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鸢就更不明白了:“怎会?”
柏玉这么个泼辣的女子,居然也难为情起来,用果子将嘴唇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视线朝窗子外去:“都怪我,年轻的时候贪恋什么文人雅士的风骨,一眼就钟情了他的皮相。成婚以后我俩好了两年,头一年我除了不方便的日子,几乎日日缠着他,一夜非得叫好几回水,就是把他这么榨干了。”
说到这儿,柏玉都含了哭腔。
“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贪恋那么点鱼水之欢,结果竭泽而渔了……”
这倒是,确实可惜。
沈栖鸢心念幽幽一转,忽想到时彧。
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她自是不会心生贪恋,但若时彧食髓知味,沉湎于此,她也应当竭力规劝才是。
看出她的想法,柏玉用绢帕裹了包泪,伸手来,扣住沈栖鸢的腕骨:“你倒不用担心。奚遥臣他从小久坐读书,体格子本来就不中用,再加上成婚晚,年纪又大了,哪似你家时彧,又年轻,又勇猛的。”
“我好几次想和奚遥臣和离了,再找个像时彧这样的小野狼,哎,可我也知道他爱我,离不得我,临了这话我说不出口。”
其实柏玉不过是嘴上这么说,沈栖鸢看得出,她心中亦有尚书令,只是身体得不到满足,情绪闷在胸口久了,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这才在嘴上对他处处嫌弃。
但这种话题,谈来毕竟羞人。
沈栖鸢颤抖地握住了杯盏,假装吃茶,垂眸饮起了水。
柏玉笑盈盈看她被滋润得容光焕发的面貌,歆羡之中带一点可怜的意味:“不过,也实是太狠了一些,你家那位少将军,怎不知如何怜香惜玉,你瞧。”
她的手指拉了下沈栖鸢的衣领,露出了她白腻修长的脖颈之下点点如雪里红梅的吻痕,啧啧道:“亲得这么用力,可痛否?”
沈栖鸢羞窘地连忙将衣领拽下来,低声道:“姊姊,你莫要取笑……”
柏玉道:“好,不是取笑你,只不过你们俩还没有成亲,就这般……颠鸾倒凤,鱼水缠欢,以少将军那个劲头,要是这肚里……”
沈栖鸢一愣。她的确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既是选择了时彧,她不会后悔。
看到她眼中的坚定,柏玉也就不说别话了,“沈妹妹,我来是受时彧之托,我来了,也遵守了与他的约定。现在,你也可以与我缔结约定了。”
沈栖鸢纳闷:“什么约定?”
柏玉拂了拂玉指,“当然是,以我换你,帮你出去呀。沈家妹妹,你的男人正在南山参加秋狝,据我夫君所知,太子调动了率卫也跟从前去了,奚遥臣说,近来朝中弹劾时彧的折子愈发多了,都是借了长阳王府的名,弹劾时彧不尊君命羞辱皇室的,还有骂他仰仗军功目中无人的,但均被陛下摁了下来。约莫是受人指使吧,但阳谋既然不成,他们恐怕,要对你的小时郎不利了。”
沈栖鸢心神一凛,即刻便要离席,幸而理智按住了她的腿脚:“可我去南山,只是时彧的累赘而已……”
柏玉道:“你还不了解你家小时郎的性子?他被太子暗算倒是不大可能会有事,可万一他要发起疯来——沈妹妹,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不错。
沈栖鸢仓皇起身,“我,我这就去南山。”
这世上除了沈栖鸢,时彧还会听谁的话?
第48章
沈栖鸢不明白,柏夫人从第一面时便对她推心置腹,一直以来,几乎是有求必应。
“柏姊姊,”沈栖鸢想解开这个困惑了自己许久的谜题,“恕我冒昧,你为何一直都对我这般好?”
柏玉正打算将自己的衣衫解下来,闻言,手停在了宫绦上一顿,笑道:“因为你是沈滟。”
“你……”
沈栖鸢从来没说过这件事,柏夫人又是如何知晓的?何况就算她是沈滟,在她的记忆当中,自己应当与柏夫人也是素不相识、未曾谋面。
柏玉道:“我从贵妃娘娘那里打探来的。沈家妹妹,这是你不知道的一段缘故,当年我尚在闺中的时候,阿娘病重药石无医,弥留之际,是你送了她一幅绣品。那幅绣品阿娘很喜欢,她已经饱受病痛折磨,走时却仍是含笑而逝的。”
柏玉出孝期以后曾想过与沈栖鸢相见,结一段善缘,可惜家门变故,她迫不得已被送上了花轿,入了奚遥臣的洞房。
做了妇人之后一段时间,柏玉在奚遥臣家中备受姑婆刁难,好容易熬走了姑婆,沈栖鸢又被判了罪刑。
一波三折,她始终没找到机会与她相识。
沈栖鸢早已不记得还有这段过往,原来事出有因,柏姊姊她为了些许小事记了多年。
“沈妹妹,这是你种下的善因,结了善果。快些吧,你穿上我的衣物,打扮成我的模样,便可以混出伯府了,这幂篱你戴着,一会儿我佯作不适,让他们进来探病,沈娘子病了,以他们对时彧的忠诚和惧怕,一定会分神,你就趁机溜出伯府。”
*
天子秋狝,头一日,便猎鹿而归。
南山脚下篝火延绵,彻夜未熄,天子大宴群臣,分鹿而食。
次日便是青年才俊的比试,依照规矩,这些长安年二十五以下的子弟,需持弓箭入山中,比赛狩猎,黄昏山中鸣金为讯号,鸣金停止之后必须归来,以所得猎物称重,重量最高者获胜,魁首将可得陛下的赏赐。
至于这赏赐是何物,尚且不得而知。
谢煜与谢翊各乘一马,背负箭囊,手写长弓,彼此交换了一记眼神,在狩猎开始之后,两队人马入箭矢般挺入南山茂林。
除了太子和二皇子,长安无数年少勋贵也纷纷追随入山。
红艳胜火的枫叶林,似一团绵延的火势沿山脚下蔓延,林中时而有呦呦鹿鸣、虎啸猿啼,间杂鸢飞戾天,空谷传响,良久难绝。
天子在高台上,看到不紧不慢地在马前绑着护膝的时彧,一时困惑:“时彧,你怎么不去?”
时彧仰起视线。
陛下语调重了几分:“你可知朕此次秋狝设彩是何物?”
时彧摇头表示不知道,“臣的护膝是新做的,很金贵,怕磨坏了,因此要仔细穿戴,陛下放心,臣戴好护膝便入山中狩猎。”
天子一阵迷惑:“哦?朕看你平日用度,也称不上节俭,尤其这等战前消耗的用物,同你父亲一样更是从不吝惜。如今这区区一具护膝,你倒爱惜起来?”
若不是转了性,便是这对护膝另有文章。
时彧笑而不语。
待穿好护膝,少年凛了脸色,将佩剑悬在腰间起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
乌云盖雪载着马背上雄姿英发的主人,如有灵性,任许驱车,四蹄一扬便驶入了林间。
伏倚在陛下身后伺候着,笑眯了眼睛,道:“看来陛下仍是看好时少将军夺魁,这份礼物,也多半是为时少将军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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