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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的法师 第1489节

  他说出了心中想法,星月戏谑道:“近来你都快懒裂纹了,闲着也是闲着。”
  赵传薪想想也是。
  他用牛皮做了个沙袋,收敛着气力对沙袋拳打脚踢。
  那些招数,和赵传薪已经掌握的格斗技巧大同小异,区别是打法。
  因为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程度已经高到了变态的地步,他投篮可以做到百发百中,他打台球指哪打哪,他一步迈一米,绝对迈不出一米一的步子。
  所以,这只打发了他半天的时间,便兴致缺缺,撤了沙袋。
  星月还特意为这种格斗术起了个名字——傀儡斗术。
  这几天,赵传薪感到信仰之力逐日增加,今日到达了巅峰。
  他知道,这是张寿增谴责日俄,日俄敷衍回复的消息,在全国报纸刊登后的效果。
  下午,他照例抓起一把报纸读报:俄人性情凶悍,日人习气浮嚣,与胪滨府构怨兴兵,幸而胪滨府知府赵传薪驰驱王事严惩凶嚣之徒,以慰民意。然日俄因未彰其旌旗而推诿牵掣,实乃包藏祸心。各省百姓闻之自发游行抗议……
  赵传薪胡乱翻阅,其中有一条关于英国大力士奥皮音和英国剑术高手奥利弗·伯顿的挑衅广告,赵传薪因没有重视而漏掉了。
  他将一沓报纸丢到一旁,双手交叉抱于后脑:“该去萨哈林岛建维和局了,呵呵……”
  晚上,赵传薪传送到奎特沙兰。
  照例,先刷新《旧神法典》。
  又是乏善可陈的一天。
  刷新完,桌子上倒是又多了不少活石尸体。
  星月用光刃机剥离后,对赵传薪说:“再过两天,就能凑够升级二代游龙的推进引擎了。”
  当他走出地下堡垒,从仓库间出去,见阿居雷·伊达正在院子里接待皮肤黝黑的汉子。
  奎特沙兰干燥的风,将他唇上胡须吹成一蓬乱草,他的眉骨坚如磐石,他身上有股触手可及的倔强气质。
  尽管他极力表现不卑不亢,尽管他尽力穿着考究,但阿居雷·伊达依旧认为他是个外强中干的泥腿子。
  他说:“我是来找堂约翰·康斯坦丁。”
  赵传薪曾忽悠他,说自己叫——奥德彪。
  显然,奎特沙兰新崛起的堂约翰·康斯坦丁是经不起打听的,只因他风头正劲。
  埃米利阿诺·萨帕塔得知赵传薪斗地主,杀骑巡队警察,甚至让普埃布拉州州长妥协。
  一件事比一件事轰动。
  虽说此时堂约翰·康斯坦丁也成为骑巡队警察一员,但结合他让人瞠目结舌的事迹,埃米利阿诺·萨帕塔有七八分把握,这位奇人有着某种和他类似的目标和胸怀。
  阿居雷·伊达显然将埃米利阿诺·萨帕塔当成了前来求助的农民。
  他当即取出纸笔:“将你的述求告诉我,我会转达堂约翰·康斯坦丁。”
  “不。”埃米利阿诺·萨帕塔哪敢说自己是来讨要造反的武器?
  他目光坚定,加重语气:“我要当面和他说,这件事很重要。”
  阿居雷·伊达点点头:“每个人都这样说,但最后还是由我记录,转达堂约翰·康斯坦丁。”
  “你……”
  造反非同小可。
  这是一种古老、危险、波澜壮阔的运动项目。
  无论如何,埃米利阿诺·萨帕塔都不会和一个半大孩子透露半句。
  两人就在院子里僵持住,谁也不肯让半步。
  直到赵传薪出来。
  天气越来越热,此时赵传薪穿着一件短款黑色宽松工装夹克,胸前绣着一只小辣椒。
  里面是黑色兜帽卫衣,头上顶着黑色针织帽,戴着个墨镜。
  裤子是卡其色,靴子还是黑色。
  这种穿搭,未来有种说法,叫——clean fit。
  其实阿居雷·伊达、米格尔·埃斯特万和胡斯蒂诺也分别有一套相同的衣服,是赵传薪给他们准备的工装,奎特沙兰骑巡队警察小分队的特色制服,共两套。
  一套是这个,另外一套是鱼尾风衣,分别适用于战时和日常。
  以前,赵传薪总是蓬头垢面。
  自有了傀儡奴仆,老赵告别了邋遢。
  别看他身材魁梧,棱角硬。
  实际上他皮肤比女人还细腻,身上找不到一个疙瘩,皮肤怎么晒都不黑。
  赵传薪想要古铜色皮肤来着,自从有了星空之根,这个愿望这辈子都难以实现了。
  那天见面,埃米利阿诺·萨帕塔见赵传薪衣服上都是枯草树叶和灰尘。
  今日再见,他一眼就知这亚洲男人必然不是田里打滚的庄稼汉,也不像是个武夫。
  “堂约翰·康斯坦丁。”尽管埃米利阿诺·萨帕塔带人揭竿而起,但在此人面前,莫名的拘谨起来。
  赵传薪龇牙一笑:“来啦,没带礼物吧?用不着那么客气的。”
  “……”埃米利阿诺·萨帕塔:“这个……来的匆忙,忘记准备了,还请见谅。”
  白房子酒馆院子里有个棚子,棚子下放着几张桌子。
  赵传薪邀请他坐下。
  这让埃米利阿诺·萨帕塔不安,毕竟大庭广众,青天白日的。
  让阿居雷·伊达去泡茶,赵传薪问:“我听说伱带人袭击大庄园,誓要给农民夺回土地?说说看,你对你未来的职业规划是怎样的?”
