下去吧。”
一直以来，梅林都感觉她是一个勇敢的人。
毋庸置疑，她从不惧怕疼痛与死亡，就连分院帽都说她实在太有勇气了。
可在此刻，面对西里斯，她却萌生出想要逃跑的冲动。
为什么要喜欢她？西里斯也好，詹姆斯也罢，为什么要喜欢她这样的人？
她明明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作同等的人来看待。
按在西里斯脖颈上的手微微发颤，在犹豫了很长时间后，她收紧手上的力度，用力地甩开西里斯的手，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转身就走。
西里斯心下一惊，他前所未有地慌张起来，几乎想要起身拉住梅林，可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抑制了动作。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走出几步后梅林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
“进屋。”她说，“在去詹姆斯家之前，我必须得给你包扎一下。”
─────
【题外话】
★支线提醒★
*恭喜达成西里斯恋爱主线成就——【雨天】
恭喜获得西里斯恋人线成就【告白】
第208章 感觉很怪异
给詹姆斯写完信后，梅林将毛巾扔在西里斯的头上，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西里斯伤得很重，如今在灯光下一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西里斯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和她说一大堆话。
“真是钢铁战士。”她将医药箱放在桌上，“你都感觉不到疼吗？”
西里斯擦着头发，随意地瞥了一眼身上的伤：“还好。”他的视线落在放在壁炉上的黑色小狗，表情顿时变得很愉快，“我就知道，手工做的东西你肯定不会扔出去。”
“你还有开玩笑的心思，看来确实不够疼。”梅林本来想将白鲜香精扔给西里斯让他自己处理，但在看到西里斯额头和右臂上的伤痕后意识到这恐怕不是他自己能完成的动作，只能长叹一口气。
“过来。”她招手，“我得先把你身上的血止住，你的脸白的和我家墙一样。”
西里斯低下头凑近她，她实在不习惯西里斯这副模样，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一一在流血的伤口滴上魔药，很快这些地方就像是已经恢复了几天那样，尽管还未痊愈，但已经足够了。
“我只能处理一下外伤，你手上这些被黑魔法腐蚀的伤痕需要熬制特殊魔药。”梅林拿出绷带把这些地方缠起来，“等我熬好了会给你寄过去的。”
西里斯乖乖地坐在那里让她缠绷带，直到都处理好后他才开口。
“还有一处。”他说，“后背上还有伤口在流血。”
梅林困惑地绕到他背后一看，差点给他脑袋上来一拳。
“布莱克！”她大喊起来，“你应该一开始就说的！这么大一处伤口你怎么能忍到最后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