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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的法师 第414节

  大概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上报给太后了。
  奉天,
  徐世昌正在家中宴客。
  他对面坐着的是贝勒爷爱新觉罗·载涛。
  爱新觉罗·载涛是亲王爱新觉罗·奕譞第七子,是爱新觉罗·溥仪的叔叔。
  他也算是慈禧目前的防备对象之一。
  如今来徐世昌家中做客,这关系就显得十分微妙。
  两人只是小酌,并不劝饮,气氛融洽。
  “徐总督治下,电灯、军警无不备具,街市焕然一新,我下榻的公署俨然欧式风格,令我大开眼界。”
  徐世昌微笑,笑意中不无自得之意。
  可嘴上却谦虚的很:“世昌夙兴夜寐,唯恐辜负朝廷信重,但所谓愚者多虑,能有一点点成就,实不算什么。”
  慈禧年事已高,光绪帝身体不好。
  能活多久,真是个问题。
  尤其是慈禧,据说被赵传薪当初吓的不轻,自那起食不甘味,心神不定,夜里常常要被惊醒数次。
  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好像比赛一般,光绪帝身体虚的让人很怀疑是否会走到慈禧前头。
  这种情况,爱新觉罗·载涛的地位就愈发的微妙起来。
  世人普遍认为,他就是下一个庆亲王……
  “徐总督过谦了,你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
  爱新觉罗·载涛隐晦的点拨了一句。
  两人心照不宣,举杯浅饮。
  这时候,管事匆匆来报:“老爷,收到了间岛的消息。”
  徐世昌不满道:“有什么事,容后再报。”
  管事点点头,躬身就要退下。
  这时候,爱新觉罗·载涛开口:“无妨,公事为大,看一眼不打紧的。”
  徐世昌只得将电报内容看了一遍。
  他以手抚膺,略微失态,畅快大笑起来。
  爱新觉罗·载涛好奇:“何事让总督高兴?”
  徐世昌笑容一滞,有些犹豫。
  毕竟事情涉及到了赵传薪,而赵传薪和慈禧和清廷……
  想了想,徐世昌目中闪过精芒。
  有些事,点名了,或许反而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他说:“贝勒爷知道赵传薪吗?”
  爱新觉罗·载涛失笑:“很难不知道!”
  “日本人野心勃勃,在间岛区域制造事端。赵传薪此人鹰视狼顾,同样不逊。他为了帮绶卿去韩国盗取《大东舆地图》,在韩国又闹腾了一阵。日本人借机生事,派军越境,以剿匪名义攻打赵传薪的背水军。千钧系于一发之际,赵传薪赶回,将日军击败。一役击毙千余日军,俘虏数百,缴获枪支火炮机关炮无数,甚至生擒了筱田治策和斋藤季治郎。”
  “嘶……”爱新觉罗·载涛没想到赵传薪竟然彪悍如厮。
  这击毙和俘虏数目,一听就知道日军至少派出了两个大队。
  这是全军覆没啊!
  民间的武装团体,自闹义和团之后,再没听说过能和列强正规军硬刚的。
  能击溃日本人,那也意味着能打败北洋军。
  徐世昌说:“这赵传薪,这次的确让我刮目相看。”
  爱新觉罗·载涛问:“他去韩国,闹腾什么了?”
  徐世昌笑了:“那事情可就多了。贝勒爷竟然没听说,赵传薪刺杀伊藤博文的事情吗?还有济物浦区的古路基岭上,他一人拼刺刀拼日本二三百人的事迹……”
  爱新觉罗·载涛虽然关注实事,但目光放在欧美等地更多一些。
  待听说赵传薪靠一人之力,能和几百日军拼刺刀,爱新觉罗·载涛觉得这是在天方夜谭。
  谁要是相信《三国演义》里的将军能在几万大军中来去如风,那谁就是傻子。
  别的不说,有几百弓手同时攒射,再厉害的将军也得被射成刺猬。
  再者,让一个人拿刀砍杀二百头猪,怕是也会气力不济。
  这如何可能?
  所以,他尬笑两声,并没有答话。
  心说徐世昌也是一员封疆大吏,怎么听风就是雨。
  义和拳那会,倒是声称什么刀枪不入。可一通枪炮下来,死的不能再死。
  赵传薪难道就有三头六臂吗?
  徐世昌看了他的神色,能猜出一二他心中所想:“这件事,是从日本人和韩国人口中传出来的。至于真假,我看日本人患上了‘恐赵症’,即便有所夸大,也肯定发生了一些事的。”
  “哈哈。”爱新觉罗·载涛不予置评:“对了,他在间岛打败日本人,徐总督为何高兴?”
