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80章
小春日和本能地咽了口口水,即刻换上无比真诚的眼神看向太宰，“第一根。”她说着，还生怕他不信似的,冲他眨了眨眼。
乌拉拉和小狐狸则是继续享用着碟子里的冰淇淋。说实话，这一幕在这段时间发生的次数过多，他们都看厌了,自然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展开。
至于太宰……
他抿着唇，盯着小春日和打量半晌后，终于还是如此说道：“少吃点冰的。”
特别是对女性, 吃太多冰对身体不好, 容易在来生理期时腹痛。尽管对方看起来并没有这个困扰。
“但是现在不吃,以后就没机会吃啦。”小春日和隔着包装袋,捏住冰棍的木棍,反转捻动指尖，来回转悠冰棍。她说这话时声音放得有些轻，听着便轻飘飘的。
她抬头对上太宰微微愣神的表情，像是知道他为什么会说方才那句话一样，告诉他一个既定的事实, “那句话不是骗你的哦。”
“……那也不是你总是一天吃好多根冰棍的理由。”
小春日和睁圆双眸,满脸不可置信, “诶——不可以吗？”
“不可以。”
太宰应得平淡,却罕见地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事实上, 他曾经想过，去翻当时森鸥外留下的手术记录——就是小春日和当时取子弹的手术的记录。他一开始会频繁出入森鸥外的诊所也是因为这个。
只是森鸥外看着温文尔雅，实际却警惕异常。太宰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贸然行动只会引起他的注意，完全暴露小春日和的特殊,所以他才没有轻举妄动。
可太宰万万没想到的是，小春日和本人居然会主动去拜访森鸥外。
-
趁着小朋友如今嫌热，不会往森鸥外的诊所走，小春日和便抽空去了趟森鸥外的诊所。她的记忆力还算好，记得那间诊所的方位，不会找错地方。
她去找森鸥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太宰。缘由很简单，不过是跟太宰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发现小朋友的身高依然没怎么长。
明明她每天都有监督他喝牛奶，可他的身高就像是冬眠的种子，任她如何在外头布下诱惑，亦或是吵闹地敲敲打打，都不能吵醒它半分。把太宰骗去医院或者药店检查是不可能了，小孩儿警惕心强着呢，提到这些地方看会立刻意识到不对。
因此，小春日和最后决定来问问专业人士，好向对方寻求一些可靠的建议。虽然她总感觉自己跟森鸥外不太对付，但为了太宰的身高，她最终还是推开了森鸥外诊所的门。
许是因为天气炎热，森鸥外的诊所里也没有多少病人。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没由来地就让人心头一凉，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东西。
小春日和倒是没多想，毕竟她对周围的温度感知迟钝。她看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径直往记忆中森鸥外办公室的方向走。
似乎会来他诊所的，大多都是些知道办公室在哪儿的常客，再加上他的诊所里……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她这一路完全能说是畅通无阻。
小春日和在森鸥外办公室门前站定，抬手在门上轻叩两下。直至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温和的“请进”，她才打开门，看向房间里的两人。
“森医生，爱丽丝。”看见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时，她眸中带笑，抬手对爱丽丝挥了挥，与一开始在森鸥外身上匆匆掠过视线的模样全然不同，“好久不见。”
甚至连后面这句“好久不见”，都像是她单独对爱丽丝说的。
森鸥外对小春日和的差别对待视而不见。
或者说，他早已习惯旁人对待他和爱丽丝的态度不同——小女孩得到优待是理所当然的，“小春小姐，好久不见。”他穿着初见时的白大褂，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可真是稀客。”
“是诊所的稀客才好啦，说明我健康嘛。”小春日和微微一笑，不经意般表露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她自己。
森鸥外也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说的也是。”他没再跟她寒暄，而是直白地提问，“是太宰君怎么了吗？”
“嗯……他在家里倒是活蹦乱跳的，一点都问题都没有。”说到这里，小春日和无奈地笑了一下，面上隐隐掺了几分心虚的味道，“我今天是瞒着他来的。”
“哦呀？”
森鸥外打量着小春日和的神色，一时半会儿竟猜不出她来诊所找他的目的。可出于礼貌，他并没有让她干站着，而是让她在太宰平日里常坐的圆凳上坐下。
小春日和抬手摸摸鼻尖，旋即轻咳一声，试着打开话匣子，“森医生有没有觉得，太宰他的身高……”她顿了顿，神色认真且诚恳，“或者说，他长高的速度是不是稍微有点慢？”
“……？”
第一次看见有人来地下黑医的诊所问家里小孩身高问题的。
森鸥外僵在原地。
虽然他这里的确是诊所没错，但这位小春小姐……是不是有些过于随便了？
小春日和误会了森鸥外的眼神，以及他的沉默不语。
她声音微沉，浸满对家里小朋友的担心，“难道森医生也发现了？”她眉间笼罩着一片苦恼的阴云，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这件事困扰，“我不确定，觉得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才行，所以才突然来找森医生的。”
“牛奶每天都有喝，营养……除去中午那一顿，我自认为还是有让他跟上的。”
早饭是有肉有蛋有蔬菜的三明治或者烤吐司，附赠一杯鲜牛奶；晚饭则是她仔细挑选过的当日产营养均衡便当，保证他能摄入充足的蔬菜和肉类。
小春日和神情严肃，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指尖不自觉用力，“需要给他额外买点钙片吃吗？”
“……”
森鸥外，森鸥外说不出话。
虽然但是，他真的很想说，他这里是诊所没错，但不是儿科诊所。
然而，小春日和仅仅是用真诚的目光盯着他看，希望他能从医生的角度给她提供一些可靠的建议。
“可以。”
最终，森鸥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道。
听见他这话，小春日和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只是她马上又眨巴着琥珀色的、如蜜般的双眼问他，“森医生这边可以开吗？”
这是一双很难让人拒绝的眼睛，像珍藏了阳光的琥珀，又像是裹了浓稠蜂蜜的蜜糖，泛着一股甜蜜惑人的绮丽色泽。
在这一点上，她和太宰似乎确实是“一家人”——他们都有一双漂亮的，能叫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眼睛。
这也是森鸥外觉得她眼熟的原因：她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原本坐在一旁折纸的爱丽丝就主动起身走到门边，再拉开门，往外走去。
小姑娘全程没给森鸥外分去半个眼神，自顾自地就离开了。
“咦……？”小春日和呆呆地看看被打开的门，又扭头看看支着笑容坐在办公椅上的森鸥外。
她能感觉到，爱丽丝刚刚的举动对她没有任何恶意，并不是针对她的，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