  埃米利阿诺·萨帕塔直接就懵了。
  我焯……这是什么高端局,造反还要谈未来的职业规划?
  他支支吾吾:“土地归还原主。”
  这会儿的埃米利阿诺·萨帕塔才长反骨,还没有详细、具体而崇高的主张,一开口就透着农民造反家的质朴。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但你这完全是瞎准备。”赵传薪拽过黄金檀木桌面上的瓷器烟灰缸。“土地归还原主,然后滋生新的大地主,侵吞土地,这样恶性循环?”
  “啊这……”埃米利阿诺·萨帕塔其实到死那天,也没有想到这么长远,他虚心请教:“堂约翰·康斯坦丁,您说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恶性循环?”
  “分田地……”
  赵传薪乐了。
  跨时空恢复水晶,可还行?
  埃米利阿诺·萨帕塔挠挠头:“这和我说的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真别急。”赵传薪点上烟:“这就是初期,想要避免恶性循环根本,还是要土地改革……”
  全世界重视农业的国家中,农民对于瓜分土地、财产的欲望近乎“贪婪”,且远甚于对实际斗争的欲望。
  赵传薪教给埃米利阿诺·萨帕塔的东西,不但会让他得罪资本家,得罪大地主,甚至得罪此时墨西哥的官僚,得罪一部分掌握少数生产资料的小地主。
  这么干的好处,在于他能争取到数目广大的底层农民人心,扩大武装力量。
  他将与资本彻底决裂。
  埃米利阿诺·萨帕塔不能够理解:“如果农民的土地不再属于农民,万一再出现一个波菲里奥·迪亚斯,所有土地会装进同一人的口袋里。”
  显然,他不同意这么干。
  赵传薪没有反驳,他说的情况在墨西哥极有可能真的上演。
  两人喝茶聊天,看朝阳在群山间攀升。
  赵传薪终于得出结论——这人挺轴的。
  “第一批枪支弹药,我送你,权当交个朋友。”赵传薪说:“但后续武器,你要掏真金白银。任何军备物资,你都可以从我这里购买。”
  “堂约翰·康斯坦丁,您这样帮我,目的是什么呢?”
  赵传薪手里夹着烟,身体松弛,仰头望天,未语气先叹:“当我置身于战场,看你们枪林弹雨中冒险,子弹划过我的耳畔,可我听到的却是墨西哥农民的呐喊。”
  刹那间,埃米利阿诺·萨帕塔自我感动到了。
  眼圈红了。
  是的,他们正在投身于伟大的事业当中,他们在为弱者摇旗,他们在为墨西哥的“大多数”浴血沙场,他们致力于改变这个贫瘠的国家……
  阿居雷·伊达目睹耳闻堂约翰·康斯坦丁一点点,将这个农民出身的造反者给忽悠瘸了。
  当他将埃米利阿诺·萨帕塔送走的时候,对方的眼圈依旧是红的。
  回来后,阿居雷·伊达对赵传薪说:“堂约翰·康斯坦丁,我有种预感,墨西哥将陷入新一轮的战争诅咒。”
  “听我说……”赵传薪将烟掐了,看着他:“全墨西哥都会谢谢你了奥!”
  如同中原王朝治乱轮回,此时墨西哥95.6%的农民失去了土地,单就普埃布拉州一地,无地农民占农户总数的99.5%,奎特沙兰镇子上全是卡米洛·托里克的债役农。
  连阿居雷·伊达这等没见识的乡下小子,都已经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最干旱季节的草,星火即燃。
  ……
  旧金山以东,奥克兰镇。
  冯如在这里成立了广东飞行器公司,他为总工程师,正在制造飞机。
  他有一些华侨投资者,大家不光是为了赚钱,更是因为看瞅着列强欺凌中国,各国的航空发展如火如荼,大家爱国赚钱两不误。
  啥?在美国造飞机不算爱国?
  冯如心里早就算计好了,一旦试飞成功,便将公司迁回广-州。
  但是,他隐隐有些担忧,因为据说朝廷对航空毫无兴趣,根本不理解航空的重要性。
  冯如相信,未来的战场上,飞机定然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他若是留在美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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