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医道:“这白色龙涎香的确是难得之物,不过,她这个毒,还必须得有此物。”
  左宗宝与邬玺玥相互对视,露出为难之色,因为白色龙涎香眼下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神医又对邬玺玥道:“不过,我可以试着寻找些方法,先将你体内的毒性压制,如此,你们可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
  “也只能这样了。”邬玺玥点点头,从身上摸出之前在夺魄身上搜出的那瓶抑制药,递过去,“这个是我之前用来抑制体内毒性的药物,不知是否对神医有用?”
  “哦?这太好了,定是有用的。”神医大喜,接过药倒在手心里检验一番后,却皱了眉头,“这并非什么抑制解药,而是能使你体内毒性加剧的毒药。”
  邬玺玥闻言愕然,“这怎么可能?”
  “你体内的毒原本不重,正是因为此药才日渐加剧。你服用它多久了?”
  “一年一次,已经十年了。”
  “难怪。这药对我研制解药很有用,可否暂且留在我这里。”
  邬玺玥点头,“神医请便。”
  “好,那老朽这便去研制解药了。”
  “神医且慢。”神医正要走,邬玺玥叫住他,随后对穆云川道:“我想与神医单独说几句话,可否请穆大人行个方便?”
  穆云川像是已猜到她要问什么,没有多言就出去了。
  左宗宝以为自己不用出去,但见她眼神,还是灰溜溜的出去了。
  二人离开后,神医笑道:“邬娘子是想问老朽,有关北江镇的事吧?”
  邬玺玥点头,“不知她境况如何?”
  神医道:“老朽去时,她身中剧毒已有三月,不过,幸有北江镇总兵悉心照料,才撑到老朽前往。如今,她应该已经痊愈了。”
  罗域照料梅儿?莫非他与梅儿……?
  这怎么可能呢?
  “话说,你们两姐妹长得可真像,老朽乍见你时,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神医捏须笑道。
  邬玺玥不觉失笑,别说是别人,就是自己十年后再见妹妹也感觉不可思议。
  ……
  就在邬玺玥与神医打听妹妹消息时,左宗宝晃悠到院子里。穆云川抱着胳膊看着他,扯唇道:“看来,她也没多信任你嘛。你们这夫妻扮得够假的。”
  左宗宝撇撇嘴,“我这叫尊重。你不懂。”
  穆云川失笑,“只怕是你不尊重也不行吧。左家二爷惧内这个事儿,好像已经在梅陵传开了,不是什么秘密了。”
  左宗宝气得脸色胀红,“我说穆千户,我们夫妻的事,是尊重也好,是惧怕也罢,与你有何相干呢?怎么哪儿都有个你呀?你们北镇抚司是不是太轻闲了?”
  穆云川好似没听见,又接着道:“诶对了,上次庆州城那小官儿的事,解释清楚了吗?我也好奇,你与那小官儿究竟一晚上干什么了?”
  左宗宝气得牙痒痒,这要是普通人,他高低得给他两脚,但是这位,他知道打不过,自不会傻到去硬碰硬。可这口气不出,他心里堵得慌。
  他朝屋里瞧了眼,见神医和邬玺玥已经起身,看样子就要出来了。他眼珠一转,找了块不太平坦的地方,往地上一摔。
  “哎呀!你推我干什么呀?”
  穆云川傻眼,心说发生了什么?
  邬玺玥闻声出来,见左宗宝坐在地上表情痛苦,赶忙上前搀扶,“你怎么啦?”
  “他推我。”左宗宝委屈巴拉。
  穆云川急忙辩解,“我没推他,是他自己摔的。”
  “哎呀,破了。”左宗宝抬起手,手掌在碎石地上擦破点皮。
  邬玺玥抬头看向穆云川,不满道:“纵是他出言不逊,偶然惹了大人,大人也不至于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狠手吧?”
  “不是,我……,我没有……”穆云川只觉满腹委屈,百口莫辩。
  邬玺玥将左宗宝扶起,“我们走。”
  穆云川跟在她身后,“我真没推他……,你相信我,我……”
  他无论再说什么,邬玺玥也没理他,更没回头。
  左宗宝将出馆驿院门时,回头朝穆云川瞥了眼,得意之态无需言表。
  穆云川这气,闭着眼睛一个劲儿运气,“这个卑鄙的家伙!”
  “别让我再看见你跟男人鬼混,不然我非抓你个现形!”他指着大门骂,心里始终不明白,那天他跟那小官儿的事是怎么和邬玺玥解释的。怎么她知道了那件事,竟还如此维护那小子。
  第20章
  在护城营三天,罗域一直处于春风得意的状态,嘴角就少有的一直翘着,想压都压不下去。这让看惯了他严厉的将士们,多少有点不习惯。
  雷珏义跟在他身后,暗暗给韩庭努嘴挤眼,“有女人相伴就是不一样。这小喜姑娘也不知给咱们总兵灌了什么迷魂汤,都离开好几天了,还沉浸在记忆里呢。”
  韩庭斜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
  “怕什么,咱们总兵现在还做着梦呢,听不见。”
  “嗯?你们说什么?”罗域回过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二人。
  噗!果然听不见。
  仗着这两日罗域心情好,雷珏义说笑道:“总兵,韩副将说你这两天嘴角老是翘着,不累吗?”
  “我何时说过这话?”韩庭急道。
  罗域倒没生气,只要想到邬玺梅,想到她在自己怀里时羞涩又妩媚的模样,他身心都是愉悦的,比从前打多少胜仗,得多少赏赐更让他欢喜。
  想到再等一日,就可以回去见她,他这天晚上竟失眠了,躺在床上,满脑子是与她一起的记忆。尤其是最后那日,她主动亲吻他的那一幕,就停留在他脑子里久久不去。再想到他们是如何缠绵,又如何依依惜别。她含着泪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依恋,还有些许感伤……
  回忆至此,罗域猛的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忽然间感觉那天她的眼神不对,那眼神不像是道别,怎么竟有些像绝别。
  咝!
  她不会是走了吧?
  他忽然间忐忑不安。
  想到邬玺梅很可能已经趁自己不在离开了总兵府,甚至已经离开了北江镇,罗域再也等不到第二天,当即披衣上马,连夜回府。
  当福伯将邬玺梅留下的书信交到他手上时,他两腿一软,坐在了回廊长凳上。
  打开书信,信上是她亲笔所书:梅儿福薄,不堪与大人相配,就此别过,望大人勿念,勿怪。
  简短的几个字,罗域已红了眼眶,他手撑膝盖,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勿怪?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不离开我了吗?
  “大人,您也别太在意了……”
  不等福伯说完,罗域抬头怒视,“她走你为何不差人来报?”
  福伯为难道:“大人,其实,她走了也是好事。毕竟,她来历不明,老爷先前的家书中就已提过,说要大人洁身自好,还说已经在老家给您挑好了门亲事,正是武将之后,更有利于大人未来成就大事啊。”
  “我成就大事何需靠女人?!”
  罗域气到浑身颤抖,他已不想再与他多言,毕竟这些话都是自己父亲所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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