  徐世昌脸上带着快意:“日本人狼子野心,得寸进尺。他们以剿匪名义越境,朝廷不愿擅开边衅,令我按兵不动。如果日本人胜了,他们很有可能自此驻兵于间岛。但是他们输了,我们便可以在谈判桌上解决争端。日本人向来欺软怕硬。”
  “原来如此,这般说来,赵传薪是替徐总督解决了心腹之患。”
  “这也是我想说的,贝勒爷可否替赵传薪在朝廷声援一二?我觉得,朝廷不该与他闹得太僵。此子虽说桀骜难驯,可他做事多半对外,视列强为仇寇。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妨碍朝廷。”
  爱新觉罗·载涛叹口气:“这件事,恕难从命。不是不愿意帮,是帮不了。除非,有一天太后她老人家……”
  话说一半便顿住。
  后面要靠徐世昌脑补。
  徐世昌拱拱手:“想来赵传薪还年轻,能等得起。我先替他谢谢贝勒爷。”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也是徐世昌故意为之。
  “你和赵传薪有交情?”爱新觉罗·载涛似笑非笑,怎么说赵传薪也是慈禧的眼中钉肉中刺。
  明面上还是通缉要犯。
  “不曾见过面,不曾通过书信。”徐世昌一口否认,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倒是公让,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双方闹得不算愉快,赵传薪和公让当面对峙,最后公让不敌,让步了。”
  公让是赵尔巽的字,是原本奉天将军,也相当于关外三省总督。
  只不过徐世昌上位后,他调任别处了。
  爱新觉罗·载涛纳闷:“既然不相识,徐总督为何替他出头?”
  徐世昌苦笑:“自公让起,到我这里,经略三省首要是镇压铲除当地的匪寇。那些响马绺子之流,呼啸来去,打家劫舍,不可不除。幸有张z淋熟谙此道,辅佐我们除此祸害。然而,在鹿岗镇周边,早就没有绺子生存土壤了,贝勒爷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赵传薪在的地方,所有绿林中人都要退避三舍。如若不然,赵传薪一声令下,鹿岗镇保险队朝发夕至,一人双马乃至三马,武器精良,比他们还快,比他们还狠,且向来以少打多,十人赶打百人山头,百人可连拔数寨,犀利异常。”
  咋说呢?
  这种好像话本演义一样的桥段,哪怕爱新觉罗·载涛贵为贝勒,也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他也好武事,还是个京剧票友,甚至本身武功扎实,能短打能长靠,登台亮相也是能博得喝彩声的。
  “这般厉害?”
  “不但如此,这些人和咱们北洋军不是一个路数。他们向来以骑兵作战,能马背上开枪且例无虚发,骑术之精湛堪比元朝时期的蒙古人。往来无敌,纵横于日本、沙俄乃至于当地的绿林当中,自结队以来从无败绩。我听闻,保险队数百上千人,人人皆是军中精锐,人人能以一敌十。”
  这就牛逼了。
  爱新觉罗·载涛虽然听说过一些鹿岗镇的事,但从来没人能说的像徐世昌这么仔细。
  “所以,你不敢动他?”
  “非也,不是不敢动。赵传薪此人颇有治兵之能,而且有他在,能抑一地匪患,还能压制日本人和俄国人。但凡关外有他在,日本人会收敛不少。”
  “徐总督真是用心良苦。”
  徐世昌笑了笑,也没继续谦虚,他说:“所以我不想朝廷和他闹的太僵。此人能称得上是爱国志士,这种人才,不加以笼络,实在是朝廷一大损失。”
  爱新觉罗·载涛感兴趣的点点头。
  他倒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战神了,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
  慈禧收到了来自于陈昭常上奏的消息。
  她老态龙钟的脸,色泽发青,愈显灰败:“此贼竟然还没死?真可谓祸害遗千年。”
  吊着膀子的李莲英,丑脸抽搐:“老佛爷,赵传薪又怎么了?”
  该说不说,李公公做事还挺讲究的,一般情况拿了钱就会办事。
  只是老了老了,遭此一劫。
  他和慈禧不同,慈禧恨赵传薪恨的咬牙切齿。
  李公公却怕了。
  横的怕不要命的。
  上次他算是被慈禧给连累了,他甚至都不敢说赵传薪半句坏话。
  依着这货的性格,要是坏话传到他耳朵里,李公公觉得自己这条老命可能就不保了。
  慈禧哼了一声:“此贼和日军打仗,胜了。”
  李莲英脸上古井无波,非常佛系:“佛爷,贼打贼,这也算好事,不必动怒。”
  慈禧抿了抿嘴:“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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