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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高云桐说:“能听不懂么!以《将军令》来令将军。太子给你耍得团团转,我给你指挥得团团转。”
  凤栖骄矜点头说:“嗯,果然高山流水有知音。”
  高云桐说:“你听到没,我抓了他派出的细作,若是用那个人威胁他,也不是不可以。你其实不必以身涉险的。”
  凤栖不由就不快了:“他偷偷杀细作又不是第一回 ,若是威望还在,找个什么理由不能拖你一拖,再悄然干掉斥候?再说,万一你没抓到斥候,怎么办?还等你慢慢抓了再说?哪有今日这样雷霆之势让他猝不及防?我那么辛苦,没听你一句夸……”
  他们已经来到凤栖车前,凤栖说:“今日因陋就简,家什虽没搬好,太子行馆旁的陋巷勉强也可以住。你呢?你今夜要挑灯指挥拔营么?”
  “嗯。”高云桐闷闷地点点头,“战机稍纵即逝。太子派出送信的斥候一般不止一个,避免信息不达,所以我捉住了一个,其他的故意没管,放他们往温凌那里去。消息不变,人马却要变动,今夜注定没有时间入眠。”
  凤栖揉着衣角,好半日“哦”了一声,而后瞥眼看了看那辆四周围着厚呢的大车。
  “新搬来的屋子还在收拾,你上车歇一歇吧,估计要三更时才能入住。”他说,“我送你上车。”
  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凤栖不戳破他,同意了。
  上车后,他一把揽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托住后脖子没给半分喘息的机会就吻了上去。
  凤栖不及反应,被他堵着嘴吻得一阵眩晕,心里得意地想:男人真的都是禽兽。
  还没想完,报应来了,闷闷的两巴掌打得她臀上火辣辣的疼,叫疼又被堵住了嘴,挣扎又被按住了背,只能委屈巴巴睁眼看他,抓着他胸口的札甲揪了揪,意思是向他求饶。
  他松开口,靠她耳朵很近,声音很低沉,气息很暖,往她心窝子里去:“你以往放肆妄为也就算了,好歹我懂你的心思,可以接应你。底下我带着天武军往黄河边去,你一个人留守磁州,宁可万事谨慎,不许再次犯险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护得住你。”
  她嘟着嘴说:“哪个靠你护着?”
  “还嘴硬!”他的手晃来晃去有点吓人。凤栖弓着腰贴紧他免得再被揍。
  但高云桐终于还是松下口说:“本来想着反正已经被你诬陷‘打老婆’了,不妨真的打一顿打怕了你,免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想给你长长记性,又实在下不了手但是我在前线,不能天天为后方提心吊胆的,你懂?”
  凤栖软下心,也软下那张从不饶人的嘴,抠着他的札甲的甲片,半日才说:“知道了,狠心贼。”
  “你才狠心!从来不把你夫君放在眼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以为我治不住你。”
  凤栖调笑的神情总有几分淘气和俏皮,眉一挑,睫毛一扇,抬眸道:“我从来不把你放在眼里,只放在心里。”
  真真这张嘴,叫人又爱又恨。
  高云桐也无其他办法“治”她,唯有再次堵住她的嘴,叫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罢了。
  高云桐两日后准时拔营了。
  凤栖在太子公馆旁边的里巷住着,用换防到太子公馆附近的太行军和并州军人员,掌控着太子府进进出出的一切,包括进出仪卫、餐饮、歌姬舞女,乃至恭桶。
  太子的印信和调兵虎符在她的掌控中,大半个个月间仅只两次的视察操演,也是她安排的仪卫出行,让凤杭傀儡般在中军营露了个脸,说了几句鼓舞的话,又妥妥地安排回去。
  太子终于忍无可忍,在府中摔了东西,嚷嚷着:“叫她滚过来见我!不然我总要叫她好看!”
  凤栖听闻后冷冷道:“不见。更不会‘滚过去’见。他一个大男人,把我一个少妇叫到屋子里见面,是什么意思?万一用强动武、于我不利,我还打得过他?他要见我,让他自己来。”
  只敢在屋子里闹脾气的太子,硬撑了一天,还是自己乖乖地由门上通传,亲自俯就来见凤栖了。
  她住在太子行馆边的这条里巷,条件也不比西营里巷好多少,巷道两边都是人户,估摸着都是安排的军户,太行军的小农习性仍旧很重,凤杭虽坐着轿子,沿途仍觉得气味难闻、地面肮脏,心里骂了小堂妹八百遍都有。
  到了窄窄的门口,轿子进不去,只能堵着门让凤杭下轿,过了影壁才见凤栖在候着亦是看风景一样,从她养的一片茉莉花上抬眼道:“哦,太子来了?”
  凤杭冷笑道:“这门户紧密的,声音高一点周围都能听见。你就不能行个礼?就打算让周边人都知道你是如何怠慢储君的?”
  居然这时候还拿乔!
  凤栖笑了笑,给了他一点面子,蹲蹲身行了个叉手礼:“太子万福金安,妾给您行礼了。”
  凤杭勉强算找回来一点面子,虎着脸说:“孤有要事,找个安静周密的地方说话。”
  凤栖左右看了看:“我这里狭小,可没有那么宽敞的花厅。只能劳烦太子去妾的绣房里谈事了。”
  卧室、书房都是私密的地方,凤杭晓得这个道理,也不好硬闯,只能点点头。
  凤栖紧跟着说:“其他人就在外面吧。我里面基本都是女眷。”
  太子的亲随面面相觑,正想驳斥,凤杭倒是晓得驳斥也没用,今日是他仰面求人,只能自己委屈一点,再说那几个亲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摆摆手说:“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想必高将军的娘子总不至于弑君?”
  确实没必要杀凤杭,没什么好处,弄到凤震狗急跳墙可不好。
  凤栖掩口一笑,说:“是呢,请太子进去喝茶。妾家买不起小团龙、小团凤,只能以寻常茶待客,望太子海涵。”
  她倒亲自调茶,打了一幅精致的《江山图》水丹青在茶沫面上。
  凤杭坐在她窄小的绣房里,隔着偌大的绣架,上面居然还有半幅云鹤绣作。
  凤栖道:“堂哥见笑了。”
  凤杭不吭声,接过茶盏,倒又多看了水丹青两眼。
  凤栖举杯说:“我先喝给堂哥看。”
  凤杭说:“不必了,你要杀我,犯不着用如此招眼的法子大家都知道我在你行馆里。”
  一仰头,喝了一大口。
  嘴皮被烫着了,热得直哈气。但是茶香倒也品到了,有异于太子府一贯的好团茶,清冽中带着苦香,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什么茶?”
  凤栖道:“真只是市井买的寻常茶,价格不及小团龙的十一。”
  这是点茶的技术好。
  凤杭又喝了一口,突然有些馁然,半晌问:“我与官家,每五七日都会通信,如今你看得这样紧,你就不怕官家起疑?”
  凤栖道:“哥哥何苦把自己的短处展示给我?难道怕我不逼着你发私信到汴梁?”
  她咯咯笑道:“宁可陛下起疑,也还是别发了吧,毕竟哥哥与三伯的私信里有什么私下里的记号,我可就不知道了。”
  凤杭有些勃然,把喝了大半盏的茶杯举起了半截
  凤栖“哎哎!”两声,嗔怪道:“小心些,这可是上品的兔毫建盏!我可没有哥哥财大气粗,这可是待客才舍得用的好茶盏,要是摔坏了,你可得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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