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 第96节
“嗯……”
“那看在那么多次都满意的份上,能不能亲亲它,奖励一下它。”
说着说着南嘉不知道怎么就踩到脚下一个陷阱,她小脸的温度迅速上升,“你说什么。”
“就是你所想的。”陈祉继续扣着人,很有耐心地低哄,“亲我一下就好,保证不会弄到你嘴里。”
病房里淡淡的消毒水味被排除在外,更多的是皂香和糜丽的气息。
洗过了所以问得坦然,也没有很期待,拒绝很正常。
南嘉小声询问:“亲一下之后我可以走了吗。”
“不亲也可以走。”
没有非不可的意思。
南嘉迅速在大脑里过一遍,只是亲他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她慢慢蹲下来,由于脚下站的地方有积水的缘故,小手一不小心拍到他,不轻不重的一下刚好打到头。
陈祉沉声低哼一声,感觉命都要落她这儿了,“周嘉礼,你想干嘛。”
“不好意思,脚踩滑了。”
“……”一句话差点搞她脸上。
她要是好好亲一下就走倒也罢了,偏磨磨唧唧的,陈祉从未感觉时间这般难熬,又不好真的去摁她脑袋,免得没掌控住。
“为什么是柠檬味。”南嘉懵懵问,也不知是嗅到他手边还是什么。
“出去吧。”
“不亲了吗。”
“不用了。”
南嘉一愣,他不让,她反而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唇际小心翼翼擦过,气息萦绕上去,“为什么啊。”
二十秒后,她被不客气地撵出来。
“陈祉。”南嘉拍门,那边没动静。
她真的没搞明白为什么是柠檬味。
应该是盥洗间里洗手液的味道,柠檬橙花混杂着自然脂皂香,都不是昂贵的香料,可在这陌生的病房环境里,在那时候嗅到那样的气息,有种莫名新鲜感。
南嘉本想等他出来后再细问,里头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她没耐心等下去,去那边病床休息了。
身边多个他莫名安心,没一会儿昏昏睡过去。
陈祉洗完出来,日头照过帘幕,长斜三角的光落在床褥上熟睡的人。
他怀疑她刚才是故意使坏。
想捏她脸颊把人捏醒。
又没舍得。
只碰了碰耳际的发。
陈祉注视她很久,熟悉的五官就在眼前,鼻尖小巧,睫毛卷翘,睡着的模样格外文静,青丝铺散,宛如一幅美人图,每一笔都是巧夺天工的真迹。
他用手机拍下她的照片。
终于有一张完整的照片了。
陈祉出去时,许管家已经等候多时。
“少爷,周老板来了。”
第56章 驳头链 我都把她让给你了
这层楼不放外人,能进来的都是熟悉的人。
陈祉正要过去时,又停住。
风尘仆仆赶了一夜,刚才又在洗手间被她撩成这样,冲洗后,衣着不似平常那般平整。
陈祉说:“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许管家上下把人打量了下,“现在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废话。”
“好的。”
许管家从来不会让少爷再质问第二句。
通常情况,连第一句都不敢出现,作为优秀的管家,要做的就是百分百贴合雇主心意,刚才之所以多问一句,是因为见陈祉并没有到见人换衣服的地步。
衬衫稍微皱了一些,算不上很正式,但见周今川的话本该够用。
许管家吩咐去办这件事,自己则亲自去和周今川通知一下。
医院这层楼没有专门的待客厅,又站满保镖,周今川在走廊尽头等的人。
隔得很远,看见那位周老板后,许管家突然醒悟他们家少爷要换一身衣服的原因。
是要将人比下去吗。
是男人这刻在骨子里的胜负欲作祟。
周今川又被晾了一会儿,晾到天完全大亮,病房里的两个病人应该起来了,他没有探望的机会,只是一味地等待。
他站在窗口,顶级私人医院的视野奇佳,靠山靠水风景宜人,在物质这一块,陈祉不论对己还是人,都是用到极致。
“周老板,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
周今川回头。
