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 第121节
她没有如释重负,缓了很久后,小心翼翼来到浴室前。
“陈祉。”
“你没事吧。”
她感觉他今晚醉得厉害,不知道会不会晕倒。
门哗地敞开。
朦胧水汽扑面而来,如临分不清现实的梦境,浓郁雾气缭绕,宽肩窄臀,比例优秀到极致的身形若隐若现。
“嗯?”他懒洋洋拉长声腔,“怎么。”
“我怕你出事,所以随便问问……”她被冷不丁晃到眼前的胸腹肌看住,吞了吞口水,“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刚才没事做。”他一把将人拉过来,“你来就有了。”
门再次砰地合上。
自觉没好事的南嘉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隐隐后悔,到底是谁有事。
“我洗过了……”她小声说,转身拧门柄,“就不陪你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覆在她的手背上,完全包裹住并且挪开,宽大身影从后面挡住所有光线,随之落下的男声沉得厉害:“我知道。”
他说:“不过你刚才盯着我看那么久,就不想占点便宜再走吗。”
“谢谢招待。”南嘉声音越来越弱,“但是不用……”
他没动,“客气什么。”
她只好转过来,小心翼翼摸了下腹肌,“好,好了,占完了。”
“不够。”他极富磁性的嗓音敲落耳际,抓住她的手,往下按。
她又懵了。
一切跟梦一样。
清晨醒来的南嘉恍恍惚惚看着天花板,下意识碰了下一侧,是冷的。
陈祉不在,走得很早。
她摁着微微泛酸的头面,开始怀疑昨晚是谁喝醉。
是她醉了,然后幻听到他的表白吗。
还是从头到尾都是梦境。
看到长几上,醒酒茶还在。
不是梦。
她没有松一口气,心口悬着铃铛似的,一晃就忍不住咯噔。
上午和纪意欢有约,南嘉顾不上思考那么多,赶去高球庄园。
纪意欢的拍卖地点定在她百公顷的高球私人庄园里,回国前就放出消息和展示图,现场也有预展实物图。
拍卖会分电话拍和现场叫价,南嘉本来也可以代拍,纪意欢想让她去现场提前挑珠宝,特意设计几种适合闺蜜俩佩戴的手链和戒指。
很多年没见,纪意欢模样变化不大,杏脸桃腮,狐狸眼,她祖上有中匍混血基因,瞳孔在日光下亮晶晶的偏淡。
她一身不及膝小红裙,裹胸掐腰小v领,很贵女的打扮,性格老样子大咧咧地,看到南嘉过来抱她一下,“见你一次不容易啊。”
她回国忙拍卖时,南嘉在忙舞团,没有第一时间小聚。
“你才是忙人。”南嘉跟她走时,看到她身旁的四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助理。
这小妮子一别数年,日子过得越发舒坦,不再吊死在沈泊闻一棵树上,找的男保镖都这么帅。
“走吧走吧,带你去预展厅看看我的珠宝。”纪意欢拍了下南嘉的腰。
刚碰到,南嘉情不自禁吸了口气。
“咦,怎么啦?”纪意欢好奇,“你腰因为训练受伤了吗?”
“不是。”南嘉两颊温度升高。
“那怎么……”纪意欢一眼看见南嘉脖颈上浅浅的牙印。
不是草莓,是单纯地被咬出痕迹,像某种禽兽刻意的标记。
都是已婚人士,纪意欢哪会不知道这个,意味深长,“你和陈祉感情这么好吗,玩得够激烈啊,腰酸背痛了吧。”
“……我不想说他了。”南嘉拧眉,“不是说男人醉酒后都起不来吗,怎么到他这里是反的。”
“陈祉昨晚喝醉了吗?”
