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啪叽’
屋顶上排排掉下两只。
“师傅,别念了。”戚月白含泪求饶:“错了,我愿劳改。”
小茶野先祖的术式是真要命啊,跟那个紧箍咒似的,脑袋快爆炸了。
他抽噎一声,艰难把脑袋塞进果戈里怀里,和共犯抱头痛哭。
“是我连累了你,科利亚。”
“没事,月白君,能帮到你就好。”
其实没觉得这点痛哭有多难受只是在配合着装的果戈里想,值了。
“那你和我一起训练吧。”戚月白蹭的一下抬头,双手抓住白发青年的手:“共同进步,共同成长!”
不能只有他一个遭罪!
果戈里:“……我大概不需要。”
他是风一样的空间系异能者,并不需要和人正面交手。
关于安全,先别说抓不抓的到,抓到了怎么审判,怎么处罚,都是大难问题。
“技多不压身啊。”戚月白不肯放过拖人下水的机会:“科利亚,求你了,这是我此生唯一的请求。”
那双眼眸,如此真诚,楚楚动人,水润润的。
“这个请求你上次用过了,月白君。”果戈里头疼:“让我在空中偷偷给你做缓冲的时候。”
“还有这回事?”含笑的声音自上侧响起,抬头一看,发现五条家主坐在围墙上,太阳在身影边缘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我说你掉下来的时候怎么不太对劲,戚君。”
“拒绝没苦硬吃,从我做起。”戚月白试图抗争自己的作弊行为。
他可以没福硬享,但绝对不能放弃走捷径!
后面赶过来的禅院家主叹了口气:“太娇气了。”
戚月白据理力争:“你们又不会中「箴曲」,怎么知道多疼!”
“你以为小茶野没别的手段收拾我们吗。”五条家主说起来都牙疼:“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小茶野那家伙,看起来永远风轻云淡,实际上有仇就报,让人生不如死的小手段可太多了。
单他领域里那些要死不死,本来就长得丑,在折磨下变得更丑的咒灵都要人眼睛爆炸。
……两位到底惹过先祖多少次啊。
戚月白呜咽一声,把脑袋再次埋进果戈里怀里。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最后连带无辜的果戈里一起被赶到山上挖野花,连夜复原了院子,才被放过。
好处大概是伙食终于得到了改善,因为抓到了鸡!
“鸡是人类最好吃的朋友,烤鸡是人类鲜嫩多汁的朋友,炸鸡是人类酥脆的朋友……”
五条家主看着背对着他嘴里念念叨叨的戚月白,问果戈里:“他怎么了?”
没得到回答,扭头一看,果戈里蹲在地上专心处理鸡毛鸡皮,活鸡往披风里一塞,再出来就是滑溜溜的鸡肉。
他只能去主屋烦小茶野先祖:“那个动物真的能吃吗?”
“平民会吃。”小茶野先祖在和禅院家主下棋:“我见过猎户用它煮汤。”
禅院家主惊讶:“这样啊。”
等刷了蜂蜜的烤鸡和鸡汤端上来,几位大佬直接被刷新世界观。
尝一口,满口生香。
“好吃!”五条家主眼睛都亮了:“我从未尝过这种味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拆了背包里剩下的罐头,用午餐肉熬出汁煮鸡肉的戚月白乖巧:“几位慢用。”
“你们不吃吗。”禅院家主问。
果戈里探出脑袋抢答:“我们去山顶野餐。”
然后拉着戚月白消失了。
五条家主疑惑:“野餐又是什么。”
“去野外用餐吧。”禅院家主猜测,他看汤里的方块:“这个粉色的肉,是我们抓到的东西身上的吗?”
山顶最古老苍劲的大树,延伸出悬崖一截的粗壮枝干上,戚月白靠着树干,眺望远方。
没被工业化的时代景色就是好啊,白云悠悠,绿树成荫,森林与村镇的边缘,有银蛇般的溪流间隔,那是平民居住的区域,比起贵族的宅邸简陋,但袅袅炊烟,稻草百姓,悠然自得。
在这个角度,恰好能将整个平安京收入眼底。
还真是东西对称,一条中轴线的棋盘形。
“那个叫鸭川。”果戈里坐在树枝对面,遥遥指着远处城市的各个区域如数家珍。
以朱雀大街为准,一个左京,一个右京,不过右京因为沼泽太多荒废了,大多居民都住在左京,贵族的府邸,包括他们现在藏身的小茶野先祖家,就在左京的北部。中间是平安宫,天皇住的地方。
戚月白惊讶:“你从哪知道的。”
“小丑会变魔术。”果戈里得意晃晃脑袋。
戚月白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好啊,偷偷卷我是不是!”
虽然早在厨房吃饱了,但早在挖野花的时候就盯上这棵大树的戚月白还是带了只烤鸡出来。
放现代,这种级别的树都是国宝级别,好几个摄像头照着,几只笔杆子记录着掉的叶子,哪能爬。
千年前的野鸡还没有把自己进化成未来好吃的松软肉质,社会也没有做出高压锅可以让他软烂脱骨,但胜在两人牙口不错,很艰难的吃完了这外皮焦香,肉质紧实。
戚月白感叹:“这鸡平时运动量应该比我大。”
他牙快嚼出腹肌了。
果戈里这种经常吃烤肉的倒适应的挺好:“只要不是米饭就好。”
“对哦,你们国家的主食是面包。”戚月白吃掉最后一口鸡,把骨头远远抛出去,看它坠入山谷。
果戈里嗯了声,随后问:“你还想跳吗,月白君。”
“我有病啊,我跳悬崖。”戚月白一脸‘你在说什么’:“我跳下去当老爷爷等着捡主角吗。”
在晴空塔上往下跳的人是谁?
果戈里深知眼前少年倒打一耙的本事,默默咽下反驳:“老爷爷是什么。”
“嗯,从前有个叫龙傲/战/逆/诛天的少年,他从小天资卓越,然后因为意外变成废物,被家族唾弃,被未婚妻的家族退婚,然后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有一天他掉下悬崖,被世外高人救下,收为徒弟,然后……”
果戈里问:“然后什么?”
“然后就是净网行动要管的事了。”戚月白一脸高深莫测:“你别管。”
果戈里突然一个反扑把戚月白按倒在树干上:“要管!”
身旁枝叶沙沙作响,微风拂过脸庞,垂下的麻花发尾与向下的黑发交缠,扫在侧脸,勾起丝丝缕缕的痒意。
戚月白也不怕掉下去摔死,把他的小辫子用两根手指夹起来:“太长了,讲不完。”
“那就慢慢讲!”果戈里执着。
戚月白笑了:“搞什么一千零一夜。”
闹够了,两人并排坐在树干上,脚下就是万丈悬崖,身前是千年前的平安京。
戚月白低头看金牡丹,此时它已开到心口处,含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