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13节
反正睡不着,也没心情翻日记。
他索性坐下来,对一群孩子说:“今天可没那么多糖球分你们喽。但是今天,伯给你们做点玩具玩。”
说着,拿出刻刀,找到一截木块,刷刷刷,变戏法般的,以最快的速度雕出来一艘乌篷船。
他举着小船:“看这木船,应该能放到水里。有人想要吗?”
一群鼻涕娃只顾着吸鼻涕,各个目瞪口呆。
村里的李木匠,干木工活废老鼻子劲了。他们哪里见过这个?
木屑翻飞,片刻就雕出来一艘船,这手艺神乎其神呀!
别说他们,换做以前,赵传薪也是不信的。
可谁让他有精灵刻刀呢!
“我想要。”
“我也要小船!”
德福喊道:“我不要木头船,我要一把木剑,我要当将军,上阵杀敌!”
“我也要杀敌,杀的罗刹鬼片甲不留!”
现在的黑土地上的百姓,恨毛子更甚于小日子。
赵传薪维持秩序,喊道:“今天给你们雕三样东西,木头小人,木剑,还有木头船。你们一个一个跟我说,都想要啥。等把今天的活干完了,挨着给你们结账。”
闹闹哄哄的,半晌才散去。
今天的活简单。
大伙平整了一块土地,洒上筛好的细沙。
然后就是和黄泥,和好的黄泥装进模具里,倒在铺了细沙的平整地面上晒着就算完活。
“哇,你们看,这上面还有一头小鹿。”
“伯,等黄泥砖晒好了,能给我一块吗?”
“我也要一块。”
好家伙,才刚开始晒砖,就预定了二十多块。
“好好好,每人一块砖!”赵传薪哭笑不得。
早知道,不整这么多花活了。
小孩子么,干活毛手毛脚,动不动模具打翻了,一块砖就废了。
不过,干着干着就熟练了。
许多大人觉得孩子笨手笨脚不让干,孩子缺少动手能力,对以后发展不是好事。
赵传薪自己懒是一方面,他喜欢干有挑战性的工作,不喜欢重复的机械性的劳动。另外,他也喜欢热闹,一群孩子咋咋呼呼的多有趣啊。
说到教育问题,赵传薪看着脚下转来转去的沙雕狗。
他其实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脑袋里的理论知识,比他手上会的活要多的多。他时长感叹人生苦短,想要尝试太多东西,但生命和精力不允许。
人的横向知识面广,也就是所谓的“博而不精”,其实不是坏事。国外有个词儿叫思维模型。所谓思维模型,说白了就是对这个世界,各个领域都有足够的认知,从而构建出一个思考的模型。这样,看待事物,就不会轻易从众,可以多角度思考。
以前,有个在科学角度非常不严谨的说法,说人的大脑开发不足8%,又或者10%,说爱因斯坦都开发20%了。
这其实是胡说八道的,压根没确凿的证据。
人和动物,都没有那么多能量支撑累赘“脑域”,天天啥活不干,就干消耗。
人还好点,动物恨不得把一切能用的都用上,为啥会长出来一部分用不着的脑子?
其实大脑每个部分都是有用的,都能用的上。
但是,确实有些人会格外聪明。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后天培养的。比如家里父母都是高知识分子,孩子大概率会聪明,不光是从遗传学,更是因为后天不断开发。
看着地上的干饭,赵传薪心想,既然宝贵的真菌科技,被这货给吃了,那么就别浪费,玩点新鲜的!
第15章 发现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
“干饭,这有几块木头?”
“汪汪……”
“蠢货,这有三块木头!”
“干饭,那是什么?”
