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她讨厌这些事情的发生,于是谴责路人的无礼,冷训玫瑰的芳香与美丽。
最后尽数归罪于自己的。
如果她不把花圃开垦在路边,行人就不会看见她的玫瑰,心生贪恋觊觎。
如果她不把玫瑰花种放入贫瘠的土地,不耐心浇灌滋养,玫瑰就不会开得绚丽夺目,不会有清浅怡人的花香,更不会日日引诱她的灵魂,夜夜浸润她的心脏。
商砚辞垂眸注视此刻沉默的裴喻宁,把她公主抱起来,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手掌伸进去,握上她的脚踝轻揉慢捏。
裴喻宁抬眸看向他,商砚辞坐在她身侧,温热宽大的手掌,动作轻缓地给她揉捏脚踝,无声得温柔安抚。
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冷淡,他照单全收,包容一切。
裴喻宁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枷锁困制、压迫、收紧,她感到难受,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商砚辞述说阐明。
商砚辞不经意地抬眸,看见裴喻宁在哭,他呼吸一滞,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她在无声无息地掉眼泪,垂着密长濡湿的眼睫,像雨中沾湿翅膀的蝴蝶,雨珠的重量令她不堪重负,于是悄然坠落于某个初夏的夜。
“宝宝,怎么了?”商砚辞把她抱进怀里,薄唇亲吻她脸上咸涩灼烫的泪珠,手掌抚拍她的后背,极致温柔。
裴喻宁委屈啜泣,带着可怜的哭腔:“我的玫…玫瑰…被人偷…偷走了。”
听着她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商砚辞心疼得不行,没深究她话里的意思,轻声哄道:“我再给宝宝买很多很多的玫瑰,不哭了,好吗?”
裴喻宁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我…我就要…要我自己的。”
商砚辞温声道:“好,我们只要自己的。那宝宝知不知道玫瑰是被谁偷走的?我去把玫瑰找回来。”
在商砚辞叫到第三声“宝宝”的时候,裴喻宁的哭泣停了一瞬,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新称呼,又或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谁才是偷玫瑰的贼。
裴喻宁双手抬起,搂上他的后颈,语气娇嗔,不讲道理:“总之…就是被…被人偷走了。”
商砚辞拿她没办法,裴喻宁现在就像梦魇的小孩,虽然醒着,但意识还沉睡在梦里,说话颠三倒四,没有清晰的条理,没有具体的指向。
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商砚辞低声哄道:“宝宝,不哭了,我们去吃零食好吗?你好久没吃零食了,今晚我不管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一切都随你心意,好吗?”
裴喻宁的下巴靠在他肩上,抽抽搭搭地低泣,眼泪沾湿他的睡袍,水痕晕开,腰部被他的手掌稳稳托着。她没回应一字半句,还沉浸在玫瑰被偷的伤心情绪中。
不等走到楼梯口,旁边的房间门从里拉开。
外公刚准备去喝水,此刻见了二人,问道:“小辞,宁宁,你们怎么还没休息?”
闻言,裴喻宁身体一僵,哭泣被迫停止,随之而来的惯性抽噎却时不时地让她颤动。
商砚辞拍着裴喻宁的后背安抚,轻声对外公说:“宁宁梦魇了,我哄哄她,一会儿就休息。外公,您去睡。”
外公无言点头,关上房门,他刚才那声估计是吓到宁宁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商砚辞抱着她往楼下走,低笑调侃道:“不哭了?早知道就该把你抱去外公外婆的房间,让二老来哄你,也免得我看着心疼,手足无措。”
哭过之后,裴喻宁心里的情绪散了大半,听了商砚辞这话,她撅起红唇,回到以往嗲声嗲气的小作精模式:“本来看在你哄得这么辛苦努力的份儿上,还打算亲亲你呢,现在看来,算了算了。”
商砚辞踩上一楼的平坦地面,放在她腰间的手掌轻捻,语气宠溺地诱哄道:“我说错话了,宝宝,亲一下。”
“不要。”裴喻宁抬手,捂着红唇,声音闷得像在小鱼吐出的泡泡里,“带我去吃零食,不然还哭。”
商砚辞惯着她:“好,带你去吃零食。别哭了,以后都别哭了。”
把裴喻宁放到沙发上坐着,商砚辞走进偏厅,从储物柜里拎了两大包零食,放到沙发上。
裴喻宁撕开几包零食,十分满足,且满意地吃着,真的很想念垃圾的味道。
商砚辞坐到她身边,把她脸颊侧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含着笑意,温声询问:“宝宝,是谁偷走了你的玫瑰?”
裴喻宁靠近亲他一下,声音甜软娇矜:“玫瑰先生。”
第86章 你是我唯一的太太
商砚辞靠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闲适,在裴喻宁靠近亲他的时候,手掌扣上她的后颈轻捻。
听到她对自己的爱称,商砚辞垂眸与她对视,低醇的嗓音缱绻撩耳:“宝宝,说说看,我被谁偷走了?”
两人此刻的距离近在咫尺,能轻易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渐渐交织缠绕。
裴喻宁几乎要溺毙在商砚辞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他垂着密长的睫毛,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和他接吻,于是回想自己刚才吃过的零食:原味薯片、芝士薄脆、白桃果冻、巧克力。还好,都是正常味道的零食,可以和商砚辞接吻。
于是裴喻宁去吻他的薄唇,即将吻上的时候,商砚辞扣在她后颈的手掌轻慢地制止她的动作。
他慢条斯理地钓她,一字一句道:“宝宝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不给亲。”
裴喻宁不听,她现在就是要先和他接吻,再回答他的问题。
刚哭完后的一段时间里,裴喻宁会变得格外娇气,听不了任何拒绝她的话,所有事情都得顺她的心意,不然她就会忍不住想发脾气。
但对于她的玫瑰先生,她愿意大度地给他一次忏悔改过的机会。
裴喻宁语气娇矜:“当你的宝宝也不过如此,你真的不给亲吗?”
商砚辞思量片刻,主动靠近她,浅尝辄止地亲了一下,温声询问:“现在可以回答了吗?宝宝。”
柔软的薄唇轻触即分,显而易见得敷衍。
裴喻宁掐了下商砚辞扣在自己后颈的手掌,推开他,坐回原位,一边吃零食,一边淡声回答:“商先生现在可是整个京北名媛圈最想嫁的男人,都盼着你我离婚,做你新的商太太。追去男士洗手间的那位,就是其中之一,可惜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轻而易举地被你击退。”
说着,裴喻宁撕开一包辣条,挤出一根,吃进嘴里。
商砚辞的嘴,谁爱亲谁亲!她才不稀罕!
空气里,浓浓的辣椒味道,商砚辞的嗅觉今天一直在受罪。但他既然答应了裴喻宁今晚可以吃任何零食,现在就不会开口阻止她。
他仔细想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斟酌之后,认真道:“宝宝,其她人的想法与我无关。我们不会离婚,你是我唯一的太太,她们想做新的商太太,就自去找姓商的先生。我的妻子不冠夫姓,我没有任何权利剥夺你的姓氏。”
裴喻宁停下嘴里咀嚼辣条的动作,商砚辞确实从来都没称呼她为“商太太”。
商砚辞:“至于那个陌生女人,我没有和她产生任何肢体上的接触。除你以外的适龄女性,我都会保持合理有度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