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图片]”
——“挺好”
救命……是刚才不小心点发送了吗?!肯定是喽!
有冇搞错……她居然给他发了自己和money的合照!
迟漪感觉自己可能呼吸道出了点问题,要命地开始急促t起来。
而且,他居然回复了挺好?!
这什么意思?
手机又震一下,迟漪自觉屏息。
另一只变得湿漉的掌心被柔软的鬃毛顺延着她腕心条条分明的青紫色血管扫过去,一阵麻密的感觉涌上来直抵心间。
他模棱两可:“今晚返港。”
迟漪纠结措辞:“要回主宅吗?”
可这转移重点的问题无疑是另一种暴露。靳向东不在靳宅留宿,从她回国第一夜起,再到除夕夜,即使再迟钝的人,也都明白了,何况她是清楚的。
十分钟过去,对面仿佛销声匿迹。
迟漪思想斗争几秒,开始亡羊补牢:“今晚得空一起吃晚餐吗?当我还你一次人情喽。”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
两分五十秒,新的消息弹出。
“你要还哪一次?”
迟漪指尖顿一顿,聊天框已不待她思索周全,想尽答案,直点明选项。
“蛋糕、除夕夜,还是澳门这一次。”
“迟小姐不妨直言。”
一旦这个男人不想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时,根本不会给她避而不答,模棱两可的机会,如一场急风骤雨,要将她淋得透明。
更是他最后的提醒,告诫她不要忘,不能忘。
思绪迁乱,他的一通电话旋即打进来。
迟漪脸色遽变,盯着屏幕响了十几秒,她才犹疑着摁下接听键。听筒贴着耳廓,他的声线清凛,点明扼要,有一种清算的意味。
“现在清醒了?”
这问题让做贼心虚的人避免不了去想去回忆澳门那夜咬他喉结的实感,呼吸之间古龙水味道仍萦回在她唇齿间,还有落进他怀里时,手感依稀可辨男人结实硬鼓的胸膛,以及腰侧胯骨擦过的一端。
即便只是轻轻一点,也难以忽视的东西,酥麻感瞬间流转刺激了她全身血液和神经。
脸颊和耳垂由阳光烘烤得厉害,她只听见胸臆间的心跳怦隆隆的,自己好像变得十分不正常。
可在他面前,迟漪不愿意也不想落下风,故而强装冷静地应:“昂。靳先生,有何贵干。”
“那就好。”隔着电波,她听见了靳向东低沉的一声笑,昨夜那阵热息仿佛再度席卷而来,掠过她发烫熟透的耳廓,已渐变成蜜桃色的双颊。
也可能是因为她早有强烈预感,明知这通电话的来意。
彼此都停顿在这一秒,她深深闭气,尚来不及平复心神,倏然间,电流再次刮过耳廓——
靳向东以征询她意见的口吻,慢条斯理问:“所以,咬我这件事该怎么算?”
第17章 17# 握有实感
迟漪在openrice上预定了一家评价还不错的网红海景餐厅。
七点过, 她抵达这家位于沙尖咀北京道1号的意大利餐厅。餐厅设在高层,可以360度俯瞰维港夜景,唯一的缺点是不如私人会所的包厢私密。不过是一桌一面的落地窗, 夜晚在氛围感灯光的映衬下倒也显得清幽,并不容易被人打扰。
靳向东抵港时间在六点五十, 照正常驾驶速度他应该还有十分钟才能到,要是遇上塞车可能要再多二十分钟。
迟漪转念侧目睇过窗外的维港, 七点是刚刚好的时间。四面玻璃没有掩映,餐桌铺着一面餐旗,做工精致的瓷釉花瓶里插着一束淡粉色芍药,银色烛台上曳动的火心透出潋光, 与上方悬挂着的暗紫色氛围灯交织相映, 光影点缀着镜面。对岸华灯初上, 中环那一栋栋摩天大楼矗立于蓝空霞光之间,与深蓝海面上涌动的浪潮相映相接, 将女孩的影子也一并倒映在明净镜面中, 放在电影镜头里足以构成极具美感的一帧。
后方踱来脚步声,将迟漪游离的心神拉回, 她下意识往后望向声源位置。
侍者正引着靳向东往里走,蓝调光源之下, 男人换掉了平时刻板正经的商务式西装, 上着一件墨绿色绸缎质感的衬衫, 下着黑色休闲西裤配某家春季限定款经典条纹休闲鞋。
不再是严肃郑重的黑白灰三主色调,倜傥俊雅中还隐约透出一种别样意味。
两人目光极短地相撞一瞬。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一旁的侍者出声打断了她的怔神,“迟小姐,请问是现在点单吗?”
迟漪应声别开视线,接过菜单翻看, 余光可见他已落座,靳向东很有晚到的自觉,轻一颔首十分有涵养地同她说了句抱歉久等。
他是如此游刃有余而又熟稔的姿态,迟漪默默观察后心中腹诽,也不知是几位女士得出的老道经验。面上却只作若无其事说:“冇啊,我也刚到。”餐单页面簌簌划响,她抬眼又问:“有什么忌口吗?”
“客随主便。”靳向东深黑眸光停在她侧脸两秒,沉稳道:“这次的佐餐酒,你打算点什么?”
他的语态温和平静,仿佛只是简单询问,可迟漪实在清楚这问题里暗含着逗弄她的意味。因上一回在尖沙咀那间风月酒吧里点过一次甜起泡,那时是她自以为占上风地试探戏弄他,而这次因果倒转反了过来,迟漪道行尚浅只能讪讪一挑眉,又迅速敛好情绪,却仍是被他敏锐捕获。
目光相交几秒,迟漪这种较劲无果,最后权衡一下佐餐酒点的白葡萄酒,加上一杯冻饮。
点完,她把菜单曲指往他那里一推,示意是否需要加菜。
靳向东直接把餐单扣上,递给侍应生,侍者服务态度极好拿回餐单下去备餐。一时间,整片海景区域好似只剩下他们,一切安静到可以隔着玻璃幻听外面翻涌的浪涛声。
分明人近在眼前,还要刻意回避根本是在装聋作哑,况且也并非长久之计,也显得她气势弱。
其实迟曼君有句话说她说得对,迟漪的确清高太过,可即便她自知这份清高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却也依旧无法舍弃她的清高和骄傲。
迟漪的身体挺得笔直,优雅地抬起下颌,露出修长优美的颈项白如象牙,好似只有端起这种姿态,才能给予她无尽的底气。女孩利用着身高差距,礼节性地将目光落在靳向东身上,不想对视,便只能平静去扫过他的薄唇、线条凌厉的下颌,再慢慢往下挪至那冷白的脖颈,最后……是喉结。
一圈并未消退的红痕避无可避直直落进她清透的瞳仁里。
罪证骤然置于眼下,迟漪心速不由加快。下午通话时的那句问罪犹在耳边,她只觉一阵口干舌燥,目光也乱掉不知该往哪里看,幸好侍应生推着餐车过来,有了避掩体她才得以心松许多。
满桌餐食上齐。靳向东了一眼对面装得一本正经的人,她微垂落眼睫毛,玉似的琼鼻不知是不是妆面点缀的,晕着一丝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