“笨蛋,那是蚂蚱,哎你别去追……”
赵传薪试图开发干饭的脑子。
后世不是天天喊口号:赢在起跑线上。
但一天下来,似乎效果不大。
黄泥用没了,鼻涕娃们就提着土篮子继续挖黄泥。回来继续打砖。
下午,赵传薪叫来一群孩子,分发木雕。
别说村里孩子,就算城里的,也没有玩具可言。
一群鼻涕娃看着手里的木头小人,木头船,还有可以拿着比比划划的木剑,一个个眼珠子冒绿光。
太特么好玩了!
然后听到自己家大人喊,嗷嗷的作鸟兽散。
赵宏志拿着一个木头船回家了。到家后,跑厨房去,直接就把木头船丢水缸里,真的飘起来了。
他母亲见了,拎着笤帚嘎达,照屁股一顿抽:“小瘪犊子,你把一缸水祸祸了,我们怎么吃?”
乡下孩子皮实,赵宏志压根不怕,挨两下就跟挠痒痒似的。挣扎着逃出魔掌,去水缸把船捞起来,一溜烟进屋了。
赵忠义被吵醒了,看了他手里木头船,问哪来的。
“是传薪叔给我们雕的。”
“他没睡觉吗?”
“没有,他在门口坐了一天。我们给他打砖晒砖,他就逗小狗。传薪叔雕木头可快了,老厉害了!等明天,我管他要木头剑,可威风了。”
在鼻涕娃的脑袋里,只有威风,好玩这些概念。他不知道,木头剑是最简单的,越小越复杂的雕刻才难。
赵忠义却是去了刘宝贵家。
只见,赵传薪此时正端着马勺,在小食担的灶上,来回的颠着。里面放足了油水和酱油的白菜片子,一上一下的翻飞。隐隐约约,还飘荡一股醋酸味道。
“这是干啥呢?”
赵传薪抬头,顶着两個黑眼圈,龇牙一乐:“颠勺呢,炒菜啊,你没见过么?”
“没有,我家都用大锅炖菜。”
炖的,赵传薪就吃炖肉,比如鸡鸭鹅,或者牛腩什么的。其它,他更爱吃炒菜。
为此,还特意跟专业大厨学颠勺,不过刀工垃圾的一匹。
“闻着挺香的。”赵忠义抽抽鼻子说。
能不香吗,虽然没放肉,但是在城里买的猪油,调和了豆油,一点都没少放。
然后,刘宝贵也醒了。
搓搓眼睛:“哦,传薪你也会做饭啊?”
“必须会!”赵传薪眨巴眨巴眼。
“那你之前怎么不做?”
“有做饭的,我还动什么手?”
说的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干饭在脚下馋的直转悠。
赵传薪给它倒了点菜汤,混合捣碎的面片,喂它吃了。
“草,谁家狗吃细粮啊?”刘宝贵不痛快的说。
老百姓都会过日子,就算家里藏了十块银元,照样没理由浪费。
“没事,我家的狗就吃。”
赵传薪理所当然道。
后世的狗吃狗粮,一年少了几千都不够。
刘宝贵啐了一口:“那些旗人老爷家里养狗,也没你这样的。”
赵忠义插话道:“说正事。兄弟,伱咋不睡觉呢?是不是昨晚的事吓到你了,怕做噩梦?”
摇头,赵传薪说:“也不是。就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挺困的,但是就是睡不着。”
“绺子,也叫胡子,就是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自称什么绿林,其实各个都该杀,你不要觉得心里有愧。”赵忠义难得的,多说了几句。
别说,还挺有道理的哈。
“多谢兄长了,我一会儿就睡。你还是回家吃饭吧,就这点白菜,我可没带你的份。”
“哈哈,那我走了。”
当赵传薪盛好了菜和饭,那边刘宝贵贼兮兮的凑了过来。
“传薪,你发现没有,忠义他好像变了。”
想了想,赵传薪深以为然:“确实。以前他没这么多话的。”
看来,受刺激的不只是他啊。
那么,赵忠义是朝哪方面受刺激了呢?
赵忠义回到家里,露出笑脸:“怎么都等我呢?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