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费佳？”
主系统已经进化到，复刻的如此逼真了吗？
对方显然没想真的杀死他，异能只发动了一瞬便停止，不过也够伤到雾矢格桑了，再熟悉不过的温热鲜血顺着手肘滴落，不过罕见的是，这次是他自己的血。
不是别的什么人的。
“是我。”熟悉，听过许多次的回答：“雾矢君，您累了。”
他确实很累了。
无论是分辨虚幻与现实，还是亲手‘杀死’了无数生灵，无数费佳，都让他疲惫不堪。
这样高强度的消耗，使得雾矢格桑大脑隐隐作痛。
他一直要崩着一口气，而且一直到真正打败主系统，都不能停歇。
雾矢格桑哑着嗓子：“你是通过015来这里的？”
“不止。”费奥多尔掏出手帕，温柔的帮青年擦拭手臂上的鲜血，又在撕裂处将帕子系上：“我找了那位首领，他禁锢了玩家那么久，手上有前往高纬世界的方法。”
“是什么？”雾矢格桑任由他动作，表情有些呆愣。
费奥多尔没有立刻回答，他向靠边坐了一些，扶着雾矢格桑躺到他的膝盖上。船舱并不大，可能是因为未来的人们最缺的是空间吧，刚好够一个少年人屈膝躺着。
他有些恶劣的想，好在雾矢君身量不高，否则绝对躺不下。
“请先休息吧，雾矢君。”这是会让认识魔人的人，无比惊讶的温柔声音：“我慢慢与您讲。”
雾矢格桑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分不清眼前费奥多尔的真假。
但他实在是太累了，快要九十度的椅子绝不是最佳休息的靠背。
于是他顺从的躺下了。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
雾矢格桑皱了下眉，想要起身，却被按住动弹不得。
费奥多尔开始解释他穿越时空的原理了：“您知道时间长河论吗？”
雾矢格桑没有回答，他枕在并拢的膝盖上，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鸦羽般的睫毛又密又黑，但费奥多尔知道，他随时可能暴起杀死他，于是继续讲解。
“在我的世界，有一位能操控时间奇点的异能者，但众所周知，穿梭时间所能传送的时间无比微小，可人的肉//身富含的能量却庞大无比。”
“她的做法是，将脑细胞放电所产生的波动，也就说我们常说的记忆讯号传送回过去。”
“话说回来，所谓穿越时空，大概也都是现在的自己的意识传送到过去的自己的身体上这类事吧，总之，那位首领收揽了时间异能者，将我的意识从肉//身中提取出来。”
“然后，另一位操控信息网络的异能者，将已经变做微小粒子的我送入015的面板，再是傻瓜式操作，点击【传送】就能过来了，至于我的肉身，他太笨重，无法过来。”
他风轻云淡说完，静静的看着已经睡去的雾矢格桑，眼眸弯了弯。
好好休息吧，雾矢君。
*
雾矢格桑是被016 叫醒的，他揉着眼睛，随后被扶着起身。
“费佳？”
“我在。”
雾矢格桑打了个哈欠，然后看窗外。
虚空中，带着‘荒渡’坐标的电子地图静静飘浮着。
到了。
门开了一边，是雾矢格桑那边的。
因为费奥多尔不需要。
他现在是类似数据集合体的存在，只在面对雾矢格桑是实体。
“你为什么要过来？”
“陪您。”费奥多尔直接穿过车身出来。
雾矢格桑朝着坐标走去：“你又帮不上忙。”
费奥多尔并不在意，笑道：“您刚才睡的不是很好吗？”
雾矢格桑轻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在荒渡公司的前方仰起头。
是直插云天，无比宏伟的建筑物。
【我在尝试寻找主系统的终端系统】016说：【如果能靠近些就好了】
雾矢格桑有些犯难。
不是他自恋，而是他作为一个‘游戏人物’，跑到人家制作公司，实在很难不被认出来吧。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您看，我不是有用处了吗？”
人的记忆，差不多就是能量而已。
作为已经被独立出来的能量，他能轻易压制任何能量。
费奥多尔离开，不过一分钟，很快，一个完全陌生，却带着熟悉的笑容的男人走来，从西装革履的服饰来看，是在荒渡公司工作的员工。
他击败了对方本身的意识，以绝对的压制进行了附身。
“接下来该怎么办？”
雾矢格桑让016寄宿在他身上，并且告知。
“只要016找到主系统的终端，然后入侵，事情差不多就能结束了。”
幸福小镇之后，雾矢格桑通过读取创造者的遗产得知，创造者压根没有留下什么主系统的弱点，祂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能算到自己布局的十六个系统竟会崩盘。
不过——那个弱点也很早就明确了。
016说过，系统都不过是一串数据，那么主系统也不例外。
数据怕什么，病毒。
一般的病毒主系统自然不放在眼里，但困扰了祂许多年的病毒呢？
那可是由千万条生命催化出的世界意识。
——双生花海。
它现在就躺在雾矢格桑的识海之中。
费奥多尔表示没问题，他摸出口袋里的工作证和小物件，简单了解了一下这具身体主人的身份，离开了。雾矢格桑则继续留在这片016搞出的安全区。
他也不是无事可做，因为很快，在他们刚才下车的地方，又有辆车子停下，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上面下来，领头的少年表情本来半信半疑，却在见到雾矢格桑的一瞬间变成了惊喜。
“竟然是真的！”
少年名为荣千野，游戏id为千野，曾在咒术高专的副本和雾矢格桑费奥多尔打过交道，完美横滨中，被江户川乱步骗去玩ar的也是他。
走在后面的青年也一副见鬼的神情。
毕竟对他们来说，雾矢格桑是一个游戏角色。
而此时，竟然就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最离谱的是，这场聚会，是雾矢格桑在游戏中提到的。
青年，游戏id为星盗，算是荣千野的朋友兼跟班。
荣千野已经几步跑到雾矢格桑前面，举起手，又讪讪放下。
“你还记得我吗，美人圣子君？”
“学长？”雾矢格桑记得校医室的事情。
“对！”荣千野兴奋非凡，什么阴谋诡计全不管了，双手西子捧心，飘飘然：“奥列家那纨绔还老嘲笑我，怎么，他能和喜欢的游戏角色见面么？”
雾矢格桑失笑：“你不怀疑我？”
“才不会呢。”荣千野勾唇，一只手指向雾矢格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荒渡很早就传出用真人做游戏角色以提升玩家沉浸感的传闻了，你估计是荒渡的员工吧！”
雾矢格桑眨眨眼，在他看来，未成年的荣千野灵魂边缘散发着他最为喜爱的七彩光晕，对于孩子，他一向是宽容的。
哪怕此时是别有目的。
荣千野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说对了，继续推理：“果然，我就说双生花海建模那么漂亮的游戏怎么会流产，原来是角色模版不同意，而且，如果没猜错，你被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