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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莫非,那个疯女人正是掏花绣开山始祖的传人。
  听她的说法,她还有一批同门师姊妹,也许那道假传的圣旨就是出自她们当中一人之手,只是她技艺不精,没有师父留下的底蕴,多了些旁门左道的钻营,自诩能瞒过众人。
  却无法骗过,像沈栖鸢这样从小学绣,绣工已臻入化境的人。
  关于圣旨有问题的可能,沈栖鸢谁也没告诉,连当时隐约觉得不对,也没有告诉过伯爷。
  这是一件极有可能引火烧身的事,如果她揣测有误,就是授人以柄,最后她将身首异处,更会连累广平伯府。
  以前,她不希望伯爷涉险,今日,她同样也不希望时彧犯难。
  这是沈家的冤情,沈家的劫难。
  她入宫来,就是要找到那个当初造假的绣娘作证。
  现在终于摸到了一点头绪。
  太后近旁女官的身份,能更好地帮助她在禁中行走。
  沈栖鸢打算入夜之后,再潜回掖幽庭。
  幸而掖幽庭没大打出手,时彧从屋顶上下来,扫视了一圈那几个疯女人。
  那个夺回了帕子的女人喘着粗气靠在椅背上,身体不停地起伏,一张脸白得瘆人,两侧的疯女人都在收拾地面的叶子牌。
  方才险些为了一场叶子牌就大打出手,时彧以为是疯女人输急眼了,现在看,似乎更像是沈栖鸢同她多说了什么话。
  这个疯女人的状态很不对,她双眼木然,写满了惊恐之色,脸上褪尽了血气,看不见一丝血色。
  也许是他想多了,疯女人,疯有疯的道理。
  千牛卫还要要务处理,他脱离队伍太久了。
  时彧打算晚上再来探个情况。
  回到聆音阁,绮弦把赢来铜板扔到桌上,和聂桑她们瘪嘴:“我再也不和她们打牌了!”
  聂桑好奇:“你输了?”
  “怎么可能!”被质疑了牌技的绮弦跳脚道,“她们哪是我的对手,我今天手气可佳,将她赢得裤衩子都不剩了,我是气她们玩不起,输了赖账,还想打人。刚开始还挺正常的,等打完了才发现,那几个人真是疯子,我再也不和疯子打牌了,要不是琴师姊姊拉着我,我非要和她们干起来不可。”
  聂桑笑话道:“以一敌三你也行?琴师姊姊是斯文人,可不会帮架。”
  说到这,看到琴师姊姊被抢走了帕子之后似有些微沮丧,绮弦安抚道:“姊姊,你别伤心,你喜欢那条破帕子,我给你买十条来,就那条帕子,也没甚么了不起!”
  沈栖鸢现在已经没有丝毫沮丧,她满怀期望:“你们知道那个疯女人是谁么?”
  聂桑想了下,道:“东三阁的那几个?我知道一个,她原是司绣的女官,陛下的许多袍服都是出自她们尚服局司绣的女官,后来听说她嗜赌成性,被罚去了掖幽庭,接着人就疯了。不过她疯疯癫癫的,也就是嚷嚷打牌的事,别的倒从没出格。”
  沈栖鸢追问道:“那现在司绣的女官是谁?”
  聂桑道:“是她的同门师姊妹白女史。她们这一批人,都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绣法大差不差,不过功底就各有不同了。早几年,白女史有两个同门进了东宫,跟了太子,对了,这个疯女人,就是其中一个的妹妹。”
  几个乐师都好奇地问她:“聂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
  聂桑寻了一块软枕,向梨花木太师椅挨靠着,玉手拈起一颗葡萄,略带骄傲地道:“我比你们入宫都早,人脉更多,这些小道消息,我也是听人讲的。你们大概也听过,不过没我这种过耳不忘的本事,不记得了。”
  女孩子们都把这当作一个宫廷八卦来听,没人在意真假,也没人觉得有何不对。
  唯有沈栖鸢,望着西窗逐渐沉坠下去的似火红日,在暮色逐渐拉上帘幔,笼罩大地之时,心中轻念了两个字:
  太子。
  入夜以后,南门掖幽庭突然走了水,整座楼阁顷刻间都陷入了熊熊烈火的包围之中。
  第38章
  掖幽庭晚间向来是热闹的,今夜却分外宁静。
  月上宫阙,一乾银晖似水。
  沈栖鸢提着一盏长杆宫灯出了聆音阁,一路向南,弯腰拎住迤逦垂地的梨花素雪裙袂,护着火焰,轻快地掠过御河上窄窄的浮桥,从人迹罕至的狭长幽径,溜入了掖幽庭。
  东三阁的房间大部分上了锁,沈栖鸢循着白天的记忆,来到疯女人的住所,抬起手,笃笃笃叩击门扉。
  里头起初无人,沈栖鸢敲了几下之后,屋内响起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沈栖鸢心下暗自放松,原来对方也还没睡,她没走空。
  “吱呀”一声,门从中间被拉开了,露出身着单衣正打算就寝的疯女人,疯女人一眼望见了沈栖鸢。
  这个笼着面纱的女子,是白日见过的那位,来打叶子牌的。
  当时她向自己要那块帕子,再三地问东问西,就引起了自己的警觉,疯女人一见是她,立刻就要闭门。
  眼看门就要重新合上,沈栖鸢知道一旦关门之后就再难有这个接近的机会了,慌不择路扔了手中的宫灯,伸手就要去卡门缝。
  宫灯落在地面,磕灭了火焰。
  正要飞速关闭的两扇门夹住了沈栖鸢的手指,痛得她的眼眶立时漫出了水光。
  疯女人看她的手指骨都压红肿了,愣了下,没有继续施力,仅仅在一瞬间,便被沈栖鸢得到了一个可乘之隙,她探身入内,一把拽住了疯女人的胳膊,把她也抓了过来。
  沈栖鸢看起来柔弱,力气居然也不小,疯女人感到自己似乎有所不敌,居然被她攥得动弹不得。
  疯女人愣住,想起沈栖鸢问的那些随时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的问题,她压低了喉音,厉声警告:“你这是作甚?如果是为了白天那条帕子,不要再多问了,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沈栖鸢攀住她的臂膀,不许她逃离,口吻急迫:“姊姊,你一定认识的,当年你有两个同门入了东宫,为太子办差,其中一个就是你的亲阿姊。”
  果然。
  疯女人猜测不错,琴师是为此而来。
  她十分警惕,推开沈栖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疯女人软硬不吃,沈栖鸢走投无路了,无奈之下径直屈膝跪地,把疯女人看得吓得变了脸色:“你、你这又是——”
  沈栖鸢拽住她的胳膊,仰眸凝视她,定定地道:“姊姊,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请问你,你的阿姊,现在在什么地方?”
  疯女人用齿尖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嘴唇,不肯多吐露一个字。
  就在这时,屋顶上突然砸下来一枚带火的油桶。
  瓦砾瞬间碎落坍塌,被油桶攻破。
  着火的油桶滚入东三阁寝屋里,瞬间周遭便火光熊熊。
  两个女人下了一跳,花容如雪。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第一反应便是往屋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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