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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的法师 第57节

  他是这块地头的“总瓢把子”,这次营救孤雁,整合了几伙绺子,并且向俄国佬购进了一批洋枪子弹,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
  他的干儿子很多,小弟更多。但是,深得他心的只有孤雁。
  孤雁在他面前,真的像亲儿子一样听话,有啥好处都想着这个干佬儿。
  就好像小金字儿,死了他也不放在心上。而他一听说孤雁出事了,马上就带人来救。
  那边,诚明也带人来抓孤雁了。
  两方人马远远地对峙。
  诚明喊话:“杨秀才,本官此次有军令在身,必须捉拿了孤雁,他犯的事太大了。”
  杨秀才是杨玉树的绰号。
  知道他是“总瓢把子”的人,暗里都管他叫秀才绺子或者秀才胡子。
  杨玉树回道:“镇台大人,孤雁是杨某的干儿,不如放他一马,牛家的货物,定当如数奉还。”
  诚明冷笑一声:“本官不是在和你商量,本官的话,就是军令!”
  杨玉树回头看看己方人马,豪气顿生:“今天镇台就当给杨某一个面子。”
  诚明不跟他废话,对属下道:“准备,进攻!”
  之前,打孤雁的时候,诚明是以多打少。此时,面对杨玉树的人马,却是以少打多。
  另外,杨玉树手里竟然全是崭新的洋枪,数不尽的弹药,那些绺子仗着这些枪支弹药,竟是士气大振。
  诚明所部不支,只好率众撤退。
  他心里存着一口恶气。
  想自己堂堂步兵统领,却拿一个山贼没有办法,这是无法忍受的。
  难道就任凭这些绺子胡作非为吗?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
  鹿岗岭村。
  诚明来此之时,眼瞅着就要过年了。
  村口,依然有几条狗放哨。
  只是这次不大一样的是,那些狗都有了新窝。
  木头板子钉的狗窝,里面铺了厚厚的草垫子,还有个帘子挡住了进出口,能够拦住呼啸而凛冽的西北风。
  依然是在狗咬的时候,马上就有骑着马的保险队成员快速出现。
  见是诚明,那人点了点头,带他直接来到赵传薪的家。
  赵传薪正在门外,给一群小鼻涕娃做灯笼。
  从盛京他带回来一些玻璃罐子。
  他用细铁丝儿绑住了罐子的上沿,再系到一根木棒上,里面坐上一根蜡烛。
  玻璃罐子防风,而且透光,夜里尤为明亮。
  诚明见赵传薪做好一个,就递给一个鼻涕娃,那鼻涕娃便兴高采烈的拎着灯笼在没有篱笆的院子里转圈撒欢。
  这一幕很温馨。
  他上前开口道:“玻璃制品,洋蜡,这些东西挺贵,你就这样拿给一群孩子玩?”
  赵传薪抬头,见竟然是诚明,倒是微微有些惊讶。
  旋即说:“这算啥?快乐才是无价之宝。你等会,还有俩,我都做完再说。”
  必须做完,不然有的娃子有灯笼,有的没有,没有的肯定会着急上火。
  他把所有灯笼都做完,这群鼻涕娃提着灯笼嗷唠的就跑了。
  赵宏志边跑边回头喊:“叔,蜡烛烧没了咋整?”
