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罗域只觉得胸口被她打得痒痒,伸手攥了她的拳头,按在胸口,颤声道:“从见你的第一天起,你对我就没有一句实话,名字是假的,性别是假的,出身籍贯皆是假的,现在怀着我的孩子竟还想骗我。你骗了我这么多,我只诈你一次而已。”
邬玺梅抿了抿唇,呢喃道:“这不是都没骗成吗?大人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罗域敲着她的鼻子,“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初为何一再欺骗,一再拒绝我了吧?”
“大人不是都知道了?”
“我想你亲口对我说。”罗域眼中带着些许怨怼。
邬玺梅垂下眼帘,一双眸子在烛灯下闪着光亮,片刻后她徐徐开口,“大人都已查到梅陵,想必已知我本是左家买去冲喜的娘子,我嫁过去之后,虽未曾与人圆房,但名分上,户籍上却已为人妻,又岂可再嫁与大人?即便梅儿不怕罪犯重婚,也怕有一日会连累大人。故此,才悄悄离开。”
罗域眼中一丝失落,苦笑道:“时至今日,你仍是不信任我。户籍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并非难事。你始终不提,其实是为了保护此时代替你在左家当二奶奶的孪生姐妹。对吧。”
他真的都知道了。
直到这时,所有的秘密都已不再是秘密,邬玺梅才终于松懈下来,身子彻底软了下去。
“她是我姐姐,也是之前那画像上的杀手。我们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可从小失散,境遇不同。当初我在被人冤枉下狱时,偶然与姐姐重逢,这才有了后来互换身份的事……”
邬玺梅将从前的事一一道与罗域,罗域轻抚她的脸认真倾听,与他当初猜测的一样。
“你若早与我说了实话,何至于分离。”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小心翼翼的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而后将耳朵贴在她小腹上聆听里面的动静,嘴角不由得上扬,“我罗家有后了。”
邬玺梅担心道:“若万一是女儿呢?”
罗域动作没变就趴在她肚子上,“那也是后啊。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姓罗。”
邬玺梅欣慰,抚摸着他的脸颊,“大人在听什么?才三个多月而已,哪有动静啊。”
“我能听见他们的心跳。”罗域趴在她肚子上不动道。
“他们?”邬玺梅苦笑,“大人当我是猫还是狗啊?”
罗域抬头,从下而上的看她,仍是那样的动人。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再次探身上来,亲吻她的唇,继而是下巴,颈窝,一路向下直到微拢的小腹。他不敢再继续,侧身躺下,闭上双眼不断捯饬胸腹里憋胀的气息。
邬玺梅侧了身,依偎在他怀里,手轻抚在他炙热跳动的胸膛上,“大人,其实前些日子,有郎中瞧过了,说我……”
她有些支吾。
罗域勾了手臂将她揽入怀里,担心道:“郎中说什么?”
她咬了咬唇,还未开口,脸已经胀得通红。
“他说我……,其实,呃,胎已经坐稳了。”
闻言,罗域体内将压下去的□□又重新燃起,低头凝视她含羞的模样,不住吞咽。手指抠着她的肩背,隐忍到发颤。
邬玺梅等了一会儿,未见他动作,抬眼窥探,正与他炙热的目光相对。她双手按着他肩,探身凑近,在他唇上轻吻,然后就红着脸把头埋入他的胸膛。
罗域只觉自己体内似滚油煎熬,他咬着牙揉搓她娇软的身子,闭着眼睛粗喘道:“我不能拿你和孩子冒险,忍忍吧。”
忍忍?
邬玺梅羞得面红耳赤,她稍稍抬了头,“梅儿是怕大人忍的难受才那么说的……”
罗域瞧着怀里这张胀红的脸蛋,嘴角压不住的上翘,他轻吻她的发顶,将她按入怀中,手掌在她肩背上不断摩挲,呵出一口气,“是,我忍着。”
二人就这般相拥着,各自平息了些许内心的躁动后,邬玺梅忽然想起一件事,贴着他的胸膛抬起头,“对了,大人不是去京城迎娶公主了吗?怎么到梅陵了?”
罗域抚摸她的头发,“我怕你听到消息吃醋,故而专程来与你解释啊。”
“哧~,大人何时学会了甜言蜜语?”
罗域笑了笑,“迎亲是假,来抓你回去是真。”
“啊?!”邬玺梅愣住。
罗域失笑,在她鼻尖儿上点了一下,“说笑的。”
“要抓早抓了。”
呼……
邬玺梅松了口气。
罗域道:“本来见你之前,我还在想,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都没了,你会不会愿意跟我走。但是,既然你有了身孕就安心留下来养胎吧。”
邬玺梅咬住下唇,没敢接话,她喜欢他,但是,就算没孩子,她可能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走。
想了想,她问,“那大人不去京城,算不算欺君?”
罗域道:“已经走到这步了,欺就欺了。”
“京城里那些人此刻正布下天罗地网等我往里跳呢,我可不傻,不会往里跳的。”
“可大人只身来梅陵,韩副将也没有阻拦?”
“所以我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来报仇,拿仇人的头颅回去祭旗。而且,证实董承泽还活着,也好出师有名。”
邬玺梅不解,“仇人?在梅陵吗?”
“嗯。他是当朝首辅,董季之子,董承泽。此人阴险歹毒,是害我三位兄长战死,害我父亲断腿,害一众罗家军牺牲的幕后主使。”
“十三年前他就该被处以极刑,谁知竟是假死。他一直隐姓埋名在江南苟活,如今探到他人就在梅陵,还开了一家赌场,名为琼楼。”
“琼楼?!”邬玺梅闻言忽的坐了起来。
罗域看她的反应有异,也跟着坐起,半拥着她道:“你回来许久,应该也听说过吧?”
“嗯,听过。那楼主就是大人的仇人?”
罗域摩挲着她的腰,道:“我本以为此事不难,想在看你之前就解决掉他。没想到,他竟擅自调兵私用,还不知从何处找了个高手保护,让人一时无从下手。”
邬玺梅从他提起琼楼时就想到了姐姐,她知道姐姐最近和其他几个人正在谋划刺杀琼楼主人,没想到竟也是罗域要杀的人。
“大人,这事儿太巧了,我姐姐最近和另外几个人正在谋划刺杀琼楼之主,只是她们去了几次都没能打败那个高手。方才你见到的那个人,他叫疾风,也是其中一个。”
“哦?”罗域面露喜色,他虽未见过邬玺玥,但知道她是封天会的杀手,想来功夫不弱。“如此说来,我们或可有机会联手。”
“嗯,天一亮,我就通知姐姐此事。”
***
就在罗域和邬玺梅相拥说着情话的时候,邬玺玥靠坐床头,欣赏左宗宝新学的舞。他的穿着越发大胆,就光着身子,穿了件黑色珍珠汗衫。汗衫以珍珠为链,交错之处还嵌了螺钿亮片,在烛光照射下,闪烁出数道光芒。
在她回来前,他早早泡过花瓣浴,整个人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从里到外就像是盛放堪折的娇花,看着就让人心思神往。
这就是他对她的道歉,他知道她喜欢看,所以不遗余力的舞动,只为讨她欢心,让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