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64节
其实这时候不用他下去通知了,占中花也看到了火光。
哇呀呀……
占中花气急攻心,喝道:「快,全都回山上去救火!」
赵传薪跟着诚明,羁押着杨玉树和孤雁二人返回。
他见一个精壮的汉子骑的马最为高大,便对那汉子说:「你下来,我骑你的马。」
这汉子正是哈金奎,他闻言眼睛一瞪:「凭啥?」
赵传薪已经牵住了辔头:「凭啥?就凭我不愿意跟别人骑乘一匹马!」
诚明就对哈金奎说:「让给他吧。」
哈金奎极不情愿的下马。
赵传薪抱着干饭上了马,对着哈金奎挤眉弄眼,把哈金奎气个够呛。
诚明苦笑摇头。
这人本事是有的,但总让人感觉为人不怎么正经。
「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这二人真不好抓。」
此时,杨玉树的海龙皮帽子丢了,披头散发,嘴唇冻得发青。
那件貂绒马褂也没来得及穿,替代品是一件破袄子,棉絮飘飞。
只有脚底下蹬着的厚底高筒皮靴,依稀能看出来些往日的气派。
赵传薪看了看他:「啧啧,都这个熊样了,还梗着脖子,用鼻孔看人呢。就你那挫样,还嘚瑟啥?亏得把诚明这老小子搞的灰头土脸也抓不到你。」
说白了,自己祖上的那点事,根源也都在他杨玉树这里呢。
没了他杨玉树,许多绺子都没本钱起局。
就算起局,手里几把破刀,也不敢拿身有武艺的赵忠义怎么样。
就是这个杨玉树,给了他们偌大的底气。
诚明心说你小子蔫坏,说话还捎
上我。
杨玉树冷哼一声:「侥幸胜了一局,你们也别得意。长顺是不会让你们杀我的。」
见他依然目中无人的德行,诚明指着赵传薪说:「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杨玉树:「无胆鼠辈罢了。」
诚明道:「他是鹿岗岭村保险队的关外一点红。他就带着十二个保险队的人马,把你们小孤山几百号人打的哭爹喊娘,你说你还有啥可得意的?」
闻言,杨玉树和孤雁大吃一惊!
不免重新打量赵传薪。
就见此人穿着一身黑色绸缎的袄子,也不知道什么材质,似乎不像是棉的,鼓鼓囊囊,但是缝制的十分对称整齐。那袄子连着帽子,只见他戴着帽子,帽子下是一副眼镜,此时天光略微放了一丝亮,能隐约看到此人眼中的精芒。
十几人就敢上小孤山?
他以为自己是赵子龙再世吗?
诚明故意气他,又道:「本官这边,也不过是不到三十人。两边加一起,连你们人数的一半都不到,就让占中花吓破了胆子,乖乖把你交出来。那不是你的干儿么?咋不孝敬你这个干佬儿了?跟本官装什么大尾巴鹰,到了此时,竟然还桀骜不驯。」
杨玉树依然不服:「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统领,我杨玉树是何人?岂会栽到你手里,你且等着吧。」
他的人脉很广,当地士绅无有不识。
回头打点一二,保证让他们乖乖放人。
诚明则说:「你强抢民女,窝赃销赃,隐藏胡匪,残害良民。在你上山的这段时间里,本官已经搜集到足够证据,足以将你正法。」
杨玉树不甘示弱:「上有吉林将军府,下有伊通州府,想要问案,自有法度。你找证据?你一个小小的统领,能找什么证据?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想要整我杨玉树,走公文的毛头纸,你先准备上三斤再说。」
听他们你来我往的在这打嘴炮,赵传薪眨巴眨巴眼道:「艾玛,费那劲干啥?把衣服扒了,拖着他走上几个时辰,直接冻死丫的。没了杨玉树,这边的绺子慢慢就不成气候了,这才是为民造福的大造化。」.c
杨玉树打了个哆嗦。
他不怕走正当程序,他就怕不按规矩来。
这人好歹毒的心肠。
不免朝赵传薪望去,恨声道:「我与阁下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帮诚明捉拿我?」
赵传薪在马背上撸狗道:「我的靴子和地上蝼蚁也无冤无仇呢。」
所有人都是脑袋转了一圈,才想明白他表达的意思。
损,忒损了!
