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11节
他扛着长枪,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赵传薪不由得看了一眼,觉得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这位高祖。
赵忠义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婆娘,毅然转头。
三人的身影,淹没在鹿岗岭村的夜色中。
……
路旁的深草丛中,三人蹲在里面,夜里的露水打湿了三人的衣服。
好在天气还不算很冷。
刘宝贵小声道:“今儿生死难料,可惜爷们俺还没尝过娘们的滋味。”
赵传薪拿着魔鬼藤的手心黏糊糊的,紧张的全是汗。
长这么大,他没和人打过架,遇到事基本都是智取。
和人拼个你死我活,大姑娘上轿,这还是头一次。
要不是知道历史走向,知道那些绺子有多凶残,他肯定也会和赵忠义和刘宝贵之前一样,觉得这事儿还有待商榷,不会直接想到来拼命。
但他还是安慰说:“别慌,首先就算拼命,咱们也未必会死。人世间就是如此,有人忙着生,有人忙着死,有人死里得活!再者,就算他们要动手,也未必是今晚上,我们不过是防范于未然。”
这里唯一面不改色,手不发抖的,就只有赵忠义了。
他半眯着眼,似乎在养神。长枪随意的放在膝盖上支棱着,保持随时方便去拿的状态。
刘宝贵咬咬牙说:“这都要死了,俺就说几句心里话吧。
忠义,你知道,张老太家的儿媳妇,那个小寡妇其实对你有点意思。”
赵忠义闻言一愣,旋即摇摇头。
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没有的事,还是说他不会如了小寡妇的意。
刘宝贵继续说:“俺知道她对你有意,你对她无情。和你说实话吧,俺其实稀罕她,早就惦记她了。”
没等赵忠义说啥,赵传薪就道:“稀罕就上啊,你在这咬牙切齿的干啥?等今天的事了了,我给你支招,让你抱得美人归。”
刘宝贵争辩:“可是,可是,不是说,朋友妻不可欺么……”
“擦!”赵传薪乐了:“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用得着你在这让?”
刘宝贵:“……”
赵忠义:“……”
刘宝贵站了起来:“哎呀,俺又想尿尿了。”
赵传薪不满道:“你尿频咋地?”
“俺这不是紧张吗?”
正此时,闭着眼的赵忠义忽然道:“嘘,有人来了。”
旁边的刘宝贵赶忙蹲下,然后,赵传薪就听到了非常非常之细微的水流声。
这家伙,尿裤子了……
第13章 这还是老实木讷的高祖么
就听在道路的远处传来了谈话声和脚步声。
“草特么的,人家小孤山上的绺子,每人双马,别管追人还是逃跑都是顶尖的。咱们可倒好,一匹马都没有。”
“别叫唤,那鹿岗岭村就有马,还有骡子,驴子还有牛。等咱们宰了那个赵忠义,顺便把这个村也屠了,全都抢走。”
“你们俩别胡咧咧!俺今个只动那赵忠义,顺便宰了那個叫赵传薪的狗日的。俺大哥不想闹的太厉害,坏了大事儿。”
“大哥,怕啥?绺子本就是打家劫舍的,咱们抢了钱财米粮骡马,马上回山,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你是老大还是俺是老大?”
“你是!”
借着上玄月的微弱月光,赵传薪透过草缝看了看,影影绰绰的,应该是六七个人的样子。
这群人俨然视人命如草芥的对话,让赵传薪听得怒火中烧。
在这个多灾多难国难之际,全民族都应该站出来反抗侵略者的屠刀,而不是在这祸害自己的百姓。
不知怎地,每当国家有难,总有一群跳梁小丑,要么发国难财,要么窝里横,要么造谣传谣,要么当带路党做汉奸。
后世亦是如此。
一念及此,手抖的都轻了。
他一手魔鬼藤,一手精灵刻刀,嘴里叼着鹰骨哨。
可谓全副武装。
虽然这全副武装在刘宝贵眼里看着甚为可笑。
近了,更近了。
当这伙人就在三人眼前,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
赵忠义动了。
他单手拽着枪,猛然起身,炮弹一样朝前弹射出去。
噗嗤!
