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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甚至散落于地,俯拾皆是。
  百姓争相观瞻,不敢想象,那个两次大败了北戎的少年英雄,内里居然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夺占姨娘,有悖人伦,天理难容。
  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路人纷纷指摘,也有向庸国公府汇集的。
  下人出去买了个菜,这长安便要变天了,下人禀报了刘洪,刘洪立马就去禀报将军。
  时彧正擦洗着宝剑,听完刘洪的话,道:“把文章拿来。”
  刘洪正好从下人那得了一张檄文,犹犹豫豫不敢拿出,时彧冷然道:“拿来。”
  刘洪这才踌躇着取了出来,递到了时彧的手里。
  纸上洋洋洒洒数百字,词锋激烈,痛斥怒骂,酣畅淋漓。
  不愧是明灏。
  时彧本以为与对方断绝干系,不过是老死不相往来,不曾想他还留了这一手。
  刘洪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将军,现在府门外来了一大群人,还有拎着狗血的,拿着搜饭馒头的,破口大骂着,现在……”
  当务之急不是这个,时彧皱起了眉宇:“刘洪。”
  “小人在。”
  时彧抬眼:“把波月阁的门窗都给我关起来。”
  刘洪应了。
  时彧又道:“叫来部曲,谁敢在国公府门前撒野,休怪时某刀剑无眼。如负隅顽抗,辱骂不改者——抓一人,割其舌,以儆效尤。”
  少将军行事向来狠辣,刘洪是知晓的,可这种办法只是捂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老百姓的嘴是捂不住的,“将军,沈夫人从来不曾入过时家的族籍,您上户部把这籍谱调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么?至于几句闲言碎语,不痛不痒的,您又何须在意。”
  时彧不在意。
  他从来不在意天下人的议论。
  可沈栖鸢在意。
  如果这些污言秽语落入沈栖鸢的耳中,她恐怕会像上次那样,经受不住一点儿诋毁和辱没,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没有用,”时彧嗓音晦暗,“愚昧之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官官相护就是他心中颠扑不破的铁律,我就算拿出户部的证据,也不过是户部为了巴结我开了假籍而已,没人会信。刘洪,你照我说的去做。”
  少将军说的也确有道理,这事失了先机,便很棘手了。
  当初沈夫人是跟着少将军的队伍一同来长安的,长安不少人都知晓。
  他们之间的关系虽未明示,但不少人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便也会放在心中放肆揣度。
  别的不说,就连这时家里里外外的下人,当初不也因了沈夫人与先国公的这段关系,而芥蒂于怀么?
  时彧派了一支亲随,将长安张贴的种种檄文全部撤下,旋即登了御史台,递了一封弹劾长阳王的书信。
  檄文的来源不言自明,何况当时抓了几个还在不停张贴布告的长阳王府下人,证据确凿,御史接了述状,知道得罪不起长阳王,便道请将军回去等消息。
  时彧知晓他不敢办了谢弼,让自己回去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他偏要闹到俾众周知,这些檄文不过是长阳王府的蓄意报复而已。
  回到波月阁,已是黄昏,推开寝房大门,时彧沉了一口气走入里间。
  沈栖鸢的双掌被一条柔软的绸缎绑在床头,她将身侧坐着,正靠在床帏之畔小憩。
  听到时彧入门而来的动静,明净的空山新雨般的美眸,泛出点点温情。
  时彧心头突突地跳,加快了脚步,走到沈栖鸢身边去,挨着她坐,却不敢看她被绑的双腕,轻咳了声道:“你不能怪我这样对你,实在是,你有前科。”
  少年尽量把语气装缮得坚决一些,看起来便给足了底气,明明自己风声鹤唳,却能道是她的不是。
  沈栖鸢也没说话,明丽温婉的眼波,像是几捧碎雪覆盖的湖泊。
  长睫微凝,在黄昏暮光的斜照里,泛着淡淡金粉。
  时彧接着问:“你听到那些话了?”
  沈栖鸢温声道:“什么话?”
  她的双掌被绑向床围,动不得,只是回眸而来,耐心地询问时彧。
  时彧抿唇少顷,道:“关于那篇檄文的事。明灏来找我,说了一些话,你听见了对吧。”
  沈栖鸢悠悠地回应:“是的,我听到了。”
  果然。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还是听见了。
  时彧心上愈加紧张,咚地一声,仿佛胸中的弦断掉了,忽地扭头,“沈栖鸢,你心里是不是在意?我们成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可千万莫因为他人议论,你就,就舍弃我。”
  她已经这么干了一次了,时彧怕梦魇重演,实在不敢冒分毫的险,这才出了一记昏招,把她绑在这儿,在自己回来之前,她哪儿也去不了。
  沈栖鸢瞳色偏浅,一旦有了情绪,清眸便似水纹滟滟。
  “解开我。”她轻声道。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归是如此温柔。
  有时温柔到时彧愧不敢当,有时,又让他感到万分惊恐。
  时彧一颗心被她搅动起来,七上八下,难以落到实处,惊疑间,沈栖鸢的唇缓缓上扬。
  “时彧,”她这个时候唤他,无异于招他的魂,时彧一阵呼吸短促,她柔声道,“让我抱抱你。”
  时彧受了惊吓似的,错愕地望了来。
  可她就像是明灏说的那般,对他总有种莫名蛊惑的力量,时彧总是不会违背她的。
  那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依照她的话,直愣愣地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绸。
  刚解脱了她,沈栖鸢如她所言,她并没有走,只是张开了双臂揽住了时彧,宽容打量地抱紧了时彧的颈,耳鬓相连。
  时彧木偶似的戳着不动,沈栖鸢的一只手绕过了他的腋下,抚过了他的后颅,一寸寸摩挲下来,语调千回百转,无比怜悯:“我答应你不走的,我会做到的,熠郎怎会如此不安?我若到如今还在意这些,熠郎北伐之时,我就不会留下。”
  心头的疑惑迎刃而解,沈栖鸢她,真是厉害。
  时彧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那女子却来轻轻嘲他,又带点爱怜意味:“熠郎,你实在可爱。”
  少年的面容红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一向正经的女子调戏了,实在是出人意料,难以自持。
  沈栖鸢只是心之所至,有感而发而已,在她心里,时彧的确是可爱的小郎君。
  她温柔地倚在时彧的怀中,手慢慢落向他腰间的蹀躞带,那银质的锁带触着有些硌手,硬邦邦的手感不佳,无意中碰了一下便缩回。
  时彧却以为这又是某一种调戏,于是往回搂住沈栖鸢,将人一下压在了榻上。
  沈栖鸢落在一方软枕之上,逆着此时寡淡的天光,看向上方少年如刀削斧斫般凌厉的轮廓,情难自已,再一次伸手触碰了少年的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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