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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祁纫夏在电脑上翻页的手微微一顿,沉吟了几秒,抬头对站在办公桌前的谈铮说道:“明天上午,我和其他公司的几个老总约了高尔夫,你要去吗?”
  谈铮当然没那个心情。他现在急需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其他的,已经没有余力去想。
  可拒绝的话刚提到嘴边,他忽地想起,自己不久前才答应过祁纫夏。
  ——他不能反悔。
  “几点?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我不敢保证准时。”
  “明天上午九点,在凤尾山的球场。”祁纫夏说,“如果迟到半个小时以上,就不要来了,我们不喜欢等人。”
  凤尾山。
  谈铮的某根神经,被这个地名轻轻勾了勾。
  似乎有一颗流星,从很遥远的记忆中奔袭而来,拖着火焰,坠在他眼前。
  “为什么在那里?”他脱口而出就问,“黎川还有别的球场,为什么偏偏是凤尾山?”
  祁纫夏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道:“我怎么知道?地方又不是我定的。你要是有本事能劝动那几位,我也不介意换地方。”
  谈铮如鲠在喉。
  是了,祁纫夏怎么可能还愿意记得那些。
  现在一厢情愿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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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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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尾山,因其俯视如凤尾而得名,位于黎川市北郊。
  山脚下,曾有一块占地千亩的地块,预备开发成别墅区。但后来开发商出了问题,项目搁置多年,直到后来另有人接手,改建为高尔夫俱乐部。
  十二月初,黎川市的日间均温维持在十五度上下,还未到最冷的时候。今天预报是晴日,一大早太阳就露了头,衣服也无需穿得太厚重,长袖运动衣外罩一件防风夹克足矣。
  从更衣室出来,祁纫夏迎面碰上今天的组局人——施慕。
  距离上次两人见面,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框架协议早已签订,几天前,施家的公司才在黎川港口提了外商的货,算是给今后的合作开了个好头。
  “祁总,今天准备得如何?”施慕同样一身轻便的运动装束,和祁纫夏熟络地打招呼。
  祁纫夏微笑着回答:“我不擅长高尔夫,恐怕只能随便挥两下球杆,做做样子了。”
  施慕正往脸上喷防晒:“我的球技也一般。真要看行家,还是得等刘总。”
  毫无疑问,正是那位上过新闻,也和祁纫夏吃过饭的刘总。据说,她是这家俱乐部最早一批的终身会员之一,几乎每周都来打球,此次施慕之所以会定在这里,也是得了她的推荐。
  “瞧,说曹操曹操到。”施慕收起喷雾瓶,朝着入口处扬了扬眉,“行家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
  顺着施慕的目光看去,神采奕奕地向她们走来的,果然是刘总。
  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个年轻男人,面孔却陌生,并非上次狗仔拍到的男演员。
  “你们来的倒是比我还早,”刘晴笑吟吟同她们打了招呼,“做好防晒没有?别看已经入冬了,紫外线还是很强的,在草地晒一上午,回去就要黑一度。”
  祁纫夏:“早就严阵以待了。刚才听施慕说,刘总打球水平很高,一会儿可别笑话我这个门外汉。”
  她的眼神只往那个男生身上一瞥,见刘总似乎没有要介绍的意思,便也不多问,三人有说有笑地在等候区聊了一会儿,直到剩下的人来齐,才坐球车准备进场。
  算上祁纫夏,今天约球的,总共有五人,其中三人都各自带了伴,唯独祁纫夏和施慕只身前来。
  同样孤家寡人,两人索性同乘一辆车,边吹风边说话。
  “花无百日红,真是这个道理,”注视着前车后座上的一双人影,施慕感慨,“那个演员才多久?这么快就不见人影了。”
  祁纫夏扣紧头顶的遮阳帽,说:“那个人从头到尾没被承认过,连一个正经的开始都未必算得上,也谈不了所谓的‘多久’。”
  “看不出来啊祁总,你也有这么冷情的一面。”施慕调侃道,又往后方张望几眼,“你真的没带人来?我可是听说,谈铮最近常去新远献殷勤,怕不是顾念你的救命之恩,想把自己也打包打包,送进你的办公室?”
  她的形容带点诙谐,倒是把言下的看破不说破的暧昧中和了,引得祁纫夏发笑:“那也要我肯收才行。”
  行车时的自然风吹拂在脸上,送来初冬的轻寒,沐浴在阳光照耀的空气里,呼吸何其舒畅。施慕侧脸望着祁纫夏,不禁忆起早几年见到她的情形。
  真正有印象的见面,其实是李晁南的那次聚会。当时的祁纫夏站在谈铮身边,似乎和场合中任何一个男性的女伴都没什么两样,安静温和,谦逊礼貌。
  她眼里确无借身边人之势向上攀爬的野心,但施慕同样不相信,她会安于待在谈铮身后,做个籍籍无名、朝不保夕的女朋友。
  祁纫夏慢条斯理地往手上戴手套。
  高尔夫球专用的手套,主要功能是防滑和透气。但在今天的温度里,似乎还起了些保暖的效果。她顺带瞥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正是上午九点十分,距离约定的期限,还有整二十分钟。
  “你今天也没带别人?”祁纫夏问道。
  “这里能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何必费那种麻烦,”施慕慵懒一笑,“跟你打个赌——只要你方圆五十米之内有活的异性,绝对会上来和你搭讪。”
  祁纫夏听见“打赌”两个字,本能地感觉排斥,忍不住反驳:“这能认识到什么好人?”
  施慕无谓道:“看运气喽。有可能是身高腿长的帅弟弟,也有可能是秃顶黄牙油腻男。后者倒还好办,大不了球杆招呼;如果是前者……”
  她说着就弯眼而笑,“祁总,你确定你把持得住?”
  施慕和祁纫夏相熟,不能算很久,开起玩笑却毫不忌讳。除开她本身性格如此,自然也有别的缘故——
  能问出上句,是因为施慕确信,祁纫夏还真就把持得住。
  果不其然,她迎来一句还之彼身的回敬:“我争取坚持得比施总久一些。”
  直到正式下场打球,刘晴才向她们介绍了随行的年轻男人,原来是她上趟出差途中结识的情缘。
  男人姓张,年纪比刘总小十三岁,是黎川大学法学院的在读博士,行为举止还算大方,礼貌地和在场几位女士问好。
  几人不约而同地表示了赏识,但到底没说什么般配的套话。毕竟在当事人嘴里,用以形容当前关系的词语,依然是“朋友”。
  真正挥杆打起球时,祁纫夏用一己之力证明,她此前说自己球技堪忧,绝非自谦。
  且不说按照标准杆数打球进洞,就是那种飞出去无影无踪的球,她的杆下就出了好几个。
  打了三十来杆,祁纫夏实在不好意思继续丢脸,便借口吃点心喝水,中途离了场,让球童开车把她送回了餐厅。
  她和高尔夫的渊源很浅,前二十几年里,对它的规则和技巧几乎一无所知,直到回国之后才有所接触,但也始终兴致缺缺。陆续碰上几位喜欢打球的客户,赶鸭子上架似的学了一阵,才勉强过了及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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