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也就是说,大家私底下多多少少有在议论目前请长假的藤泽佑美和木户口友夏——这是校方暂时给出的“借口”。可是学生们都在议论这件事,特务科却调查不出太多线索……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学生们讨论的事不算线索？
  「所以是什么？」
  乌拉拉简单明了地公布答案：「我听到她们说，藤泽佑美和木户口友夏是因为校园七大不可思议失踪的！」
  「……？」
  小春日和笔尖一颤，手下的汉字多出一笔笔画。
  确实是特务科大概率不会列为线索的情报。这种扑面而来的不靠谱感……
  ……不对。
  「你也想到了吧。」
  特务科经手的邪魔事件没有那么多，对这些事也就没有那么敏感。
  这种不靠谱传言的背后……往往藏着邪魔，或是妖怪作祟。
  只是樱真高中里没有特别明显的邪魔气息, 小春日和上课时筛查了一番二年a班的学生和任课老师, 也没有发现他们当中有谁被邪魔附身。
  但七大不可思议的大多数都发生在夜晚。
  小春日和抬眸瞥一眼正在写板书的历史老师——这段历史她正好很熟,可以不用太认真听。
  她抬笔在摸鱼本上写下“七大不可思议”几个字, 「也就是说……她们两人是在深夜的校园里,遭遇了学生们口中的七大不可思议才失踪的。」她又在“七”字上圈起一个小圈，「具体是哪一项？」
  「『学校里的第十三节 台阶』。」乌拉拉顺畅地报出中午听见的情报。
  小春日和拧眉，又在历史老师转身的下一秒垂下双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记得, 是个类似于本来只有十二阶的台阶，到了晚上突然会变成十三阶的怪谈吧？」
  这是怎么跟失踪扯上关系的？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类似这种能力的邪魔，除非两名失踪者是暂时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可她记忆里也没有邪魔拥有这种能力，可以单独开辟出一个空间什么的，这种能力真的存在吗？
  「有各种各样的传闻哦，光是今天中午我就听到了两个。」乌拉拉顺势停在笔帽上，拿她的笔当跷跷板玩，「据说踩上的最后一节台阶，其实是天台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立刻掉下去。」
  小春日和也纵着它，一边抄笔记一边应声：「天台的事我倒是有听说啦，但通往天台的门，『前段时间』刚换过锁。」她直奔第二个答案，「另一个呢？」
  「踩上最后一个台阶的瞬间，你会被拉往『那个世界』。」
  小春日和动作一顿，精准地捕捉到关键词。
  “那个世界”……
  邪魔，再加上“那个世界”。对于她们神子来说，这两个词是她们再熟悉不过的词汇。所以“那个世界”指的是常世？但常世为什么会出现在怪谈里……
  小春日和沉吟一声，「这么对比起来，感觉第二个更可疑一点。」
  「我也是这么想，指向暧昧不清的，听起来就有问题。」
  得到乌拉拉的赞同，小春日和将它听见的两条讯息排列在一起思考——尽管她也不确定，这两条情报究竟是真是假。
  天台被锁，就算邪魔能蛊惑人迈上台阶，也没办法打开通往天台的门锁，更别提他们压根没找到两名失踪者的尸体。
  不过邪魔也没有将人拽去常世的能力，最多通过两界之间的时空缝隙……
  「！」
  想到这一点，小春日和长睫微垂，掩饰住眼底滑过的一抹暗色。
  之前那只奇怪的邪魔，就是通过不稳定的时空缝隙，从现世跑进常世，后来又不知道从哪儿钻回了现世……因为巡逻队一直没发现别的异常，一切平安，她自然别无他法。她一早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哪里想得到会跟现在的失踪事件联系在一起。
  ……不如说，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时空缝隙的问题还没解决吗？
  她心中腹诽着，轻轻晃了一下手中的笔，「乌拉拉，联系巡逻队那边问问看。」
  「现在？」
  「现在。」小春日和给出斩钉截铁的回答，语气冷凝，「如果只是虚惊一场，我们还要找别的线索，如果不是……」
  那她得先想办法，把这只邪魔引出来。现在还不知道那只邪魔究竟对时空缝隙做了什么……最坏的结果是，时空缝隙已经被它圈成了专门诱拐普通人，用以吞噬灵火的“屠宰场”。
  这种情况下，她若是抢先将邪魔净化……落入时空缝隙中的两人便再也回不来了。
  察觉到事态严重，乌拉拉也不再多话，立刻扇动翅膀，飞到半空中，「那我马上回去一趟，你自己小心哦。」
  木灵可以通过任何一棵神社境内的御神木回到常世，乌拉拉若是全速飞行……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巡逻队问话。
  可惜她不能直接联系常世那边，往往要借助光幕，或是由作为木灵的乌拉拉，不然……
  「嗯，快去快回。」
  然而，就在她心音落下的下一秒……
  “嗯……佐保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是。”
  小春日和认命地应道。
  -
  课后，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三森早知子回过头，冲小春日和笑笑，“佐保同学，要不要继续中午的话题？”她说这话时，手上还拿着一只樱色的手机，显然也觉得那不是什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畅谈的话题。
  小春日和眨眨眼睛，没有拒绝她，而是拿出手机，快速加上她的联系方式，免得被过分热情的女高中生们逮到。
  她甫一通过三森早知子的好友申请，对方便径直发来一条消息。
  「课间时间不长，我们去厕所说吧。」
  发完这句话，三森早知子便起身往门外走。见状，小春日和只好对蹦蹦跳跳来找她聊天的花泽千爱说抱歉——对方似乎是因为中午没能跟她们一起吃午饭，所以才想趁课间来聊聊天。
  她忽然发觉，三森早知子也不如她表现得那么温柔和善，在某些地方似乎也挺……果断独裁的？特别是在涉及木户口友夏的事上。
  坠在三森早知子身后进入女厕后，小春日和默默走进一间隔间，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愿意跟过来也就是说，佐保同学很在意友夏的事。」
  「虽然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在短时间内改变了想法，但现在先说正事吧。」
  「好。」
  小春日和简短地发出回应，等待三森早知子发来情报。说实话，她本来是打算自己再观察观察的，毕竟正常来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一旦知道情况危急，她就只想尽快了解这件事，进而解决它。
  三森早知子的打字速度很快，聊天窗上接二连三地弹出一大段一大段的气泡框。
  「友夏的资料你应该看过，她是个胆子很大的女孩子。藤泽同学失踪前，或者说上个学期末的时候，校内就开始流传着一则关于『十三阶台阶』的怪谈。」
  「她本来也很好奇，但碍于期末还是没有一探究竟。直到上周藤泽同学失踪，她直觉这件事跟『十三阶台阶』的怪谈有关，就邀请我一起在晚上来学校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