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的身体着实不像个被囚禁多年的犯人,尤其在凌迩点头之后, 他热情得让凌迩有些受不了。
  蛇尾上端的沟孔扩大, 鼓胀着。
  凌迩身体一僵, 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迫不及待想逃的情绪,还没等她踉跄着走远,人已经被拖过来压在身下。
  安滕的手指在她漂亮的蝴蝶骨上轻点, 少年的吐息冰凉,咬着她的后颈,蛇信滴下唾液,没入她的衣缝。
  “阿姐, 晚了哦。”
  在枷锁之下的清修让他习惯了把欲望压抑在骨子里,没有人踏足的禁地之中, 他不是没有需求。发情期让他难受得快要受不了。
  凌迩尽量保持平静,“我会死的。”
  “不会哦, ”安螣说,“我舍不得。”
  他想起许久以前生辰时,采珠人献上了一枚粉色的小蚌,表面晕染鲜润如桃花的颜色,大约只有他半个手掌般的大小,里面却卡了一枚远在它容纳范围内的珍珠,在锦缎中艰难地吐着水,他用手指将那枚对它来说过于硕大的珍珠弄了出来,手指上滚了一圈糜亮的水光。
  “够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
  少年眼中藏满生机勃勃的笑意,“还不够呢。”
  最后弄得整块地方全是水,湿漉漉的蛇尾翻滚,将滑下的液体蹭到地砖上,床上,甚至是水池里。烛火映出蛇人的身影,高大而怪异,兴奋地耸动着,间伴一两声微弱的啜泣声。
  安螣满足地抱着她躺在床上,凌迩背对着他,他戳了她半天也没有得到理睬。
  她有点生气,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最后还是无奈转过身,将他捣乱的手抓住:“我要睡觉了。”
  “哦。”安螣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无聊地玩着她的头发。
  凌迩睡意一点点升起,安螣忽然叫她:“阿姐。”
  她打起精神,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他含住她的唇珠,烙下一个不带半分欲念的吻,含糊道:“睡吧。”
  凌迩累得没力气,很快就睡过去了。
  夜半,从来无人踏足的禁地忽然被人敲响。
  凌迩惊醒,抓紧了安螣的衣襟。
  安螣不快地拉着脸,将人塞进被子里,自己起身去了主殿。
  神庙之外一片嘈杂。
  村长眼神宛如鹰隼,他的身边站着两个高举火把的年轻人。凌二伯和陈叔拿着两把大钳子,咔嚓一下剪断了锁住大门的铜锁。
  铁制的链锁应声断裂,落在了地上。
  凌二伯下意识去看村长,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情:“我们这么做,会触怒他的。”
  村长啪嗒啪嗒抽着旱烟:“哼,笑话。神明失职,所以上天降下惩罚,把我们的田地变成这样!”
  傍晚时分,山下又发生了震动,二次地震给村里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几个年高望重的长辈聚在一起商量,决定去祈求居住在禁地的蛇神,提前每年八月才进行的山祭,让一切重新回到正轨。
  既然凌迩已经回到了螣村,八年前那场失败的祭典也能够得到t补救,他们的村庄一定能恢复原本的样子。
  古朴的门被缓缓推动。
  在打开的一瞬间,黑暗的主殿被烛火点燃,漫天的红丝系在悬梁上,织出一方炽热的云彩,金玉珠宝如同石头一般堆在两边,墙壁上神女的彩绘千百年也没有褪色。
  高坐在上首的是这座神庙的主人,他不耐烦地敲动指节,白衣上的装饰随之发出摇晃的叮当声,衣袖滑下,露出的一截手腕被红线捆绑着。
  安螣没有开口。
  村长一行人只得先入内,像是朝圣一样下跪,干巴巴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安螣总算来了点兴趣:“提前山祭?”
  当初凌迩就是逃掉了山祭才有机会出去的。补上也许是个好主意,不过他的报复欲没有那么强烈了。凌迩不喜欢的事情,不做就不做了。
  村长点头:“正是。山祭是把一切摆正的必要步骤,我们会准备好一切的。凌家的丫头侍奉您是她的荣幸。”
  安螣想起脊背上的抓痕,不免有些好笑,他把玩着垂下的流苏,“要是她不愿意呢?”
  “这……”村长迟疑了一秒,“凌家不止一个女儿。”
  安螣瞬间撕破脸皮,手指抓住垂下的红线狠狠一甩,直冲着村长的面门而去,在他的鼻梁上留下一道深入见骨的血痕:“滚。”
  村长吃痛发出惨叫,“请您息怒!”
  他抽着气,断断续续地将下面的话补完:“螣村这几年的收成都算不上好,妇孺已经吃不上新米了,光靠着存粮根本我们根本撑不过今年了!我们势必要举行山祭,让上天收回惩罚!”
  安螣被气笑。
  当初凌迩失踪,他大发脾气,连续好几年都不让人踏足这里。以往的山祭他都躲在侧殿图个清净,现在干脆连门都不让开了。
  还有几次他想诱导路过的樵夫给他呈上鲜血淋漓的鹿心和鹿角。蛇想拥有鹿角,那是有了成龙的野心,是违背伦理的。村长发现后果断将门锁了起来,山祭改为了在门口举行。
  “既然吃不饱,为什么不去外面呢?”
  “我们是您忠诚的信徒!怎么能抛下您呢?”
  “我不在意,”安螣一点也不在意把他当成神明的凡人,他只在意凌迩会不会抛下他,“想去就去吧……”
  村长错愕,顾不上捂住还在淌血的伤口,“怎么可能!我们不会出去的!祖宗都没走,怎么到了我们这辈就要去外面了!”
  “原来是这样,”安螣有些厌烦地说,“你身上的衣服面料好得有些出奇呢,绣娘花了多少工夫在这条衣服上?你再看看你旁边的人,穿的是半个时辰都不用就能赶制出来的麻布衫,可真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好村长啊,就这么担心统治被推翻,接受自己只是一个可悲的老头的事实吗?”
  村长:“你!”
  “你接过上一任担子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安螣无视他慌乱的神情,继续说下去,蛇面映着冷冷的寒光,“你们这一家啊……似乎没有想过把这螣村让给除了子孙之外的人。”
  这一串话说得他有些疲惫,挥挥衣袖,不客气地将一群人扇出了门。厚重的大门随之关上,阻隔了他们的视线。
  等到烦人的家伙消失,他回到了侧殿,轻手轻脚上榻。
  凌迩已经被吵醒了,乌发有些乱糟糟的,她伸手拉起被子,挡住身上的痕迹。
  安螣把被子抢了过来,将自己塞进了凌迩的怀里,他无聊地绕着她的长发:“他们吵到你了。”
  “稍微有点。”
  凌迩手里是两根红线,“你的腿回来了。”
  安螣忽然一顿,慢吞吞地说:“还会不见的。”
  他讨好地亲亲凌迩的手。
  “阿姐……”
  “不行,”凌迩果断拒绝,把人推得远了点,“绝对不可以。”
  安螣又追上来压住她,双臂撑在她的脸侧,厮磨她的颈窝。
  凌迩费了点力气让他坐好。
  “伸手。”
  安螣乖乖地伸出手,凌迩把红线放进了他的掌心。
  “这应该是原本捆住你的脚踝的,也许过不了多久,身上的红线都会松掉。”她的手指勾住安螣脖颈上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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