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来不及思考太多,戚月白小臂发力,一个转手反抓住袭击者,将人甩向墙壁,对方也有些本事,处于这么一个下盘不稳的情况被突兀拽下来,还能踩着墙落地,顺便给戚月白一腿,让他没法趁机进攻。
戚月白趁机后退拉开距离,鹰捉起手变三体式,观察对面。
来人是个模样尖利的瘦男人,颧骨高耸,眼廓细长,看人时习惯抬颚俯视。
“有点意思。”那男人嘿嘿笑两声,显然还是不将戚月白放在心上,眼神一扫,就让人有种强烈的被冒犯感:“长得这么可爱,是哪个组织放心把你放出来探路,真是浪费。”
戚月白眯了眯眼:“你是谁。”
男人长得惨不忍睹,笑的鬼迷日眼:“给哥哥香一个,就告诉你。”
他丝毫不觉得戚月白能给他带来什么威胁。
眼前的少年就像一滴初春的晨露,不带一点地下生物的污浊,却在他们这类人眼中,白的发光。
这家伙不是好人。
确认后,戚月白目光变得凌厉:“真的?”
男人眼睛一亮:“当然,我祸鼠说话算话。”
戚月白歪了下脑袋,趁他放松警惕,一个蹬踩向前,左腿刮地风,擦地而踢,直直踢上对方的胫骨。
站着不动,不踩他踩谁。
‘咔’
“嗷!”
胫骨一断,男人瞬间站不住,腿一软就要倒下,戚月白顺势扣住他的手腕一拧,一招狸猫倒上树抬腿起踢,鞋尖落点在□□,右手配合成炮拳冲着胃部一击。
几招下来,男人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紧紧蜷缩着身体。
戚月白心脏砰砰直跳。
这还是他第一次将所学武法运到人身上,而且都是对被明令何止的人体死穴下手。
原来打人是这种感觉啊。
男人从牙缝和呕吐物中挤出零碎呻吟:“ya……”
“对不起,但是你先动手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戚月白正了下肩前双肩包的带,双手合十,空拜几下算作道歉,然后转身就跑。
“ya……羊……”
戚月白压根没注意男人哀嚎中夹杂的破碎字符,他着急离开犯罪现场,却在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下楼时脚踝一软,瞬间失去重心,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便直直朝着楼梯间滚下去。
“哈?”他懵了。
“异能力——【散沙河】”
是个陌生的女音。
因为倒霉,后脑还恰好撞到墙上,戚月白瞬间眼前一阵发黑,要不是歌声改造了身体,怕是要当场交代过去。
他还咬了舌头,吐出一口老血,脑袋无力低垂,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脑后湿漉漉一片,剧痛、失血,还有方才从脚踝处蔓延的古怪力量,让戚月白失去了全部力气和手段。
第6章
戚月白从剧痛中抽出意识后的第一反应是骂人。
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他这个前世二十二今生十六心理年龄四舍五入六十九岁的老人!
“……&?#%#?~”
颅骨中响起歌成了唯一的安慰,支撑着戚月白维持清醒,细数血肉在碎骨中迅速生长的痛意。
他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去看此事的罪魁祸首。
使出‘异能力’的女人和那尖嘴猴腮的男人一样,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上,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黑色西装,红色波浪披发,女式作战服单手抗a。k,前凸后翘,逆光。
如果是在漫展或手机上刷到,戚月白高低得喊两句姐姐好飒姐姐娶我的骚话。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好人,被枪指着。
她这要是一梭子下来,疼是一码事,目睹他‘死而复生’的人要怎么处理,又是另一码事了。
还好,女人对把自己摔成碎壳王八的戚月白不感兴趣,只浅浅瞥了一会,确认他的确失去了行动能力,就将更多注意力放到了楼上被戚月白打成孙子的男人身上。
她估计是在和人打电话,声音隔着一个楼层清晰传入戚月白耳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是,祸鼠突然离开是因为一个小孩。”
“身份不知道,脸不错。”
“嗯,就是个普通人,稍微有两下子,但不多,他能让祸鼠栽了纯是那个蠢货色胆包天,轻敌被偷袭的……我用异能确认过了,抽不出什么油水,白瞎了老娘异能。”
“放心,那种大规模的破坏力,肯定有人会往重力使身上猜的,而且我已经派人去清理附近的居民了,不会出行纰漏的,这栋楼我亲自来。”
接着,是暴力破门的声音,和枪响,与惨叫,似乎隔着厚重的楼板,都有恐惧的魂魄从厚重的血腥味中伸出手来,翻滚哀嚎。
戚月白脊背贴在墙上,感受着这一身的皮肉血骨在歌声的修复下飞速恢复。
他维持着半死不活的低头喘息的动作,血次呼啦的衣服下却是已经愈合的伤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
‘哒’‘哒’
这是女人一步步走下楼梯的声音。
戚月白半阖着眼,额头流下的鲜血顺着眼皮滑落,留下一到冰冷滑腻的轨道。
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挑着抬起来,透过被血打湿的睫毛,那人在他面前蹲下。
“我还以为是哪个组织藏的杀手锏呢,特意等着祸鼠躺雷。”女人身上带着一股让人想咳嗽的硝烟火药味,还有难闻的血腥:“结果摔一跤就废成这样了。”
戚月白大脑飞速运转。
这人的异能,大概是吸人精气一类。
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没力气了。
若是什么攻击性很强,或者规则类的bug,她也用不着在肩上扛那么重一把枪做武器。
而且,从她与电话那头人的抱怨来判断,她的能力估摸着还有cd,或者次数限制。
既然如此……
女人玩味道:“不过你还挺顽强,摔成这样还能活呢。”
接着,她两根手指捏着戚月白下颚,打量商品似的左右摆弄。
戚月白的回应是一脸屈辱,和扯到伤口时适时的难耐疼痛。
不是装的,是真疼。
疼的他想哭。
“没伤了这张漂亮脸蛋,倒是件好事。”
女人的异能可以吸取敌人的体力化为己用。
刚刚她就确认过了,戚月白的体力已经耗尽,又摔成这样,怎么可能还要反击的余力。
“真可怜。”她一只手按在戚月白额头上的伤口向下滑,长长的指甲上面留下一道血印:“我都不舍得杀你了,要不你乖一点,跟我回去,我养着你?”
戚月白睁开眼,与她对视,眼底是化不开的怒气。
他听见了,不远处过于密集的枪声。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清理附近的居民了。
——这栋楼,我亲自处理。
女人唇角扬起一抹笑:“还挺精神。”
她本想伸手去抓戚月白的头发,却在即将用力时做了个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举动。
那只本该揪住盖着伤口的头发向上提的手,却轻轻挑起一捋被血粘在墙上的头发,顺着少年的侧脸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