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这么有钱了?那我不走了,你养我呗。”
  “美得你,之前还说拿你老公钱养我,怎么?现在想替你老公省钱,让我养你?”
  “嗯,我想让哥哥少操心点工作,多点儿时间陪我。”
  韩枫谄笑着点了下头,立马遭了曲陶一记白眼。
  “滚…小白眼狼。”曲陶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你今晚是住酒店,还是跟我回去住?”
  “住酒店吧,万一你家那位回来了,你俩要做点啥,我担心影响你发挥。”
  “……“,曲陶揶揄的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善解人意。”
  海鲜店离海边不远,吃过饭时间尚早,曲陶跟韩枫回了一趟琴海,把狗子带出来,去海边散步。
  “桃子,去,把球叼过来。”
  沙滩上,韩枫拿着球和大金毛玩的不亦乐乎。
  曲陶听他喊桃子,跟故意似的,抓了把沙子,朝他扬了过去。
  “告诉你多少遍了,喊它席小洲。”
  “喊席小洲它没反应,我能怎么办?”
  韩枫表情很是无辜,只是离曲陶远了些,不怀好意的眨了下眼。
  “我喜欢喊它桃子,特别是我让它干嘛它就干嘛,跟指挥你似的,屁颠屁颠的,心里特畅快。”
  须臾,韩枫顿悟般,又补上一句。
  “陶子,我突然明白席师兄,为什么给它取这个名字了。”
  曲陶再次抓起一把沙子。
  “我看,你和席墨洲一样欠揍。”
  夜色渐浓,海风带着腥咸,阵阵凉意。
  拗不住韩枫的倔强,曲陶把人送去酒店,等他回到琴海,才想到有好几个小时,没收到席墨洲的信息了。
  “忙完了没?今晚能赶回来吗?”
  冲完澡也没收到席墨洲的回复,曲陶想了想,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曲陶还没出声,传来黄秘书吞吞吐吐的声音。
  “曲总,席总他……”
  萎靡无力的声音,曲陶顿感不好,整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浑身跟着颤抖。
  “席墨洲怎么了?有话快说。”
  “我们回烟城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席总他……”
  “你说快点!”
  拔高的音调,带着颤音,黄秘书赶紧回话。
  “席总正在做检查,医生说是脑震荡。”
  “哪家医院,立马把位置发过来。”
  挂断电话,黄秘书后悔自已,是不是做错了。
  毕竟席墨洲被送往医院前,再三嘱咐他不要告诉曲陶。
  可是席墨洲被安排上救护车后,突然昏迷,他不敢不告诉。
  多年前的记忆,曲陶一路飚到医院,才发觉自已满脸是泪。
  他已经失去了三个至亲,他绝不能再失去席墨洲。
  “人在哪儿?立马带我过去。”
  黄秘书等在医院门口,看到曲陶脸上的泪痕,暗暗叫苦,过会儿让席墨洲看到,他少不了又要挨一通训斥。
  “曲总,您别着急,席总没事儿,只是轻微脑震荡,刚刚已经转到病房了。”
  “少废话,哪间病房,赶紧带我过去。”
  第62章 那年
  六层vlp病房区,曲陶推开病房门,几步走到病床前。
  席墨洲额头贴着纱布,右手打着石膏,半卧在床上。
  “疼不疼?都伤到哪了?”
  泛红的眼尾,哽咽的哭腔,席墨洲狠狠剜了黄秘书一眼,冲他宽慰的笑笑。
  “别担心,都是些皮外伤,一会儿输完液,就可以回家。”
  “席总,医生说您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而且您身上的伤……”
  黄秘书没说完,某人眸色黯了黯,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冰川深处传来。
  “出去。”
  要不是躺在病床上,席墨洲真想亲自踹黄秘书出去。
  他明明再三叮嘱,不要告诉曲陶,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自作主张!
  当年那场车祸,夺走了他的母亲,也夺走了曲陶的双亲。
  想到曲陶赶过来时的恐惧和煎熬,席墨洲心脏抽搐着阵阵心疼。
  “吓到了?”,席墨洲抬手想抹去他眼角的湿润,碍于左手背上的输液针,抬了一半儿,又悄悄垂落下去。“乖…别哭,我这不好端端在这儿吗?”
  “谁说我哭了,我没哭。”眼眶烫的生疼,曲陶背过身去,猛擦了一把说话时,滚落下来的泪水,回过头,“除了头和手,还有没其他地方受伤?”
  “没有,别担心。”
  面包车冲着他后座方向,直直撞过来时,他及时用双手护住了头部。
  巨大的冲击力,在车子侧翻的一瞬,头部重重磕在濒临碎裂的车窗。
  若不是系着安全带,整个身体差点儿从车室内冲撞出去。
  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不过他不打算告诉曲陶实情。
  “真没有?腿呢?腿有没有伤到?”
  曲陶说着去掀他身上的被子,席墨洲用左手压住被角。
  “腿没事儿,我渴了,去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曲陶倒完水,坐到病床前的凳子,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
  “喝完水,你好好睡一觉。”
  “不用,等输完液,我们就回家。”
  “不行,医生说你有脑震荡,必须留院观察。”
  曲陶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不容分说的把他身子放平,掖了掖被角。
  “听话,睡觉,我在这里看着你。”
  泛红的眼框,带着倔强,席墨洲盯着他,眼前跟着蒙上一层雾气。
  “陶陶?”
  “嗯?”
  曲陶轻轻抬眸,席墨洲想说爱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留下他一个人难过。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想亲你。”
  “闭眼,睡觉。”
  奶凶奶凶的口吻,曲陶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只是当席墨洲真的闭上眼,睡去后,他还是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他的唇瓣。
  席墨洲大概是真累了,就连输完液,护土拔掉他手背的输液针,都不见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vlp病房的沙发,展开就是一张床,曲陶想离他近些,枕着双臂,趴在他的床头。
  响彻天际的爆炸声,带起的熊熊大火,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喊,曲陶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坐直身子。
  他先是看了眼席墨洲,才快步到外间,大口喘着粗气。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梦到父母和那场车祸了。
  梦里的疼痛和绝望,每每醒来,还是一如当年那么真实。
  那年他十二岁,万物复苏的春季,一家三口兴高采烈的去种植园采摘。
  附近城市的草莓园,宣传的很到位,通往那里的车子,在第一个阳光和煦的周末,更是络绎不绝。
  只是谁也没想到,灾难会在下一秒发生。
  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撞上正逆行超车的轿车。
  一瞬间,无论是顺行车道,还是逆行车道,都发生了连环追尾,很多小车挤撞在一起。
  好在除了货车和迎面相撞的小车受损严重,其他车辆及人员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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