“嗯,他酒量好差,喝一杯红酒就醉了。”
平常还能稍稍节制点,可能红酒加重情欲,醉后毫无停歇,她腿就没有下去过,早上起来都不忍看垃圾篓里套的数量。
“你说他一杯红酒就醉,开玩笑的吧?”纪意欢拍拍她的肩膀,“我记得沈泊闻以前说过,他们兄弟拼酒,陈祉酒量好到一瓶蒸馏伏特加都撂不倒。”
“不会吧?”南嘉诧异,她昨晚看一直讨厌吃甜的他把醒酒茶都喝了,怎么可能没醉。
“你不信我帮你再问问沈泊闻。”
纪意欢作势要拿出手机帮她作证。
南嘉按住她的手,哑然片刻。
“不用,我知道了。”
第68章 阿盖尔钻 太小,配不上我们家公主……
他们之前在会所包厢玩扑克时,陈祉替南嘉喝过酒。
那时可以看出来,他酒量不差,不动声色连喝几杯威士忌。
他这样的身位应酬时不需要敬酒,在家里身上很少沾酒气,导致她以为他误以为是一杯倒的体质。
事实却是,昨晚并没有醉,清醒得很。
午间日光洒落地面一片镀金色,路过一片绿草如茵的高球区,两边标识彩旗随风飘荡。
她们走了一会儿,好奇宝宝纪意欢,凑到垂眸缄默的南嘉前,“你知道什么了?”
闺蜜俩都没啥隐瞒的,纪意欢以前还和南嘉讲过她和沈泊闻第一次痛得要死的秘密。
南嘉对她也不会隐瞒。
“昨晚陈祉跟我表白了。”南嘉恍惚地停顿,“但他喝了酒,我不知道真的假的。”
纪意欢仿若听到天方夜谭,迅速整理思绪,“啊?”
匪夷所思到她揉自己的耳朵,怀疑听错了。
重点不是表白,是那不可一世的少爷表白还需要接假酒的名义吗。
“我忽然想起来。”纪意欢对沈泊闻的话句句清晰,“沈泊闻之前说过,陈祉高中时收藏过一张女孩的照片,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他一直都喜欢你吗?”
南嘉不假思索否认,“怎么可能。”
这事是沈泊闻很多年前说的,具体原话纪意欢记不清楚,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沈泊闻一般不会和她讨论兄弟的秘密,那次是因为纪意欢骂沈泊闻不要脸,他说漏嘴把陈祉更不要脸的事给摆出来了。
他俩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遇到事互相随便贬低。
“那可能是沈泊闻开玩笑的。”纪意欢左右动摇。
陈祉以前天天和南嘉对着干,巴不得把人赶出学校,如果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那样对她。
“肯定是开玩笑的。”
一层厚云覆来,天转眼变成铅灰色,初冬的风湿冷萧条,南嘉穿得不多,寒意似松针往喉骨间钻,深呼吸,“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绝对不是陈祉这样子的。
纪意欢当然清楚,她喜欢沈泊闻时,恨不得化身他的小尾巴天天跟在屁股后面晃悠,他去哪她就跟去哪儿,好不容易打听到他有喜欢的食物,立马兴致勃勃给他做,恨不得全世界宣告她爱他。
这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而陈祉那样的,处处不都透露着讨厌。
纪意欢沉思,“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故意装醉逗我玩的?”南嘉并不确定。
“你直接问他呗,再打听下他高中喜欢的女同学是谁。”纪意欢自己憋不住话,好奇心绝不过夜。
“他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去追她。”南嘉攥紧手机,语速缓慢,“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难道真是结婚之前就猜忌的报复吗。
这段时间相处平和安宁,他似乎一直在弥补过去,看不出一点报复的痕迹。
南嘉迟迟未动,那边电话倒是先拨来。
陈祉知道她在纪意欢这边,“看过展品了吗?有没有喜欢的。”
那边嗓音没有宿醉后的迷离,自带一股慵懒匪气的劲儿。
“还没。”南嘉平和,“你醒酒了吗。”
“我醉酒了吗。”
“你没醉吗,那你知道你昨晚说了什么。”
他声音莫名缱绻,尾音上扬着薄薄的笑意,“我说什么。”
彼此都在抛问题。
她一噎,“你忘了吗。”
“没忘。”他没有直面回答,“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她再次分不清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醉酒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没醉吗。
南嘉莫名松一口气:“你说你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