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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 第74节

  这时候的电影院是最热闹的,就算工作日的冷门电影也不至于没有观众。
  “包场了,当然没有。”陈祉预料之中,带她往影房区域走。
  “包场?啊?”
  去外面看电影不就是图个气氛。
  包场的话和在家里看电影有区别吗。
  “这片区域包了四小时。”陈祉说,“只有我们两个。”
  所有电影的票房都被他买下来了。
  提前预订的观众如果想看的话得去另一个区域。
  这里不论是普通席还是贵宾席或者包厢,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其他人。
  他们看哪一场电影都行。
  “这也太……”南嘉无话可说。
  陈祉反问:“不好吗?”
  “我没说不好。”
  只是有一丢丢诡异。
  他们去的是包厢,座位都是更新过的,和家庭影院差别不大,多了工作人员和侍应。
  南嘉陡然想到,这里包场的话,那白思澜他们,还能看到电影吗。
  听她谈天的语气,说可能看电影,那应该没有提前预订,来了的话也是白搭。
  陈祉对电影兴致不及她十分之一,放的是个无聊的文艺片,坐下没几分钟,一条胳膊环住她的腰际,有的没的捏两下。
  没有捏太重,怕她察觉后闹出动静。
  不过分的话,南嘉随他去了,直到发现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从腰际往上偏移,轻捏柔软。
  她小脸一沉,挡住他的腕。
  就知道他不老实。
  陈祉倒是很听话,她不乐意就没有乱动,手指顺势没过她的手,十指相扣,指腹间的摩擦后,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太对。
  南嘉似有察觉,条件反射抽回手。
  陈祉人反应更快,拿起她的胳膊。
  “你干嘛……”南嘉有点急。
  她想看他手腕要费一番周折,他看她都不用使劲,一抓就过来了。
  举起来,对着电影屏幕的微光。
  一眼瞥见光秃秃的指甲,陈祉英眉瞬时蹙起,手劲加深,“你手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啊。”
  “你剪指甲了?”
  她不说话。
  “之前不是透明色的美甲吗。”他印象很深刻,对她全身上下,哪哪都熟悉得很,在今天之前,她的手上是有一层浅淡的美甲装饰。
  “……不知道。”南嘉苍白反驳。
  “别糊弄我,我记得很清楚,指甲怎么全没了?”陈祉步步逼问,“你今天把它们剪掉了?”
  “不能剪吗。”
  “为什么剪指甲。”
  “太长了,碍事。”
  他盯着她的眼睛。
  南嘉仍然试图把手从他的巨大力道里抽出来,可是无济于事,他劲道很大但并没有攥疼她,就这样被困在手心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感觉他困住的不止是自己的手。
  他还是这样问:“为什么剪指甲。”
  “我说了,太长了,不方便我跳舞。”
  “为什么。”
  “长指甲生活就是不方便,我剪掉不行吗。”
  他冷冷地重复:“为什么。”
  还有很多种理由,她可以继续编造。
  可深吸一口气后,她垂眸看着光秃秃的指甲,小声,“因为陈祉。”
  第44章 布加迪 周嘉礼,你是不是暗恋我
  完整的话是,因为怕陈祉受伤。
  她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在他们结婚之前,他这人穿衣服没个正形,不是正式场合,名贵衬衫随意卷袖口,扣子系得松散,但被她抓伤那段时间,他格外端正,两枚袖扣都系紧了,她只能在他穿浴袍的时候看到手腕上的痕迹。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发现,也许是怕她说出分房睡的想法,也许是怕她心有顾虑,可这些,都不是从他自身利益出发的。
