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过呢,既然升堂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他看向吴建隆母子,“是啊,你们为何不让人家进门呢?”
  吴建隆瞥一眼邬家兄弟,瞪眼道:“不让你们见,是给你们邬家留着体面呢!那贱人与人私通,还弄出个野种来,打她那是便宜了她。按着我们这儿的规矩,她与那奸夫是该浸猪笼,沉塘的。”
  “你含血喷人!我女儿自幼乖巧,绝干不出这等事。如今她被你们打的生死未卜,你这畜生没有半分悔过,竟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真不是人!”
  “是啊,姓吴的,你还有点人性没有?我侄女当初为了嫁你,差点儿背着我们与你私奔。你就是如今不喜欢了,始乱终弃,那也该好合好散,出手伤人,你这就是杀人!”
  崔氏当即维护道:“什么杀人?她嫁进我们吴家,就是吴家的人,该打该骂,自有我们决定。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就该往死了打!”
  邬永宁被气得差点儿晕过去,强撑着身子颤抖道:“你们如此污蔑我女儿,好好好,你们可有证据?”
  吴建隆嘴一撇,“当然有,那奸夫已经被我们抓了,他也亲口招认了与那贱人私通的事实。”
  县令半点没带犹豫的,当即命人去吴家把那所谓的奸夫带来了。
  当那个被打到不成人样的“奸夫”被拖进公堂时,邬家兄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托人给他们捎信儿的家丁吗?
  邬永宁当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邬永安扶着他连声呼唤,“大哥,大哥!……”
  这事儿是明摆着的诬陷,但看这县令的态度,邬永安知道吴家与这县令早就沆瀣一气。如今大哥晕了,侄女又在吴家不知死活。他为了尽快救侄女出来,最后哽咽道:“罢了,不管如何,既然你们如此不待见我娟儿,便一封休书,放她归家吧。以往之事,我们不再追究。未来,她就是咽气,也咽在我们邬家……”
  崔氏冷哼一声,“你们不再追究?呵,你们家的女儿干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你们当然不敢追究,可我们要追究。今日,就要将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绑了去沉塘。”
  邬永安急了,指着那家丁道:“这一看就是屈打成招,你们是因为他好心将娟儿被打之事传信给我们,才把人打成这样的。大人,这家人简直丧心病狂,求大人明鉴啊。”
  县令捋着胡子悠然道:“哎呀,你这空口白牙的就说别人诬陷,可你却没有半点证据,你让本官如何信你呀?”
  “这案子嘛,说起来,其实是人家吴家家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若非要将嫁出的女儿接回去,不该报官,而是与人家家好好商议。”
  邬永安看了眼晕过去的大哥,感觉自己也快了。他闭着眼睛道:“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放娟儿一条活路?”
  吴建隆刚要开口,崔氏给他使一眼色,道:“那贱人本该被沉塘,不过,念在她伺候了我们家两年,我们可以不追究。不过,你们要让我儿写休书,那便将之前所收聘礼都还回来!”
  邬永安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心肠歹毒的人。他暗叹怎么就偏偏让自家人遇上了?
  罢了,如今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
  他答应了。
  出了公堂,崔氏与吴建隆耳语炫耀,“娘就说吧,只要拖着不给她看病,让邬家知道定然着急来要人。”
  “那贱人这次胎死腹中,指定不中用了,日后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咱们还留着她干什么?就让邬家着急,让他们把当初的聘礼都还回来,回头娘再拖媒婆给你说一个。”
  吴建隆道:“果然还是娘有手段。”
  “那是自然,娘若没有些手段,咱们孤儿寡母还不任人欺负?”
  母子二人说话经过一卖馄饨的摊位,摊位上坐着个头戴斗笠面遮纱的人。
  这人正是邬玺玥,她方才去衙门听过审,之后便来到他们必经之处,边吃饭边静候他们的到来。
  这条街是集市,人很多,摆摊儿的,吃饭的,买东西逛街的,还有打把势卖艺的,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待这母子二人经过摊位时,邬玺玥结账尾随,当经过一段人群聚集的地方,她紧走几步,在与二人交错之时,她一刀划开了吴建隆的腿部动脉。
  吴建隆此时还未觉察,但再走几步,就感觉不对,他发现路上越来越多人看着他,低头一看,整条裤子被血染成了红色,登时头上一阵晕眩倒在地上。
  旁边其母发现惊叫着蹲身查看,见儿子已经陷入昏迷连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喊声吸引来围观的人,有人上前查看吴建隆的伤情,有人关心寻问。邬玺玥混于人群,不动声色在崔氏脖子处一划,然后转身离开。
  很快,有人注意到,指着崔氏的脖子,“她,她脖子也流血啦!”
  大动脉破了,那就只有等死的份,邬玺玥不想他们死太快,所以,刀口不大,让他们慢慢等死,顺便体会一下等待死亡的滋味。
  不过,她可无心观摩他们的痛苦挣扎,因为,那县令看起来更该死。
  她从后门潜入县衙,不大的功夫就出来了,而那县令一家十口,已尽皆被悬于大堂房梁之上。
  出了门,她拍了拍手,这可比她曾经潜入各种王侯将相的府邸容易多了。
  整个过程没怎么费时费力,干完后,她便去一茶馆儿里准备喝杯茶,休息休息,顺便等候邬家兄弟和娟儿的消息。
  这时候,茶馆里的人已经听说了吴家母子的事,但衙门因为比较隐蔽,暂时还没传出来。
  邬玺玥换了身行头,坐茶馆里喝茶听他们闲聊,悠闲自得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一样。
  “那吴家母子是不是活该呀,好好一姑娘才两年让他们折腾成这样,就算是活下来,以后也不中用了。”
  “是啊,不能生了,哪里还有人要啊。”
  “这就叫报应。”
  “不过,现在吴家就她一个人了吧,那吴家留下的那些家产也都是她的啦。”
  “哟,对呀,这不错。”
  这桌上四个三十多岁近四十岁的人聚在一起闲聊,说到此处,其中一人拿胳膊肘撞了下旁边穿灰粗布衣的男人,“你不是还打着光棍儿呢嘛,要不娶了她呗。这样,你欠我们那些银子,就能还上啦。”
  本来是带着几分嘲讽打趣的话,这灰衣男人倒得意上了,撇嘴道:“我才,不,不不不娶,@#%那,那那样的女,女女人呢。”
  这个,不仅长得恶心,开口说话还不利索,污言秽语不说,还是大舌头带结巴。
  其余三人也无非是拿他取笑,见他还得意上了,不禁都笑了。
  “人家怎么啦?长相好,又年轻,配你绰绰有余,就是不能生,可人家有钱呀,将来你再纳个小的回家给你生不就得了。”
  “水水,水水性杨花,这种***的女人,她,她,她她她就,就就就……是有金山……银,银山我也不不不不要。”
  其余三人相视而笑,心说就这又穷又老还挑上了?
  “那都是吴家给人家扣的屎盆子,之前他那娘子不就是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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