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那几个小年轻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实话说他不讨厌。
宫远徵看着桀骜不驯,但礼数也没缺过,见了他还是会问候的,况且宫远徵还给他施过针救过他,好感度上涨是很正常的事。
这小子既精毒术又通医术,徵宫又被他把控地如铁桶一般,能力无需多说。
而宫子羽……不提也罢,宫门交给他那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即使他能成长,宫门也未必能等得起。
放在眼前好的不选干嘛要选烂的那个?
特殊情况下规矩有时候也是可以变通的。
花长老这么想了也就这么直接说了,结果月长老立马跟被踩了尾巴一样不停跳脚跟花长老吵了起来。
月长老气红了脸瞪着花长老,“宫门规矩,还没成年没有资格做备选,宫远徵还未及冠,子羽比他更合适!”
“宫子羽根本没那个能力胜任,做了执刃他也是个笑话!宫门里谁会服他?”花长老也是一张红脸对着月长老粗声粗气。
“这不合规矩!”月长老对着花长老怒吼。
“你冥顽不灵!”花长老也不甘示弱吼回去。
雪长老夹在中间,雪长老他麻了,你们俩是不是角色对调了啊?
两人眼看着吵不出个结果就要动起手来了,敞开着的门外慢慢走进来一个人影。
响起的脚步声让正要互掐的两个老头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看着越走越近的人,三个老头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
“宫尚角?!”
“……”黑衣青年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看起来正要干架的花月长老,两人连忙分开各自拍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表情都有些尴尬。
雪长老则是替他们问出了疑惑,“尚角,你没出宫门?”
“角宫临时出了点事又回来了,我看到亮起了红灯,便过来看看,发生了何事?”
“好好好,你回来了就好,快过来!”花长老这下是真乐了,敢情宫尚角还在宫门里啊,那他就什么想法也没了,完全不用担心了。
他一边拉着宫尚角进到内室一边开口跟他解释,“执刃和少主同时遇刺身亡,宫门规矩,宫门不可一日无主,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现在立即执行继承仪式。”
听闻此言的宫尚角眉头就再没松开过,脸色也表现得很不好看。
花长老一点也没看出他有演戏的成分,拉着他到内室后让他跪坐在执刃尸体旁边等待。
其他两位长老也跟着走进来做准备工作。雪长老无所谓,实际上他也觉得还是宫尚角做执刃比较好,至少踏实。
月长老有点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因为宫尚角继任执刃之位合情合理。
喝下了麻醉汤药,宫尚角脱了衣服神情凝重地任由花长老和雪长老在他背后刺密文。
感受着背后还是很明显的刺痛感,宫尚角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宫鸿羽的尸体,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受,片刻后终是回过头闭上了眼。
宫尚角来的时间刚刚好,不紧不慢地刺完整篇密文后,宫鸿羽背后原本清晰的图案因为没有了气血支撑才开始慢慢变淡。
可能是想说几句煽情话或者表现一下,月长老一脸凝重对着正在穿衣服的宫尚角开口道:“尚角,刺了这密文后,你便终身再也不能踏出旧尘山谷一步,从今往后你要为宫门生……”
“我知道了。”宫尚角一脸冷淡地直接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听,他还不够为宫门生为宫门死吗?
想让他直接死在这个位置上是吧?这老头说的话没一句他爱听的。
终身不能再踏出旧尘山谷一步?凭什么?那前执刃当初是怎么遇到兰夫人的?
“……”月长老一脸讪讪,这宫尚角现在是真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他现在又是执刃,自己不能无礼,只能憋着。
几人从内室出来,其他几个宫的人该到的也都到了。
宫紫商和花公子这对小夫妻穿着同色系的情侣装站在一起,脸上的神情都是难得的严肃。
执刃和少主一夜之间同时身亡,太戏剧性太荒谬了。宫紫商总觉得这事跟那些话本子上写的一样,有阴谋。
同时她心里也莫名有点不安,但在刚才知道宫尚角做了执刃后,宫紫商不安的心瞬间就定了。
宫尚角这个人就是这么让人安心。
而宫远徵则是照例双手抱胸,一脸你们都是垃圾的表情独自一个人站着。
看着心情不咋好的样子,宫紫商刚才跟他搭话他都不乐意搭理。
知道今晚肯定不太平的他今天没有去青璇屋里跟她挤在一起,怕起身的时候吵到她,所以还特地跟她说了让她自己睡。
本来以为青璇会舍不得他,结果小姑娘那高兴得飞起的模样差点直接让宫远徵破防了。
少年人出来到现在,嘴巴就一直撅着没下去过。
直到看到他哥哥出来才放下双手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宫尚角给了他弟弟一个眼神,宫远徵就明白了一切顺利,他哥哥已经成了执刃。
要不是前执刃的尸体都还热乎着,宫远徵都差点憋不住要乐出来了。
“子羽还没回来吗?”等了半天的雪长老都要绷不住了,怎么回事?这灵堂都布置好了,在场的却都是外人,该披麻戴孝的人还不见人影。
“再等等吧,子羽应该是在旧尘山谷……”月长老说到这便停下了,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他没说完的那后半句是什么。
还能是哪里,万花楼里呗。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嗤笑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场面,宫尚角看了一眼自己弟弟,示意他别太过分。
“都等着吧。”宫尚角这个执刃发话,众人便乖乖地继续安静等待。
总是要让宫子羽见他亲人最后一面的。
众人又等了片刻,宫子羽才终于带着金繁姗姗来迟。
本来有些不耐烦和不以为意的他一踏进羽宫的正殿就遭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这些眼神里有同情的,有心疼的,有平静的,还有无所谓的。
宫子羽瞬间就僵住了,心中这才涌起不安,更是在看到羽宫里挂起的白幡和布置好的灵堂后不安立马转为惶恐。
他甩开那些不好的想法和念头,有些结结巴巴地看着月长老开口道:“月,月长老,这么晚了大家怎么都在羽宫里?”
“是……是我父亲出了什么事吗?”宫子羽也不是真的傻,这么明显是有谁死了的样子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月长老看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子羽,你父兄遇刺都去了,节哀。”
宫子羽像是没听懂一般愣愣地看着月长老,过了半晌突然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被他身后的金繁和旁边的月长老及时搀住才没有摔倒。
宫子羽却顾不上自己,只红着眼睛询问月长老他父兄在哪里?
殿内的其他人就默默看着月长老牵着失魂落魄的宫子羽走进内室。谁都没有说话,失去亲人的痛苦,在场的人都经历过。
只有宫远徵看着最为平常,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是小时候懵懂不知道怎么表达,大了以后亲人的脸他早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