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倒不知道血也能用。”张安泰朝男孩伸出手,拇指上的黑红碎屑将要按在他的额头上。
男孩往后跳去,意识到张安泰发现了关键。
男孩才刚出生,还不够聪明,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咒术师。
他跑了,跑得飞快,跑到一半,又停了脚步。不,应该在这个人开始使用这份力量前杀了他。
“我的朋友。”男孩伸出手,看向天空:“过来吧。”
虎杖悠仁靠在山洞旁假寐,起先是头顶上呼啦啦飞过的巨影,随即是震动的地面。
恐龙们像是在进行一次巨大的迁徙,引发了世界的动摇。
人们惶恐不安,虎杖悠仁望着恐龙们行进的方向,拧起眉头:“在这里等着。”
咒力随着恐龙们聚集凝聚到了一起,穿梭在密林之中,太阳忽然暗下,好似被遮挡住。
虎杖悠仁在恐龙之间穿梭,无论他如何击打,都没有恐龙反击,它们像是受到操控,一心要奔赴去一处。
张安泰望着男孩,男孩笑着,任恐龙群将张安泰包围。
一只被蒸发,另一只涌上来,哪怕再强大的屏障,也会出现裂缝。
无处可逃,无处可退。
落入海中,蛇颈龙张开了嘴,将他拖入下方,其他恐龙也跳入水中,自杀的行径。
在水下无法呼吸,张安泰伸出手抓住从口袋里飘出来的ipod。
电锯般的牙齿要将他撕扯,他想起自己杀了比这更多的人才活了下来的。
他这一支人脉凋零,自主选择隐蔽,一直生活在深山中,他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在竹林中遇见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长着张漂亮脸蛋,神情冷淡。
他同陌生人交谈,陌生人向他述说了外面的世界,一来二去熟悉了,他带着陌生人穿过机关重重的竹林,带到了家中。
那天是他的生日,父亲做了一桌丰富的晚餐,陌生人在他面前杀死了他的父亲,又将桌上的酒倒在地上,地面起泡融化……
海面上飘来血腥味,男孩站在龙群间笑了。
下一瞬,一根钉子从海中飞出。
男孩睁大了眼睛,随即空中出现一抹红色,像是燃烧着的陨石,坠落在龙群中。
黑闪泯灭一切,虎杖悠仁大声喊道,要跳下矮崖:“张,你在哪——?!”
“真吵啊——!”一个身影跃出海面。
灿烂而明丽的发色落在眼前,钉崎野蔷薇稳稳地站在海面上,反手将锤子搁在肩头,看向虎杖悠仁,故意做出泫然欲泣的样子:“张是谁?一个月没见,你竟有了新欢,真是令人伤心。”
海水退去,领域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野蔷薇一级,是因为漫画里目前还没有特级苗头。希望虎问惠她怎么样而惠没说话的分镜是她为了报复虎隐瞒死讯而不是真没了呜呜呜呜呜
想写谈恋爱才开了这文但写了这么多不见恋爱反而出现了奇奇怪怪的恐龙到底是为什么啊……!
☆、第 13 章
活动大厅中的灯光未见灭,在人群的喧闹声中,张安泰的视线逐渐恢复。
他的手直直地伸向天空,手里还抓着飘出口袋的ipod。领域解除,里面的一切也随之消散,海水浸泡着的衣服干透了,身体依旧是冰凉的。
不过,伤口倒是留下来了。
不是被咒灵伤到,而是他自己用剪刀划出的伤口。
那个咒灵想要他的血,想必他的血很重要,所以就试了试。
恐龙咒灵的溶解速度大幅上升,或许还有其他用途。
张安泰将剪刀揣进口袋,起身盘腿坐在地上,抽出手帕,包住左手手掌。
人们疯狂地朝外涌去,张安泰安静地坐在灯光下,咬着手帕一端,利落地打了个结。
“张——”听到这叫声,张安泰抬起头来,转眼见粉发青年穿过人群,朝他跑来,紧张道:“没事吗?!”
“哦。”青年的神情太生动,让张安泰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他随即露出笑容:“当然。”
“太好了!”虎杖悠仁笑道,身体忽然晃了一下,眼皮就这么落了下去,从嘴唇中泄出喃声:“太好了……”
虎杖悠仁往前倒来,头正好靠在张安泰的肩上。很轻,又很重。
张安泰的手僵在空中,一时没了动作。
虎杖悠仁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侧看他的神情,极为疲惫。
这里连一个小时都没过,那边却已是几天。一直没休息好,也难怪。
不过自己这么值得被信任吗?或许是过去诅咒的残存影响吧……
“喂。”
晃眼灯光被遮挡,留着及肩橘发的女性俯视着张安泰。
钉崎野蔷薇单手抡着锤子,这就是虎杖刚喊着的张?
看这张长着流氓兔眼睛的脸,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绝对是前一页热情似火,却在第二天早上消失不见的类型。
第一印象就这么定下了。
张安泰扶着虎杖悠仁下了楼,新田明当然是发了一通脾气。
男孩外表的咒灵没抓住,钉崎说她能打破领域,是发现了一块特别薄弱的部分,所以就试了一试。
张安泰的血混入了活动中心,他自己分不清,其他人也自然。
残秽这种东西,他毕竟曾差点儿走上专门的咒术师道路,怎么会留下来。
这次的事件,造成死伤者一百有余,咒术师没有损耗。张安泰虽有鲁莽行动,鉴于其这日还非咒术界的人,只给予了警告,处分自然也不由这边做出。
正对庭院的和屋,张安泰单手撑在矮桌上,另一只手端起了小小的汤碗。
身旁的人见他这般不拘束,面露不快,开口道:“黑田管理官还没到。”
“前辈,继续等我会饿死。”张安泰坐直身体,刚拿起汤碗,门就开了。
黑田兵卫弯腰走进房中,同山一般庞大的身体顿时将这房中的空气挤压出去,空气紧张了不少。
身旁的人立刻起身行礼,张安泰不得不跟着起来。
“坐吧。”黑田兵卫说。
“那就不客气了。”张安泰不顾两人,大快朵颐。
这家店新开不久,他是第一次来。最近忙得脚不着地,预约的时间都没有,今天还是抽出轮休的日子到了这里。
辅助监督的工作琐事和正事各占百分之五十,作为入职第一周的新人,他得到的自然都是琐事。
机械式地在office三件套上写报告,做表,准备ppt。若不是任务需要,他大概已经辞职了。
“黑田管理官,今日冒着风险,将我叫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身旁人心系工作的程度,张安泰自愧不如,不知怎么的就想仗着自己年龄小,说上对方几句。
“是啊,”他应道,“吃饭时谈工作,再美味的食物都变得不好吃了。”
“张安泰,”身旁人乍看没被他挑起脾气,声音倒是压低了些,“你脑袋里就只有吃吗?”
“是啊,零前辈各方面都平衡得很好,不仅成绩出众,写得出漂亮的报告,还会做一手好菜。我可学不来。”
张安泰吞下鲜嫩竹笋,侧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