  赵传薪摆摆手:“谁的蜡烛没了,来我这领。”
  然后,带诚明进屋。
  诚明打量,发现那张熟悉的办公桌上,有许多红纸和浆糊。
  旁边,有一摞粘好了的红包。
  红包十分精致,折叠的痕迹笔直,裁切口子统一,每个红包上都有画,画很简单,比如是一条鱼,有的是一只兔子,有的是一条龙,有的是一只灯笼,有的是个福字……
  画虽简单,只是线条勾勒,但十分有韵味。
  还有一块木板子,圆圆的,边缘粘着花边,正中央是个福字,其余地方贴着龙的团,灯笼,铜钱等样式。
  明年是龙年,所以挺多东西都带龙。
  那木板贴红纸做成的福字,木板上头打孔,栓了一根绳子,绳子头系着铁钩,可以挂在一些地方。
  诚明喝了一口茶:“你这年过的倒也别致。”
  他顺着玻璃窗看到了外面冰块搭建的滑梯,看到了一块块冰雕的灯,里面蜡烛已经点燃。
  刚刚跑了回家炫耀一圈的鼻涕娃们,此刻又跑了回来,或围着冰灯转圈,或者去滑梯上上下下,不厌其烦的滑着。
  还有一块空地,似乎故意浇水结冰,有孩子抽打木头雕刻的陀螺。
  赵传薪拿出一根吕宋烟,朝诚明示意,诚明摇头后,他自己点燃。
  靠在办公椅上,他架起了脚,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喜欢热闹,喜欢孩子。孩子多了就热闹,过年才有气氛。我愿意给他们花钱,你看花点小钱,我就能看着他们玩耍,多带劲。”
  他回来的那个后世,过年已经没有这样的气氛了。
  别说这点钱,就算花十倍的钱,他都乐意。
  诚明也觉得很好,但马上过年了,他来鹿岗岭村,可不是来看孩子嬉闹的。
  终于,他忍不住挑明来意:“这次来,是求你出手帮忙的。”
  第57章 我和你们一起祭祖好了
  历史上,诚明几经反转周折,最后才彻底把杨玉树这伙绺子给挑了。
  现在,他直接找上了赵传薪。
  听了他说的前因后果,果然和赵传薪了解的相仿。
  只是诚明不知道的是,杨玉树虽然威风了一把,但很快也委顿下去。
  这年头讲究的是民不与官斗,光棍不斗势力。
  说白了,杨玉树还是不懂得真正的权力是什么。他只知道仗着自己有钱,得了绺子的心,觉得自己了不起。
  这些绺子却不是他的根底。
  他若是继续带人和诚明掐,可能诚明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尤其,马上日俄就要发动战争,就更每人顾得上他了。
  但是,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赵传薪知道了日俄战争,就不怕俄国人来找麻烦。自己不去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他也不怕清庭官府,这群人连绺子都对付不来,更拿他没办法。
  烂透了。
  秋后的蚂蚱,没几天好蹦跶了。
  听了诚明的话,赵传薪道:“现在去对付他?晚了,现在他保准跑进山里了。”
  “为何?”在诚明看来,杨玉树兵强马壮,应当耀武扬威才是。
  怎么会灰溜溜的跑了呢?
  而且,他发现,赵传薪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个傻子。
  这让他相当不舒服。
  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想到吗?
  赵传薪抽了一口雪茄:“杨玉树是什么人?大家都管他叫秀才胡子。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却天天之乎者也。你觉得这种人,能放下外面的花花世界,去山里当绺子吗?肯定不会。
  那他咋整?肯定琢磨着民不与官斗,还是慢慢讲和为好,反正人已经救下了。
  但是你与他结仇,他肯定会先躲进山里。”
  诚明冷哼一声:“你不说他放不下花花世界么,又如何会跑进山里。”
  “蠢,蠢不可及!”
  “你……”
  赵传薪拿着雪茄点着他:“你什么你,亏得当这么多年的官了。长顺那老小子是啥人伱不知道吗?”
  “你居然直呼将军之名?”
  赵传薪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嘴里吐出一长串名字:“皇太极,康熙,乾隆,顺治,慈禧,溥仪,李鸿章,曾国藩,还有谁么?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诚明气炸了。
  猛然起身拔出佩刀。
  地上的干饭也突然站起来,朝他龇牙,口中发出呼噜噜的低沉声。
  赵传薪轻飘飘的把压上击锤的手枪,放在桌子上:“别激动,坐下。”
  诚明脸色青红不定,片刻还是坐下了。
  赵传薪又道:“长顺在俄人攻打过来的时候,没想过有一丝反抗,直接投降。你以为他是什么人?杨玉树只要给他送点银子,保证乖乖的让你撤军。
  而且,他本身是不差牛子厚的那些货物的,所以他必然会把牛子厚的货物乖乖的送回去,与牛子厚和好。然后,他就可以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当土皇帝去了。”
  诚明颓然,刀子嘡啷落地。
  “还有王法吗?简直混账至极。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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