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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提及戒指,沈泊闻瞥着陈祉的手。
  早就注意到了。
  无名指上的钢圈戒指,看起来和易拉罐环没什么两样,便宜,廉价,但他没摘下来过。
  “你之前不是也不戴首饰。”沈泊闻挨了那两的一轮八卦轰炸,冷气反倒往陈祉那边撒,“无名指上戴的是什么。”
  “你眼瞎吗。”陈祉抬手,骨节分明匀称的长指和素戒并不突兀,他眼尾眯着,“婚戒认不出来。”
  “上次过生日老子给你送的几千万百达翡丽表不戴,说碍事。”沈泊闻说,“你他妈现在戴个破素圈。”
  “她送的,我不能戴吗。”陈祉,“怎么,你老婆没给你送过吗。”
  这时候南嘉就不会反驳是赠品。
  看沈泊闻吃瘪,莫名解气,谁让他之前对纪意欢端着架子。
  可惜,沈泊闻并不在乎戒不戒指,冷笑一声,不和他们玩了,从侍应托盘里拿起一杯苏威,往赌桌走去。
  这边设有百家乐桌,轮盘赌桌,blackjack桌,没有代表金额的筹码,朋友间娱乐项,下的注也是彼此让出生意上的项目互利共赢。
  他们这些人也不屑于去赌,在其他地方早就追究过刺激和满足过好胜欲,赌桌的游戏性乏善可陈,何况别人下的那点赌注,于他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跟小孩玩过家家一样。
  所以更多时候,比的是,出老千。
  神不知鬼不觉出老千,使出哪怕8k摄影机镜头放慢也无法捕捉的诡计,才算得上真正的游戏。
  “你把你好兄弟气走了。”南嘉托腮。
  “他玻璃心。”
  南嘉没看懂他们这帮人什么心思,沈泊闻不喜欢纪意欢,又在意别人说他们的关系,可能是好面子?
  她看向陈祉的手,指节修长,骨骼的每一寸弧度均匀分明,冷白的皮肤下,暗有力量感的脉络青筋,这样的手别说戴百达翡丽,一个小素戒也戴出矜贵的档次。
  腕表他时而摘下,素戒和她一样一直戴在手上。
  难怪沈泊闻不满。
  她好奇,“你戒指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吗?你喜欢戴吗?”
  早知道,她挑个好看一点的,这个太素了。
  陈祉:“丑,不喜欢。”
  “……”收回她刚才的想法,“那还给我。”
  “不给。”他说,“没戴过这么丑的,猎奇。”
  “还给我!”
  眼看着她要比沈泊闻还急,小狮子似的扑来。
  主动入怀,陈祉刚好称手,将她捞入怀里,“我手上的,就是我的了,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同理,他怀里的,也是他的。
  南嘉气结,“那你还说丑。”
  “不丑吗?”
  她无话可说。
  和那些明丽璀璨的珠宝比起来,确实,丑得别致,他没撒谎。
  “丑成这样我还戴上。”陈祉说,“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她就不能指望他嘴里说出好听的话。
  全是,不中听的实话。
  南嘉知道丑是丑了点,可没必要拿出来说吧,虽然是她主动问的。
  “我送的戒指真的很丑吗?”她问。
  “戒指丑,送戒指的人漂亮。”
  行吧。
  她眼里的失意这才敛起一些,算他最后吐句实话。
  江朝岸把没人撸的狗招来,现在就剩他和十一两条单身狗,不得报团取暖。
  他想不通两件事。
  一件事纪意欢曾经那么喜欢沈泊闻,婚后却没有缠着他,领完证拍拍屁股就去美国,冷落沈泊闻就是三年。
  第二件是,祉爷明明能说好听的话,哄女孩子不也手到擒来,那他这个好兄弟,这几年挨过的骂算什么,算他脸皮厚吗。
  侍应从外头推着厨用推车进来,带来一些龙舌兰,朗姆酒为基底的风味调酒,推车中间部分放着的是数个小包装盒。
  淡紫色礼盒,十分熟悉。
  看他们过来,南嘉疑惑:“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吃芋泥杯。”陈祉说,“给你订了一点。”
  本来是要送回家的,她来这边就直接送这里了。
  电话里,南嘉叮嘱过,她减肥,吃不了太多,一点就行。
  然而实际情况是。
  分量不大,数量非常多,四五十个小盒子,占据推车一整层。
  南嘉觑他:“……这是一点吗?”
  陈祉随手拿出一个,“不是一点吗?”巴掌大点。
  只不过数量点多了而已。
  “我吃不了这么多。”她说。
  “那分给别人。”他说,“你不是想要庆祝吗。”
  他不吃甜品。
  为了活跃气氛,把芋泥杯分发出去,让别人帮忙活跃气氛。
  本该充满烟酒气息的包厢,被甜腻腻的芋泥香沾满。
  太多了,分不出去,让侍应分给其他包间。
  南嘉没二言,没浪费就好。
  这才是芋泥杯的所得之处,而不是被踩在脚下。
  南嘉从侍应托盘里接了杯蜜桃莫吉托,清凉凉地可口解腻,“这里酒饮还挺很好喝,调酒师手艺很好。”
  陈祉:“那把调酒师挖走?”
  “……你能不能别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
  她只是随口说一句而已。
  照这情形下去,下次出去吃饭,她都不敢说厨子的手艺好,生怕人家被拐走。
  南嘉放下杯,可不敢再夸了,拿着个小勺子,挖了勺豆乳芋泥,“你真的不吃吗?过敏吗?”
  “不过敏,不喜欢。”
  “哦。”她还剩一点吃不完,不想浪费,看十一一直眼馋,招手唤它过来。
  十一趴在旁边的座位上,早馋得流口水,笑呵呵扑来,没注意力道,嘴巴撞她胳膊肘上。
  剩下的芋泥杯还是浪费地倒掉了。
  且倒在她的衣服上。
  半杯芋泥先和她锁骨盖了个面,之后坠落至裙摆,行云流水画了一幅奶油画。
  意识到做错事,十一眨巴眼睛,不敢再动。
  南嘉没怪它,陈祉看它一眼也没说什么,让人按照南嘉的尺码拿干净的衣服过来。
  “奶油擦不干净,去洗一下。”他说。
  楼下是商场,送衣服的速度不会慢。
  过个走道有个休息间,陈祉领她过去,十一屁颠颠摇尾巴跟上,哼哼唧唧。
  南嘉不忘安慰它:“我没事。”
  它还是内疚地哼唧。
  休息间不大,通风,供抽烟闲聊所用,里头有个盥洗室。
  南嘉打开水龙头,先把手洗干净。
  纸巾不太好擦奶油,她只好先把裙子褪了。
  陈祉替她搭把手,解了个蝴蝶结。
  芋泥蛋糕弄得到处都是,除了胳膊,领口至下都蘸有,蕾丝小衣上也带了点,南嘉只好先全褪。
  “感觉自己都成蛋糕了。”她有些头疼。
  确实挺多的。
  陈祉帮着擦了几下锁骨。
  芋泥料足,香气重,没一会儿小房间全是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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