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只见疯子一把甩开耿嘟嘟的手,尖着嗓子吼了起来:“你们这群不听话的孩子!迟早有你们遭殃的那一天!……”
“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邋遢。”
梁宴嫌弃地别过头去,挥手在鼻子前面扫了扫,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向秦泽航转过头去:“之后可得好好打扫一下房子,让她一住可是脏死了……嗯?你怎么了?”
她见秦泽航瞪大双眼盯着那疯子的方向,嘴角轻微地抽搐着,不禁疑惑道:“你认识那个疯子?”
秦泽航沉默半晌,别过眼去摇了摇头,语气平平:“我怎么可能认识一个疯子?长得跟我一老同学有点像罢了。”
梁宴“哦哦”两声,对他刚才的奇怪表现也没有在意。
她转过头来,朝逄峰他们说道:“你们先别管那个疯子了,先把我们的事情处理了要紧。”
“梁女士,这事儿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逄峰耸了耸肩,朝耿嘟嘟的方向一指:“你还是去问他吧。”
耿嘟嘟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转过身来说道:“二位先不要着急,等我先把老师送回去,再帮你们把大人叫过来。”
“我不回去!”
疯子尖叫着挣扎起来,挥舞着手臂咬牙切齿:“有我在,你别想再见那个怪物一面!”
耿嘟嘟哀求道:“这件事儿您就别管了!那边儿还有两个人,等着大人帮他们呢……”
说实话,宿缜虽然知道梼想抓他,或者说是江起,但并不清楚它的具体目的是什么。
更何况梼杌已经很久没有动作,宿缜几乎都以为,它是就此放弃了。
可梼杌如今又出现在这里,更是让宿缜摸不着头脑。
“这里是他的老巢。”
江起皱着眉头,似有似无地撇了一眼罗叔的方向:“之所以那么久没出现,我怀疑它是被人控制了。”
宿缜也疑惑地朝罗叔那边望了一眼,只见对方早已走到一座石像前,好奇地摸摸这碰碰那。
如果罗叔就是控制梼杌的人,那为什么不知道梼杌的所在,还要他们帮忙找?
在其次,如果罗叔是梼杌的敌人,梼杌又是江起他们的敌人,那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罗叔岂不就是自己人?
不过宿缜倒是也明白。利益相同,立场不一定相同。在他打听出来罗叔的真实身份之前,还是不宜妄下定论。
众人正说着话,耿嘟嘟那边又陷入了混战。
疯子本来佯装要走,可见耿嘟嘟放松了警惕,就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头,开始狠狠地往其中一座石像上砸。
宿缜担心疯子跟耿耿嘟嘟受伤,便跟江起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上前帮忙,总算是把疯子手里的石头抢了过来。
但拉扯之间,疯子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大脸朝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宿缜看了一眼地上,发现丛丛野草间竟然露出来了一个尖角,看上去像是某种塑料盒子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东西?”他朝耿嘟嘟问道:“怎么也不埋深点,露出来一角多危险呀。”
没想耿嘟嘟却一脸茫然,嘟囔道:“我没见过这东西啊……”
“没有主人,那就好办了。”江起当即拍板:“挖。”
捉鬼小队当场变身施工队,吭哧吭哧地就把那东西挖了出来,发现确实是一个塑料盒,轻飘飘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倒是没上锁。”
宿缜把盒子四周的浮土吹了去,双手一掰,就把盖子掀开了,不禁惊呼一声:“怎么都是黄纸?!”
这盒子只有不到10厘米深,里面却装满了黄纸。宿缜用食指探了一下,发现越往下走,虫蛀发霉的迹象就越明显。
而根据稼城的气候判断,最早被放在这盒子里面的纸,至少也要有两年多的历史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毛笔写字!”
小马大概是没有洁癖,嗖的一下就从盒子里顺走了最上面的那张纸。
他展开纸凑在脸前,眯起眼睛使劲瞧着:“家父病重,小女出嫁乏银,今借出佛银玖拾两,即日交……这不是借契吗!”
梁宴听了这话,突然神色一变,冲上去就抢走了他手里的纸:“给我看看!”
小马低声埋怨起来:“又不是不给你,激动什么嘛……”
不过梁宴只扫了一眼,就把那张纸随手一扔,接着就又从盒子里抽出来了一打,一张一张地挨个翻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泽航觉得不对劲,也几步走了过来,凑过头去看梁宴手里拿着的纸:“慢着!”
只见两人同时顿住,神色各异地看着其中的一张借契。
梁宴欲言又止,就听秦泽航深吸一口气,惊呼道:“这不是你前夫的名字吗?三百万?!”
宿缜也踮着脚看向那张借据,只见上面黄纸黑字地写着一水借贷信息。
总结一下,就是梁宴的前夫因为家父病重,向冥府借银一万五千两,担保人梁宴,见证人梼杌。
后面还跟了一句话:已还清。上面加盖了一个红彤彤的方印,似乎是刻的酆都大帝的名号。
“目前冥府的阴债,一般是按清朝的银价计算的。一两白银,大约在人民币200块左右。”
逄峰跟大伙科普道:“所以这位兄弟,应该是借了将近三百万。”
“三百万?!”
宿缜一边惊讶于这数额之大,一边又有几分迷惑:“可是当初,梁叔只让我爸还了30万人民币。那剩下的那270万……”
他话音刚落,秦泽航的脸瞬间就绿了。
梁宴急忙说道:“泽航,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但秦泽航不顾梁宴阻挠,一把抢过那张纸,逐字逐句地细看起来:“怪不得咱们刚结婚的时候,你又是要车又是要房。最后我问你车房去哪了,你又说送给弟弟了……”
他的上下牙咬得咯咯直响,手臂上青筋暴起:“好啊!原来都拿给你前夫还债了!”
梁宴被他的怒容吓得步步后退,嘴一歪哭了起来:“泽航,我真的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结婚的!虽然我们后来感情淡了,但当时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妈的,真把结婚证当信用卡使了……”
秦泽航哼了一声:“回去就办离婚手续,该还我的钱,你一分也不能少。”
他说着,便把那张纸往天上一扔,长叹一声,朝逄峰勾了勾手:“兄弟,借根烟抽抽,烦得很。”
逄峰挠挠头:“额,我不抽烟。”
秦泽航一挑眉,诧异道:“看你不像不抽烟的啊?”
逄峰微笑:“烟酒糖我都不喜欢,只有茶比较得我心。”
秦泽航:“哦?但是没见你们办公室有茶具啊。”
逄峰微微一笑:“我说的是奶茶。”
秦泽航:“……”
他也只好恼火地抓了抓头发,从小马那里要了会水果糖嚼了。
“要是那个人没来稼城……”
他远远地朝那个疯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喃喃自语起来:“我也不会随便找个粉丝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