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没反应才奇怪。
你“猝不及防”,不稳地往后倒退几步,柳知漾下意识地想要扶你,却立刻按耐住伸出来的手。
期间他一句话没说,只是面色沉沉地看你。
你:[找你]
“找我?你在这种时候还不忘骗我吗?在你已经和别人有婚约的情况下,甚至那个别人就是我亲叔叔。”柳知漾的刚才憋了半天,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彻底爆发:“别和我说你不知情不知道,婚约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吗?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一次都没提起过。”
“如果不是我今天碰巧目睹了现场,那么昨天才表白的你还要继续和我在一起吗?”这也是一间休息屋,柳知漾紧紧捏着玻璃杯,手指捏至发白发青,“你把我当成什么,供你玩乐的玩具还是能够借用的踏板。”
“一个柳絮冬不够,你还要再贪心一个我是吗?”
玻璃杯在你耳边的墙壁上炸开,你觉得他原来应该瞄准的是你的脸。
碎片四溅,有一块锐利且飞快地溅过你的嘴角。
柳知漾忽而停止了所有举动。
他看见你碰了碰那处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流淌过你的指尖。
一个经验丰富的玩家怎么会让npc抓住线索,你有一万种理由可以给自己开脱,也可以选择说一万句假话安抚他。
但你肯定不会这么干,因为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想玩小黑屋线的你呀。
——彭,啪嗒。
随着隔壁走廊的开门声,有人叫喊了几句小洱。
声音不算太大,但越靠越近。
是柳絮冬在找你。
你的舌尖轻轻缓缓地舔过嘴角,包括沾过鲜血的手指,一点点地舔过吮吸。
你平静地看着柳知漾,走廊的呼唤声越来越近,几乎已至门口。
柳知漾难以平稳呼吸,紧紧抓着手心,逃避似的躲开你的视线。
“不管我们之前的关系如何,你既然和小叔定了婚约,那么等假期结束,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
他急促地说着,说得很快,宛若怕自己反悔一般。
“柳家我不常回,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再弄出幺蛾子,你打了我,我现在也打了你,我们——”
柳知漾深吸一口气:“两清。”
屋里的交谈动静吸引了来人的注意,脚步就停止于此。
男人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洱,你在里面吗?”
在这句话出现的同时,你以迅雷之势拉住已经转过身的柳知漾,借势的动作让他毫无预料地被拽了一个踉跄。
你强势地咬住他的嘴唇,扣住他的手腕。
“你……”
柳知漾先是一愣,接着开始挣扎起来,但他没能挣脱,当你完全用力量压制时,他毫无抵抗能力。
当然,这是其一。
还有剩下一多半的原因,是柳知漾茫然且恍惚的情绪,他就是不明白,他也不懂,明明在今天晚上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他只需要给出他早就想好的答案,接着,他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不清楚江至迩到底什么时候和柳絮冬认识的,在他之前,还是在他之后。
时间就是很重要,差一分一秒都不行,这种东西,本来就讲究先来后到。
江至迩很年轻,他也很年轻,他们现在的年纪都不算大,很多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但偏偏他们没有这个时间去沟通。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下巴,眼皮,鼻尖。
毫无章法,像是主人自己的情绪一样,乱到下意识去贴近每一个有温度的地方,但这就够了,这已经足够让人一时间失去判断能力。
他觉得自己根本想不明白,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极了。
——叩叩叩。
“有人吗?”
不行……
这样绝对不行。
在下一声敲门声响起时,柳知漾清醒过来,猛地甩开江至迩。
鼻腔到口腔内部,全都是来自另一个人的铁锈味道。
浓烈的气息残存,无法让人忽视的残存的触感,每一分每一块都那么地彰显存在。
他粗喘着气,神色骇然,压低的声音又哑又崩溃:“你疯了?”
江至迩的状态比他好不了多少,或者说,有点惨,皮肤苍白苍白的,眼眸漆黑,神色平静,唯有有着斑斑血迹的嘴唇能够彰显出他刚才做了多么疯狂的事。
——拉着他接吻,他的小叔,对方的订婚对象此刻就在门外。
随时有可能推门而入,撞见这副场景。
屋里的灯是晕黄的,一半脸照在少年的脸上,一半在黑暗中深埋,这样的江至迩他第一次见,有着十足的脆弱感。
破碎、病态、淡漠。
整个人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
江至迩全身都是冷的,刚才接触过的所有皮肤,都透着冷意,他静静地看着柳知漾,轻声道:“我没疯。”
“我就是不甘心啊。”
江至迩的额头的头发都是凌乱的,嘴唇被血染得殷红,脸颊处是刚被玻璃碎片炸开的伤口,还在黏黏湿湿地往下渗血,他仿佛不知道疼似的,一次一次拿手背去擦,却越擦越狼狈。
“我有喜欢的人,他就站在我面前,可我只能被逼着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门把手被拽了两下,发出哗啦呼啦的声响。
柳知漾咬紧了牙齿,捏碎了骨节,喉咙的酸涩疼得难以忽视。
他听见江至迩轻轻对他说。
“我不爱他。”
“我的婚约是被迫的。”
“你相信我。”
那声音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柳知漾只能看着江至迩的伤口,被他自己的手指一次次尝试撕扯到触目惊心。
他像是求救一般,更像是找不到可以言说的地方。
“可怜可怜我。”
第30章 正经游戏。
那一瞬间, 柳知漾划过了很多念头,难以控制的剧烈心跳声下,是僵硬到麻木的四肢。
他们只有一步之隔,退一步相隔甚远, 近一步便能触碰。
可他们谁也没有再动一下。
一切都太过仓促, 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太多的问题,缓缓泛上心头的, 江至迩曾经跌跌撞撞地求助过他一次, 难道说再在之前,对方就给过了暗示吗?
那群追着他, 看起来要将人绑回去的那些混混,是他小叔派的人?
那个时候江至迩浑身是伤, 满身的不情愿, 奋力反抗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
如果所有的前提都成立,那么江至迩现在的一言一行便都是真的, 他在向他求助。
柳知漾想问的事情有很多。
第一句就是想问江至迩到底有没有骗他,如果没有,那么苦衷会是怎样的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