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不认为自己“用完丢就”的行为很无情,这毕竟是双方均得利的事情。
  他的出发点是为警告“用夜蛾正道做筏子”的总监部。
  五条悟的出发点,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看总监部的笑话,同时也能为夜蛾正道增添一份保障。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和五条悟之间算是合作关系,不存在哪一方得利、哪一方失利的问题。
  他自然赶人赶的理直气壮。
  出乎预料的是,五条悟并未纠缠,相当干脆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却又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眯眯地推了下墨镜:“我会过去哦。放心,进去总监部的时机,我会好好掌握的。就这样,总监部见~”
  完全没有拒绝机会的太宰治,一脸麻木的目送五条悟离开
  ……他的这位学弟完全不用上课是吗?
  9点25分,太宰治站定在总监部院落。
  “还真是严阵以待呐。”
  太宰治懒懒抬眼,视线精准地扫过每一处藏有“埋伏”的地点,似笑非笑道:“这一次动用了多少咒术师呢?上一回的话,我记得不下十个?”
  出门迎接的侍从,矗立在太宰治正前方两米远的位置,头颅/低垂,没有回应他“称不上疑问”的疑问,整个人仿若不存在般安静。
  索性,太宰治也不需要侍从的回应。
  平淡地收回视线,太宰治提步迈上石阶。
  穿过狭窄阴冷的长廊,太宰治停在透着昏黄光亮的门前,未被绷带遮挡的眸子不太乐意地抬起,目光从一张张令人作呕的面孔上扫过。
  太宰治唇边挽起寡淡的笑弧,走进面前这连空气都尽显憋闷的房间,在仅剩的空位落座。
  他低垂下眼睫,百无聊赖的重复着“把手腕处的绷带松开又缠紧”的动作。
  忽地,他抬眸,介于暖色调和冷色调之间的鸢色瞳仁,似是蒙上了一层灰蒙的薄纱,并不厚此薄彼的与每一双浑浊的眼睛对视。
  “好久不见,老爷爷们,也许你们不会相信?我可是……”太宰治软和地弯下眸子:“非常想念你们的。”
  第9章 五太恋爱观察日记第九章
  鉴于在此之前已给予了总监部足够多的刺激,且稍后还有更大的“惊雷”曝出,太宰治“体谅”的选择了缄默,将这场谈话的“主动权”交给这些并不慈祥的老爷爷们。
  奈何,老爷爷们实在不争气,总是在该“退后一步”时威逼上前、又在该“威逼上前”时向后退去。
  既如此,太宰治也只能怀着“感恩之心”、接下老爷爷们舍弃的主动权了。
  “好久不见,老爷爷们,也许你们不会相信?我可是……”太宰治软和地弯下眸子:“非常想念你们的。”
  黑发少年人的话落后,就安静地端坐在座椅上,微垂下的眼睫被昏黄灯光映照着落下一层阴影。
  这副场景,称得上一声美好。
  但在场的总监部高层,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心情欣赏。
  一双双被“权≥欲”浸染的浑浊眼睛,死死盯住太宰治,饱含无法用言语道尽的怒火。
  想念?
  分明是想他们/死!
  “怎么不讲话?”太宰治再次开口,语气带出无奈的叹息,方才低垂的眼眸又抬起:“难不成是在思考吗?思考该如何道歉什么的?”
  说到这里,太宰治的语调停顿了一瞬,接着饱含“理解”的继续道:“可以哦,如果说,被当做筏子的夜蛾老师愿意,我当然是乐意说出“原谅”二字的。”
  “不过在那之前呢,老爷爷们,我希望你们可以先认清“过错”的归属问题。”太宰治扯了扯唇,可有可无地笑了一瞬:“这事关我们今后该如何相处。”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默。
  对此,太宰治表现出了难得的耐心。
  毕竟是一群到了“老年痴呆”年纪的老爷爷,总是需要更多时间、用以“理解”他那番话的意思。
  太宰治面带笑意,好整以暇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可以。”
  过了许久,终于有声音响起,苍老嘶哑得宛若卡了痰一般难听。
  太宰治视线轻飘飘地寻声看去,见是总监部内“真正”能够做主的那一位/高层,他满意的加深了唇边的笑意,注视着对方的鸢眸含着鼓励。
  ——简直轻慢至极!
  那人怒火中烧,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威严与宽容并存的表情,展露的巧到好处。
  说真的,若非早知总监部高层“一脉相承”般的不当人,就凭这人对表情的控制,真的可以骗过大部分人。
  太宰治微微偏过头、手指卷着一缕黑发,饶有兴致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无论是向夜蛾正道表达歉意,亦或是承认我等的错误。”那人说着话,浑浊的双眼直视向少年人:“但是,太宰治,你是否应当对岩手县之事,向我等做出解释?”
  “哦?”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解释什么?”
  面对太宰治接二连三的挑衅,那人危险地眯起了眼:“辅助监督之死,难道你不该……”
  不待他将话说完整,太宰治便不耐的摆摆手,打断了他:“有什么好解释的呢?那个蠢货的作用——我们都是心知肚明吧?”
  “一个用来宣泄怒火的一次/性≥用品而已,也值得老爷爷们费心讨一个道歉不成?”太宰治后倾身体靠向椅背,轻笑挑眉道:“我以为我和总监部之间,有这样的默契来着?”
  的确不值得他们费心。
  他们和太宰治也的确有着这般默契。
  ……但这不应被“明晃晃”的宣之于口。
  “好。”
  鉴于太宰治着实是没什么可被拿捏的弱点(唯有一个夜蛾正道,但短时间内他们也不敢再拿对方说事了),那人只得皮笑肉不笑的略过这一话题:“那么,太宰治,你“无故失联”的原因呢?这件事,你必须做出解释。”
  这一回,太宰治倒是很痛快的做出了解释,即使这解释透着明目张胆的敷衍:“被困在“生的领域”了,超可怕。”
  此言一出,有几位高层甚至感到眼前发黑,但也没谁想要就“岩手县之事”继续纠缠下去。
  与太宰治打交道的这些年,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何为“点到即止”。
  “我等了解了。”那人开口,话语带出粗重的/喘/息:“太宰治,你长期停留横滨的原由又是什么?”
  太宰治闻言面上的笑意尽数敛去:“似乎是横滨市/政/点名要我前去驻守?同意的是你们没错吧?怎么?你们已经健忘到如此程度了吗?”
  话语之中的冷冽铺天盖地而来,众高层知道,此时此刻,太宰治那无波无澜般的平静面容之下、隐藏的是疯狂涌动的暴怒……!
  这叫他们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在太宰治没有让他们纠结太久,很快又恢复成笑意盈盈的模样。
  “所以——”太宰治眉眼弯弯,抬起手用食指点了点额角:“老爷爷们记起来了吗?”
  “……自是记起来了。”那人道:“如此一看,我等与你之间倒是存在诸多误会。”
  太宰治轻笑出声,耸了下肩道:“啊,从你们的角度去看,的确。但于我的角度看,倒也不完全是误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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