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宁迩,告白的时候,她会对梁柯也说什么呢?
梁柯也又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好奇怪,完全想象不出来。
秦咿不是没见过类似的事,高三时学校每周只放半天假,周日虽然也要上课,但管理相对松懈,经常有小情侣钻空子偷偷换位置。
课桌上规规矩矩地放着书本和笔记,课桌下,男生的小腿挨着女生的,手也牵着,一股甜甜的腻歪劲儿。
塔塔看到谁和谁牵手,就会戳一戳秦咿,递给她一个饱含深意的小眼神。秦咿手上的习题册翻过一页,顺势瞥了眼,目光里没有任何波动。
还有人胆子更大,逃掉晚自习跑到体育馆后的树林里接吻,有一次,秦咿肚子疼,请假去医务室买药,回来的路上刚好碰见。
树木繁茂的枝叶下,光线暗淡,秦咿看到女生仰着脸,被吻得脖子都红了。男生双手扶着女生的腰,两道身影紧密贴合,嘴唇相碰,含着也咬着,一个辗转,吮吸变得好深,不受控制地发出些许暧昧声响。
可能是情绪太投入,也可能是秦咿的脚步声太轻,小情侣并未察觉,继续纠缠。秦咿看了眼,径自走开,没什么脸红心跳的感觉。
如果将做这些事的人换成梁柯也和宁迩——
他们并肩坐着,小腿互相碰到,他们牵手、接吻,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阳光明明很温暖,秦咿却觉得冷,她半张脸都埋在口罩里,呼吸不畅,胃痉挛一般隐隐作痛。
不止是胃,心里也不舒服,难受的劲儿怎么熬都过不去。
双腿好像没了力气,站不稳,秦咿绕到路边的木质长椅上坐下,脑袋无精打采地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思很散。
“小妹妹——”耳边忽然传来道声音,“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秦咿抬起头,看见一个穿长风衣的漂亮姐姐。她想说我没事,却被呛住,躲在口罩后咳了几声。
漂亮姐姐心地很好,担忧地看着她,“生病了吗?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济仁医院,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秦咿勉强止住咳嗽,揉了下泛红的眼尾,哑声说:“谢谢姐姐,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过去。”
“那你当心点哦。”
在漂亮姐姐的注视下,秦咿站起来,沿着人行路又走了回去。
街道上车流穿梭,鸣笛声不断,秦咿听着那些杂音,心里却在想,她生病了,要去看医生,不是去找梁柯也,真的不是。
-
再次回到医院,秦咿站在大厅里,脑袋有些空。挂在高处的电子屏显示着路线,直走是急诊诊区,左转通向输液厅和住院部。
那么,她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秦咿正踟蹰,眼角余光忽然瞄见一道影子,那人穿着宽松肥大的病号服,大概伤了脚踝,一手撑着腋拐,另一只手和脑袋都包着纱布,看上去惨兮兮的。
有人要进电梯,对秦咿说了声借过,拄着拐杖的人刚好在这时瞥来一眼。
视线骤然相交,最初的那几秒,谁都没有说话。
方恕则神情里快速闪过什么,说不清是阴鸷还是颓丧,不等秦咿看清楚,他已经整理好情绪,甚至笑了下。
“介不介意帮我个忙?”方恕则说。
-
方恕则住的病房在走廊最里侧,要走挺长一段路,他脚上和手臂都有伤,提不起劲儿,要秦咿扶他一把,送他回去。
看在方瀛的情分上,秦咿没有拒绝。
病房是个双人间,秦咿进去时,靠窗的床位是空的,另一张病床有使用过的痕迹,旁边的小桌柜上放着烟盒和拆空了的药品包装,显得病气颓靡。
方恕则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对秦咿说:“坐。”
秦咿脚步没动,声音很淡,“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方恕则笑了声,从烟盒里摸出支烟,没点,衔着滤嘴尝那股烟草味儿,“就不问问我是怎么伤的?”
他似乎猜到秦咿不会应声,顿了下,继续说:“我搭上一个制片人,女的,我陪她睡,她请我拍戏,开房的时候不小心被她老公抓住,挨了顿打。”
名副其实的腌臢事,秦咿越不想听,方恕则越要说出来。
自从方瀛去世,方恕则反骨越来越重,说好听些是叛逆,刻薄地说就是扭曲。他宁可被厌恶,被憎恨,也不愿被忽视,坐冷板凳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不出预料,话音一落,秦咿就皱起了眉。
方恕则要笑不笑的,漂亮的混血皮囊因此多了几分风尘气,眉目间欲色清晰。
“觉得恶心?”他说,“没错,确实恶心。要不是梁慕织放了话,让圈子里的人不给我留活路,我也犯不上贱卖这身皮肉,都是被逼的。”
秦咿怔了瞬,抬眼看过去。
方恕则外形优越,艺考成绩拔尖,高考时很顺利地进了京北市一所名校的表演系。他从小心气儿高,一门心思要做人上人,大一就开始拍戏拍广告,竭尽所能挖资源,后来,方瀛出事……
“你会退学,是因为梁慕织?”秦咿轻声说,“她故意砍断你的事业,让你出头无望,所以,你不再学表演?”
方恕则半觑着眼,身上充斥着浑浊的落拓感,像个迟暮的美人。
他说:“对梁慕织而言,我的野心和天赋就像泡泡纸上的一颗气泡,她随便捏一捏,甚至不需要用力,就能让我粉身碎骨。我尝试过做别的,换个职业,重新开始,所以,我离开竺州,离开学校,四处流浪。”
“可是,普通人的生活太苦了,拼死拼活也就赚个几万块。我不甘心,梁柯也一个偷情搞出来的的野种,都能变成目下无尘的贵公子,凭什么我要在底层挣扎,凭什么我不能做人上人!”
偷情?
秦咿耳边翁的一声,脱口而出:“梁柯也不是尤峥的孩子?”
方恕则抬眸看她,话音却一转,“小时候,每次谢如潇生病,你都会削个苹果给他,对他说平平安安,现在,能给我也削个苹果吗?”
秦咿知道方恕则在故意吊她胃口,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但她无法控制,梁柯也对她而言已经成了极特殊的存在。
在方恕则的目光下,秦咿没有拒绝,她先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再回到床边,拉开桌柜的抽屉找水果刀。
看着微光闪烁的刀刃,方恕则脸色发白,他拽着衣袖挡住手腕,哑声说:“那刀不干净,要好好洗一洗。”
秦咿一直在想梁柯也的事,心思很散,拿了水果刀就将手机忘在了桌柜上,再加上音量调得低,屏幕亮起时,她在卫生间内毫无觉察。
方恕则听到动静,循声看过去,伴随着轻弱的音乐,来电显示将一个名字送入他视线。
屏幕光映在他眼睛里,像是点燃了两粒火星,微焰灼灼,猩红滚烫。方恕则取下咬在唇间的烟,碾碎外皮,挑出烟丝放进嘴里。他两颊缓慢动作,嚼碎烟丝,又苦又辣的滋味充斥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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