  这些伤有的很浅,浅到他不想注意,置若罔闻,有的伤很深,深到她不想无视,小心翼翼。
  在十只点缀的美甲和陈祉间,她没有考虑一分选择后者。
  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该抓伤的还是会被抓伤。
  可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能做的。
  “你看,我指甲真的该剪掉了。”南嘉抽过手,重新解释,“上次的美甲做得太丑了,我想剪掉再长后重新做一个。”
  这时候哪怕天王老子来了,她的解释也如浮萍,疲乏无力。
  陈祉喉骨生涩着,难以喘息和回应,心口被前所未有的感觉占据,比第一次不择手段拥有到她更浓烈的,扑之而来,袭遍全身的情绪。
  原来这世上真有言语,比如胶似漆的亲密,带来更猛烈的悸动。
  他就这样一瞬不瞬看着她,怕一切像是小女孩火柴擦出来的最后的幻梦。
  南嘉匮乏地辩解完之后,低头不作声,从小挎包里取出一盒药。
  是盒崭新的药,两头塑胶封口都在。
  她习以为常地用手指去撕封口,却因为光秃秃的指甲迟迟没有撕开,她很有耐心,一点点细致地扣着,封口终于被磨下来。
  她又拿出一根棉签,还是有一次性包装,真是巧了,没有指甲的细节对比这时候就出来了,做什么都不大方便,可她佯装镇定,干脆用牙齿咬掉靠近木签那边的包装。
  一盒药,一个棉签,被她攥在手里,红唇轻抿,两颊漾着十分浅淡的小梨涡,“伸手。”
  陈祉不动,他想和她保持僵硬的状态,让时光停滞在这里。
  南嘉不由分说,把他胳膊抓过来。
  “这是我小时候一直在用的药膏,对伤口特别灵验,不会留疤。”她说,“你要不要用试试。”
  他看着已经被她抱紧的胳膊,“我有拒绝的机会吗。”
  “没有啊,我就问问。”她说,“审讯犯人不也要走个流程。”
  “我是犯人?”他慢慢把手抽回去,不是很愿意。
  “不是。”南嘉继续按住,哄小朋友似的,“是我的人。”
  陈祉一点都不难哄,几个字就能哄得他没有再动了,手腕被她放在扶椅上,任由她拨弄。
  南嘉把药膏挤在棉签上,再一点点地往他手腕的伤痕上涂抹,涂得很细致均匀。
  动作太轻了,痒痒的,心头也飘了根羽毛似的,忽上忽下。
  她低头表情专注,哪怕是对已经结痂的疤痕,也没有用劲,仔仔细细涂抹到每一处伤痕。
  “家里的药膏为什么不用。”她一边涂一边问,“vera拿给你的吗。”
  vera敏锐度高,应该比她更早发现。
  他说,“不管用,懒得用。”
  “你没用过怎么知道。”
  “味道不好闻。”
  “陈祉,你好娇气。”
  南嘉脑海里晃过一个念头,是觉得味道不好闻,还是怕味道浓烈被她嗅到。
  家里的药是vera贴心拿来的,陈祉没拂面子扔掉,随手放那边,家里的阿姨可能觉得他随时要用到,整理时没有收走,一来二去的就这样被她看去。
  看到是迟早的。
  他已经瞒了很久,她睡觉一直这样,他没辙,白天努力哄她开心,晚上尽量消耗她的体力让她不要胡思乱想,结果不尽人意。
  南嘉涂完最后一点药膏,轻笑,“像个公主。”
  “你才是公主。”这么久了他终于正脸色和她反驳。
  “好,我是。”她今天很有耐心,当做一句调侃的话,不和他计较。
  “你就是啊。”他淡淡重复。
  于他这里,她就是娇贵的,独一无二的公主。
  他的公主,永远高高在上。
  折腾一番,电影临近尾声。
  陈祉重心本就不在电影上,没有提前了解过剧情,错过开头后,再看后面云里雾里的,又不好当着她的面睡觉,拿坚果消磨时光,有的没的剥成果肉,递送她唇边。
  喂小松鼠似的。
  南嘉边吃,看得很专注,错过部分剧情,囫囵吞枣看懂开头和结局,没看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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