杨玉树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赵传薪就说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蝼蚁而已,说踩死就踩死。
杨玉树气的不行:「好大的口气。」
这时,天色大大放亮,路边的雪窝子里藏了一夜的野鸡,忽然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只是冻了一夜,身体有些僵直,只飞到了树上。
赵传薪手往腰间一摸,转轮在指间转了两圈,砰!
野鸡应声而落!
他吹了一口硝烟,漫不经心道:「打你,那就是个玩!干饭,去把野鸡叼回来,咱们一会儿炸鸡肉吃!」
杨玉树:「……」
第63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狗子被放在了地上,在雪地里跳着跑,费力的拖着野鸡往回赶。
摸摸狗头:「好样的!」
把野鸡挂在马鞍上,赵传薪看看已经大亮的天色,大大伸了个懒腰。
所有人都惊奇的望着他。
这枪法也没谁了。.c
那不是步枪,是手枪。
指哪打哪,就问你怕不怕?
这种枪法,若说想要暗杀谁,那阎王想不收都不行。
之前还不太服气的哈金奎,此时也服了。
诚明叹服道:「你这枪法,是从娘胎里开始练的?」
赵传薪摇头:「哎,枪法只能说是一般般,勉强能拿得出手。我最在行的,其实是刀法。诶,就这么一戳,人身上只有一个红点,然后就死了。所以,大家都管我叫——关外一点红!」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块木头,拿了一把刻刀,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开始雕刻起来。
片刻,一个杨玉树模样的粗胚就成型了。
他故意刻的佝偻着身子,十分猥琐的样子,还在杨玉树面前晃了晃。
把杨玉树给气个够呛。
诚明:「……」
本事确实有,人也确实不正经,鉴定完毕!
不多时,太阳高悬。
诚明让众人就地整歇,开始生火造饭。
赵传薪又在角落里抠抠搜搜的弄出来一口小锅,和一小桶油,还真开始炸起了鸡块。
干饭早就饿了,在旁边馋的不行。
撒上赵传薪自己勾兑的蘸料,再回锅炸一番,再撒料。
那香味,这三十号人全都淌哈喇子了。
那哈金奎腆着脸走了过来,赵传薪谨慎的把盘子端到一旁:「你要干啥?」
哈金奎挤出笑容:「那啥,这野鸡,炸着的味道还行哈。」
赵传薪自己一口,给干饭一口,大声的咀嚼:「嗯,嘶……还行,也一般,唔……」
哈金奎:「……」
就算喂狗也不给我分呗?
其实,野鸡肉炖着吃是有点柴的,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吃。但是炸着吃,炸鸡的风味能掩盖这些不足之处。
哈金奎也是日了狗了,这人真就没给他分一块鸡肉,全都自己和狗吃了。
吃饱喝足,赵传薪又抠抠搜搜的不知道把锅什么的放回了哪里。
大家忍着疲惫,继续上路。
诚明非得要把这个杨玉树给明正典刑不可。
赵传薪知道,如果大张旗鼓,搞不好还会生出其它的波折。甚至让这杨玉树脱困也说不定。
但是他无所谓啊,反正他不怕杨玉树。
但是他不愿意跑那么远去看热闹,到了大路就对诚明说:「就到这里吧,咱们分道扬镳。」
诚明诧异道:「好不容易抓到了杨玉树,你不跟着去看看?」
赵传薪:「没有多难啊?」
诚明:「……」
杨玉树:「……」
赵传薪继续道:「你快回去吧,劝你快点动手,这老小子不是还认得什么沙俄军队总管毕全克么?别再带着沙俄兵来劫法场。另外,这老小子耳目众多,结识当地的士绅阶层,搞不好会联合过来找你发难。言尽于此,我得回家睡一觉,好好吃一顿,再洗个热水澡,哎,想想这种堕落的日子,真是一言难尽……」
杨玉树心里所想,被这关外一点红一股脑的全掏了出来,登时整个人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