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浓重的血腥味,死一般的沉寂,那一刻,慕景炎对于他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寻死的挑衅行为,气的肺都要炸了。
  可是后来...他怕了!
  气若游丝,先前的愤怒化为深深的恐惧!
  当赶来的医生,冲他摇头,说着尽力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身体一点点抽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午两点,手术室外的指示灯终于熄灭。
  美工刀割破了动脉,失血量达到了人体的三分之一,从慕景炎发现,到被送往医院,石俊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怎么样?”
  慕景炎声音颤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紧盯着朝他走来的主刀医生。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冲他如释重负的点了下头。
  “慕总放心,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得到想要的答案,慕景炎整个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看着从手术室推出来的病床,他强撑着身子,疯了般冲过去。
  “周也,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起,你的这条命属于我,你要再敢有一次寻死,我绝不会饶.....”
  慕景炎还没发泄完,主刀医生走过来,嗫嚅着打断他。
  “那个...慕总,病人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您说的这些,他听不到。”
  “什么时间能醒?”
  “这种情况,一般是一到七天,当然,最主要是看病人的体质。”
  慕景炎迫不及待想要跟他算账,看了眼石俊苍白的面容,咬上后槽牙。
  “给他用最好的药,让他越快醒来越好。”
  第85章 要死,你也得是死我手里
  主任医师听到慕景炎的吩咐,跟站在病床两侧的医护人员对视一眼,恭敬颔首。
  “是,慕总,我立马交待下去。”
  慕景炎疲惫的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把人送去最好的vlp病房。”
  主任医师小心观察着他的脸颊,没有要走的意思。
  “慕总,您这脸...要不要给您开点儿消炎药?”
  慕景炎看向经过他身边的病床,床上少年也是一张半边肿胀的脸。
  “不需要,去给他脸上开点消肿的药。”
  “是。”
  病床被推入电梯,慕景炎收回视线,看向站在身边的林秘书。
  “你去趟烟大,查个叫石俊的学生,最好想办法,拍一张他的学校档案表,发我手机。”
  “对了,应该是刚升入烟大的大一新生。”
  来医院的路,担心石俊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用石俊的指纹打开手机后,翻看过上面的通话记录和信息。
  通话记录里,除了他的号码再没别人,至于短信消息,除了他和曲陶,手机主人还给一个备注陈辅导员的号码,发过几次信息。
  他也是从信息对话中得知,他压根不叫周也,而是叫石俊。
  其实他一直知道,周也不是本名。
  只不过,一个为了钱待在他身边的玩物,无论是叫阿猫还是阿狗,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
  但现在不同,他突然想了解病床上的少年,他搞不懂一个拼命敛财的人,为何会突然轻生?
  林秘书走后,慕景炎坐在走廊的长椅好一会儿,才走去病房。
  病房里,医生护土好几个,其中一名护土正拿着喷雾,喷洒少年肿胀的脸颊。
  慕景炎蹙着眉走过去,拿过护土手里的喷雾,把人全部赶了出去。
  他在病床前的凳子坐下,盯着床上的少年,少年一动不动,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仿佛陷入一场深沉的睡眠,平静而安祥。
  他把喷雾放到旁边的柜子,伸手触碰少年的脸颊。
  指尖轻轻勾勒着少年的脸部线条,慕景炎似是问床上少年,又似是一个人呢喃。
  “其实你叫石俊对不对?而你也压根不是二十岁对不对?”
  话落,房间再次陷入空前的寂静。
  如死一般的沉寂,慕景炎眉峰紧蹙,指尖落在少年的下颚,轻轻钳住。
  “石俊,赶紧醒来,就是要死,你也得是死我手里。”
  ........
  入冬后,烟市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但是席家老宅的玻璃房,只要有一点阳光,就会变的无比暖和。
  吃过饭,曲陶和老爷子去玻璃房下棋,席墨洲继续训练大金毛,风大,这次他没再去院子。
  大金毛的智商很高,按理说,都训练一个月了,对席小洲这名字,也该有所反应了。
  可是每次周六,他亲自训练,都会发现,大金毛不但对席小洲这个名字不感冒,甚至对于它之前的名字,也不再有反应。
  席墨洲训练了会儿,狐疑的给黄秘书打去电话。
  “你这几天训练席小洲,它对这名字有反应了没?”
  每次喊小席总,大金毛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可听话了。
  黄秘书心虚,顿了几秒,才回话:“有啊,可乖了。”
  “席总,怎么了?是它不听您话吗?”
  挫败感,席墨洲没好气:“行了,先这样吧。”
  曲陶跟老爷子下了会儿棋,被太阳晒的懒洋洋的直犯困,听到席墨洲跟黄秘书的对话,瞬间又有了精神。
  别说,这不定时的一千块,还挺好使。
  他上次去帝丰,见黄秘书喊大金毛“小席总”,稍稍暗示了下,没想到黄秘书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曲陶低头酝酿了下感情,再抬头,已然是质问的表情。
  “席墨洲,这可都一个月了,你怎么还没训练好?你是不是压根不想跟我求婚?”
  席墨洲内心正气恼,冲他强颜欢笑:“相信我,再给我点儿时间,我肯定把它训好了。”
  “我看你是存心不想和我结婚!”
  “怎么可能,我做梦都想把你娶了,生怕你跟人跑了。”
  旁边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曲陶才想起旁边的老爷子。
  他尴尬的从棋盘前站起来,瞪了席墨洲一眼。
  “行了,你先别训它了,赶紧过来陪老爷子下棋,我上楼睡会儿。”
  “这个点,下什么棋,我陪你一起。”
  又是重重的咳嗽声,席墨洲瞥了老爷子一眼,小声嘀咕。
  “白活了一大把年纪,一点眼力劲没有。”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
  席父脱下脚上的棉拖,席墨洲拥着曲陶,快步走出玻璃房。
  “耳朵又不聋,干嘛再说一遍?”
  棉托打在席墨洲后背,曲陶一扫刚才的尴尬,冲他仰起头,幸灾乐祸。
  “活该,你以为你是我啊,敢跟老爷子叫板?”
  “你难道不知道,在咱家,你的地位最低?”
  “......”
  两人午觉,睡到下午才醒,曲陶睁开眼,第一时间翻出手机。
  没有石俊的信息和电话,他不放心的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还是无法接通,曲陶生出一丝不安,立马编辑信息。
  “无论你现在在哪儿,开机后,立马给我回电话。”
  从楼上下来,曲陶频频掏出手机,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才终于收到石俊手机的回复信息。
  “我散心来了外地,嗓子受了凉不舒服,你说的重要事情,等我回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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