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不用了,我对这些无所谓。”宫远徵说是无所谓就是真的无所谓,不就是个老虎刺绣吗,他哥哥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走了,你也回去吧。”难得对着宋四多说了几个字的宫远徵才伸出手,就被吴青璇先一步握住了。
像是对待小朋友一样,她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觉得挺好玩的她又晃了晃后对着他笑了起来。
被她感染的少年跟着笑了起来,握紧了她的手,两人在宋鲤的注视下晃着手慢悠悠地走远。
立在原地像是在发呆的宋鲤被冷风一吹才回过神来,脚步匆匆地往回走,距离宫二越近她的脚步就越慢。
最后干脆直接用挪的,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就不动了,只扒着门框跟做贼一样不停探头探脑。
实在是忽视不了那颗脑袋的宫尚角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还是主动开了口,“怎么不进来?”
“你发现我啦?”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宋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背着双手低着头慢慢走了进来坐到了他身旁。
宋鲤有个她自己不知道的习惯,每次闯了祸犯了错以后就会不自觉地转手指,她一边转手指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看他。
“……又怎么了?”这种小动作在宫尚角的眼里太明显了,也忽视不了,他没有办法专心工作。
“你生气了吗?”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情绪的宋鲤失败了,真的看不出来。
青年闻言挑了挑眉反问她,“我为何要生气?”
宋鲤皱眉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我也不知道啊,可我总觉得你可能会生气。”
“我不知道你有另外一个弟弟,给远徵弟弟绣老虎,就好像是故意戳了你的伤疤又让远徵弟弟不高兴了。”
“所以特地去找远徵他们就是问这个?”宫尚角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就这么直接不打自招了。
宋鲤的脸僵了一下,见他正似笑非笑看着她,一时间又气又恼更多是被自己蠢到,最后只能气闷地偏过头去。
知道见好就收的宫尚角拿起墨条开始一边磨墨一边开口,“本就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我也没有生气。”
不是他故意不说,他是不想提起这些往事让别人可怜他,他不需要这些。
而且就算生气他也只会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如此无用,迁怒他人算个怎么回事。
更何况她在为了他对他的亲人好,他怎么可能会对她生气。他弟弟也不会生气的,只是个刺绣图案罢了。
“真的?”怕他像那些口是心非的女子一样,只是嘴上说不生气其实把气都憋在肚子里的宋鲤凑近了点观察他的表情,试图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结果依旧失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喜怒不形于色的?决定摆烂的宋鲤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墨条。
“那我就当真了,快坐那边一点,这是我的活你不许和我抢!”她说着不等他主动挪位置直接一屁股就把他给拱开了。
“……”拿她没办法的宫尚角只能选择默默继续办公。
有一说一啊,宋鲤一边磨墨一边时不时看看身旁男人的侧脸,也不能怪她被色所迷这么快就沦陷了,谁让他是真的好看嘛。
大晚上的还老是只穿件黑色的里衣晃来晃去,若隐若现还怪性感的嘻嘻嘻……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的宋鲤直接把墨条往砚台里一丢,起身提起裙摆便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往外走。
被溅了一纸墨汁的宫尚角很淡定地换了张纸重新落笔,还没写几个字便又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她满脸兴奋地跑进来。
满头的钗环因为她幅度过大在她发间晃荡个不停,有的甚至还会打到她的脸,她却丝毫不在意。
“这是你的那套。”宋鲤把手里的里衣递给他。
她本来是想给他们几个都做套新衣服,结果到最后发现那几匹料子只够做两个人的。
剩下的料子就不适合做外衣了,所以就干脆给自己和宫二做了套里衣。
里衣这么私密又暧昧的衣物,她哪里好意思当着他弟弟妹妹的面拿出来啊。本来想着私下里单独再送的,结果还差点给忘了。
“白色的?”宫尚角摸了摸料子,触手非常丝滑,可以想象到穿在身上能有多舒适,只是颜色让他有些在意。
“白色很好看啊,你都穿黑色的偶尔换换别的颜色嘛。”其实是因为只有白色和粉色两种颜色可选,总不能让他穿粉色的吧。
“我的那套是粉色的,正好是配套的。”
她突然低下头开始有些不自在地卷着自己的头发,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迅速垂下头哼哼唧唧地问了他一句话。
“你喜欢吗?”
她问的可以是衣服也可以不是衣服,他也知道她问的不是衣服。
她已经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表示了她的心意,她在等他的回应。
你喜欢吗?你喜欢我吗?
“……”她垂着头以至于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扇子般的睫毛正在不停轻颤,显然是在紧张期待。
他张开嘴又立即闭合吞下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然后垂下了眸,陷入了沉默当中。
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
它会让人慢慢忘记死去亲人的脸。
为了不忘记他们的样子,他试过画出他们的脸,可无论怎么改,画上的人只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它也会慢慢淡化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恨。
意识到这点时,为了不忘记这种痛苦和仇恨,他会一遍又一遍地不停在脑海里上演那日的场景,就这样让自己沉沦在痛苦中才能不会忘记。
他也不能让自己太幸福,太过于幸福他怕自己会忘记他该做的事,他现在也已经很幸福了,那他又有多久没有想起他的娘亲弟弟了?
大仇还未得报,他做不到也没有那个资格接受这么幸福美满的生活。
所以还不行,再等等,真的只要再等等便好。很快他就能报仇了,等他脱去了困住自己的枷锁,他才能心安理得地把他娘留给他的镯子亲自给她戴上。
所以现在还不行,再等等好吗?他想和她说他的心中所想,但他却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是个嘴笨之人。
等了半天等了个寂寞的宋鲤都害羞不下去了,抬起头一脸你怎么回事地瞪着宫尚角,见他竟然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死鱼脸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地站起来直接把手里的衣服刷一下甩到他的脸上,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就气冲冲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一路冲回自己的寝屋又一头扎进自己的被窝里,越想越气的宋鲤开始不停捶打手里的枕头。
“打死你得了!我一个姑娘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竟然就给我摆了张臭脸!打死你!”
她不停捶打着枕头,气倒是真的出了,也把自己累得够呛,一个人生气又一个人出气。最后趴在床上用手枕着脑袋的宋鲤望着桌上的烛光良久后垂下了眸,她有点想家了。
第185章 宫二x宋四三十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见到她爹爹娘亲了,做梦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