他今天穿的蓝灰色调薄西装,商务型的,不是为了刻意收拾,随常也这样穿,而眼前这位就比他正式多了,沉黑色长款西服式外套,白衫黑裤,领带夹,驳头链,晚宴级别的行头。
不过并没有显得刻意,挺括修身的长外套是披在肩上的,撑起的宽阔轮廓利落又随意,下摆刚好到长腿中间,呈微起的弧形,过来时随步伐潇洒晃动,他单手抄兜,另一只裸露在外的手指只有一枚钢戒的装点,折射出的一缕日光,异常刺目。
如此隆重又从容地登场现身。
旁人兴许看不出来,周今川和这太子爷不陌生,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对方咄咄逼人一决高下的气势,以及空气里弥漫的这股自他过来就莫名其妙升起的硝烟战火味。
周今川坦然淡笑,“陈少。”
刚迎过去,喉咙就被一把巨大的力道扼住。
陈祉眼角眯起浅薄的冷笑,臂膀的动作巨大沉着,平静地将来不及抵抗的周今川锢死在冰冷的墙砖之上,力道快速而狠重。
周今川只来得及干咳两声便被压死所有的嗓音,包括呼救。
他没有呼救的必要,这里到处都是陈祉的人,他想动手并不需要亲自来。
看周今川闭上眼睛,呼吸中断却毫无挣扎,一副认不认命都随意的模样,陈祉猛地抽开手,面无表情地睨去,论身形他要高出一些,气场也无比凌厉,可周今川不为所动,越泰然自若越有无形的杀伤力。
陈祉不耐烦开门见山:“那个人是谁。”
“哪一个。”
“你就别装了。”
聪明人不打哑谜。
周今川知道陈祉有备而来,调查出什么来,无需揣明白装糊涂。
陈祉咄咄逼人,“当初把她丢去西伯利亚,现在呢,又想丢去哪里?”
周今川瞳孔一震:“什么西伯利亚?”
“给你的好姨妈留了一条性命,她却没有告诉你吗?她的中介所不仅倒闭了,她和员工们也会面临入狱之灾。”陈祉说,“赚黑心钱,协助偷渡,非法移民,这些够她待一辈子了。”
“……嘉嘉什么时候被送去西伯利亚的?呆了多久?”
周今川的反应说明,他确实不知情。
可这不重要。
陈祉冷笑:“怎么了,你还想给她解释吗?再解释下你当年是为了保护她才把她送走没想到害她吃了更多的苦头。”
陈祉不是想帮他们梳理关系,他只是要周今川难堪悔恨,所谓为她好,反而给她造成更多的伤害。
周今川恍惚,没有解释的想法,如果他想解释的话,那七年前就应该告诉她,但导致她去西伯利亚并不是他的意愿,她留在那边时,他一无所知,也无能为力。
他们展开少有的通话时,她是在莫斯科,他以为她一直都在莫斯科。
当年陈祉不知情,现在不想磨叽一分钟,“赶紧地,告诉我是谁要害她。”
如果周今川交代清楚,如果他们联手的话,只要人还在港岛,那就没有活过第二晚的可能。
陈祉这边不是不想抓,是压根不知道肇事者的身份,交通系统并没有及时将人拦住,离开繁华茂密的都市区,崎岖败坏的老街区更难找人,且人还有偷渡离开港岛的可能。
抓人要尽快,延迟一分钟就给对方一分钟逃离的机会。
“我也正在找。”周今川避开了他的回答,嗓门因为刚被勒住,断断续续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到危险。”
“你在搞笑吗。”
对方现身挑衅,他还在痴人说梦。
“既然我们初衷是一样的,你应该信我。”周今川说,“我也相信你,在没抓到人之前,会保证她的安危。”
“七年前你不肯说出她的下落,七年后你不肯说出危害她的仇家是谁。”陈祉拳头攥紧,若不是竭力克制早就挥了上去,“周今川,你到底在想什么。”
和陈祉呆在一起每一分一秒都可能有人身安全之忧,刚才锁喉是试探,那么下一次未必不会玩真的。
可周今川永远是如沐春风的模样,这些年日复一日挂在英俊面容上,只是这次笑得略显乏力,“把这个人交给我处理,你只需要保护好她。”
他不是在和陈祉商量。
是告知。
是和七年前一样,陈祉就算把他蹦了,他也不会说出歹徒的身份,陈祉除了把这项任务交给他去做,别无他法。
可今时不同往日。
陈祉知道周今川是在乎南嘉的,那么他不愿意合作抓人,只有一个原因,他们之间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想要亲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