太快了。
瞬间,一枪精准的捅在一个绺子的脖子。是的,是脖子,正中心,十环!
抽枪,再捅!
绺子果然没有给枪拉栓,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因为这里距离鹿岗岭村还有一段距离,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群老实巴交的农民,竟然敢提着刀枪,半路截杀他们这群拿枪的绺子。
“啊……”
不要误会,这声呐喊不是出自于绺子当中,而是赵传薪身旁的刘宝贵。
刘宝贵提着柴刀,嗷唠一嗓子给自己壮胆,冲了出去。一路上,淋漓不尽的尿液顺着裤裆滴落。
当……
一刀,砍在了一个绺子的步枪上。
钻天翻子是个魁梧的汉子,他其实刚摸枪没几天。
此时,突然遭遇截杀,眼瞅着两个手下瞬间就被捅翻在地,他先是想要拉枪栓,但是着急下,手没够着枪栓。
突然,一把刀从侧里砍来,砍在了他的枪上!
“唳……唔……唔……唳……”
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时候,穿透力特别,特别,特别强的哨音,突兀的出现了!
所有人,都有那么一刹那的停顿。
赵传薪的手指头在鹰骨哨的两个口和那个斜口来回窜,发出的调子开始变奏。
而魔鬼藤,早就毒蛇一般窜了出去。
连赵传薪自己都有些发愣。
这调子,听着怎么那么喜庆,那么欢快,让他有些忍不住抖腿,跟着节拍点头……
我曹,我点什么头,我抖什么腿啊?
当然,抖腿可能是心里太过于恐惧了。
一个绺子,听到哨音懵逼的刹那,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就缠在了他的脖颈上。另一端,眼镜蛇的脑袋一般翘了起来,顺势缠在路边的树上。
这个绺子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他“被”上吊了!
赵传薪眼睛发亮:果然,这一招好用。真是好一首上吊神曲啊!
他一边继续吹着,一边跑过去,跳起来握着精灵刻刀,对准吊起来的绺子脖子,刷……
哪怕他怕的要死,哪怕浑身突突,但是,从事雕刻多年的手腕的稳定性,起了关键性作用。
又准,又稳,又快,加上精灵刻刀无与伦比的锋利,五厘米的延展性,瞬间割开了对方脖子的一切连接上下的通路组织。
这时候,枪响了。
有绺子不顾一切的开枪了。
赵传薪瞬间蹲下,鹰骨哨却不停。
魔鬼藤松开树杈,毒蛇一样蜿蜒,迅若闪电的缠在了开枪那人的身上。
再来说刘宝贵,砍出一刀后,肾上腺素激增,身体也不抖了,也不尿了,双手紧握柴刀,自上而下再劈一刀。
那钻天翻子是个惯匪,有着很丰富的打斗经验。他一看就知这人是个菜鸟,轻松横着从毛子那里买来的莫辛纳甘步枪,挡住了这一刀。顺便,把步枪当棍使,横扫过来,枪把子扫在了刘宝贵的腮帮子上。
不得不说,这把莫辛纳甘步枪在钻天翻子的手里,当棍子比开枪更熟练灵活。
刘宝贵被打翻,但是此时正是肾上腺素激增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疼,一骨碌,还没等起来,就在地上把柴刀横着挥舞。
钻天翻子差点着道!
等他想要上前的时候,枪响了。
在他旁边的一个手下,被一枪打中肩膀,身体一震倒了下去。
这把他吓了一激灵。
只能说,这伙悍匪现在属实还不成气候,深夜里开枪都能把自己吓一哆嗦。
他们的脑袋明白抡大刀片的时代一去不返,但是身体还跟不上潮流。
再想去杀刘宝贵的时候,眼角余光一扫,意识到可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