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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阿泽,跟你嫂子说话,态度放尊重点。”
  恨意在胸腔翻滚了半天,褚清泽终于爆发,冷笑:“她答应嫁给你了吗?抢婚也好意思说出来,还嫂子,呸!我看你才该和自己的弟妹保持距离。”
  褚清泽是个急性子,即便意识到了什么,仍旧没有时间细思,第一反应是把沈月灼拉过来。
  然而手臂刚抬起来,就被褚新霁挥到一边,这一肘看似绵柔无力,实则发狠的力道都暗藏其中,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褚清泽后腰撞到椅背,场面一时间显得混乱无比。
  “阿泽——”沈月灼本能地往前跨了一小步,完全是处于这么多年的习惯。
  旋即她便反应过来,有一道深沉的视线紧紧黏住她。
  她默默退回了原点,双手搅着衣摆,怯怯看了一眼褚新霁。
  他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褚新霁算不上正襟危坐,长腿岔开,姿态显得有些紧绷,像一座深幽寂静的山峰,阴寒的气场比先前更甚。
  他并不把褚清泽这种孩子气的挑衅放在眼里,但沈月灼不同,她下意识的反应让他嫉妒得发狂。再坚固的防弹玻璃,在面对无数炮弹的轰炸过后,也会有裂纹,而她就是那颗最关键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他的弱点,在那一瞬间碎裂、瓦解。
  崩裂过后的碎片扎入心脏,鲜血淋漓溢了满地。
  尽管他面上仍旧云淡风轻。
  沈月灼这边正思绪翻飞,见褚新霁食指和中指并拢,朝他的方向勾了勾,“月灼,过来。”
  吃起醋来的男人是没有智可言的,沈月灼也明白这个道,难得没和他作对,迈着小碎步挪回了他跟前。腰际穿过一只有力的臂膀,尽管没有丝毫暧昧的越界举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依旧浸出浓烈的占有欲。
  褚新霁温声问她:“穿着高跟鞋累不累?”
  沈月灼:“有一点。”
  他们两人一站一坐,身高的差距骤换,为了同她对视,褚新霁下颚微抬,锋棱的眉骨从俯视的角度望过去,更显立体分明。
  “坐我腿上。”
  沈月灼以为自己听错了,杏眸睁圆,“啊?”
  褚新霁:“刚才问你,是不是要坐这里,你没拒绝。”
  沈月灼眼瞳转动,反应过来,“你怎么随时随地都在给别人挖坑?”
  换作谁都会认为,他那句象征性问话的意思是,要让侍应生单独在他旁边添一把凳子。谁承想,竟然是让她坐他腿上。
  褚新霁面不改色,温柔地凝着她:“我不会给算计你,老婆。”
  距离领证到现在尚且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沈月灼一共听到了四声老婆,每次面对的都是不同的人,她不像他能够念得如此自然,从耳根红到了脸颊。
  “好多长辈……”她想让他不许叫她老婆,话滚到嘴边,这个字词跟烫嘴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口,支吾着后半句,比蚊呐声还低。
  揽住她腰肢的长臂略一收紧,沈月灼被他强势又温和地拽至腿上,呼吸交岔间,她嫣红的唇瓣险些擦至他鬓间,而他睨过来的神情含着幽深的妒意,让沈月灼的心咯噔了下。
  “怕什么?”
  褚新霁一手同她十指交握,另一边则绅士地为她裙摆。
  “他们只会为我们新婚燕尔感到高兴。”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盖住她因坐下而往上移的肌肤,刚好在膝盖往上一点的位置,白得晃眼。褚新霁腕骨上戴着一枚劳力士,不算出挑的款式,让人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手上。
  修长的指骨上戴了一枚宽戒,映着神秘而繁复的经文,衬得愈发温雅贵重。
  他的掌心温热,骨架也大,刚好将她的膝盖挡住。
  这样的画面充斥着极强的性张力,沈月灼光是扫一眼,都觉得脸红耳热。不为别的,因为《最后的曙光》里也有这一幕,佩德带主控坐光速星舰时,主控说有点冷,佩德沉思了一会,用掌心替她暖女性最容易受伤的膝骨。
  不少玩家都非常喜欢这一段剧情,社交平台上的二创也不少。
  包括她自己也很喜欢,没有任何擦边,单凭着画面展现出荷尔蒙张力,涩到让人看一眼都遐想万千。
  或许是心里有鬼,沈月灼极其不自在地捏着裙摆,往下扯,“你放我下来。”
  灿金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映在小姑娘艳若桃花般的面庞上,小巧的耳垂在光着氤氲着薄粉,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连淡绯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她垂着长睫,乖巧地坐在他腿上,眼里摇晃着未尽的水色,犹如一杯诱人沉醉的清酒。
  褚新霁忽然很想吻她。
  不止于唇齿交缠。
  他眸色微微一黯,声色也低哑了几度,将她的提议驳回,“不可以。”
  鲜少收到这样的命令,沈月灼眼皮耸拉下来,不太情愿,“你不讲道。”
  “又乱给我扣帽子。”
  沈月灼瘪嘴:“那我要下去。”
  褚新霁眼眸中有微妙的情绪在流淌,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膝盖,微微蹙眉,太瘦了,也不知道她平时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他俯低身子,滚动着砂砾感的嗓音在她耳边缓声说,“月灼,帮我遮掩一下。”
  至于遮掩什么,沈月灼很快感受到了。
  她瞬间面红耳赤、如坐针毡,轻咬着下唇,连呼吸都放慢了些许。愤愤不平地用眼神剜他。
  他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
  褚新霁温和地迎上她的眼刃,如水一般包裹着小姑娘竖起的倒刺。
  两人亲昵的互动落在褚清泽眼里,愈发刺眼,恨不得一拳头挥过去。众人都听到了褚新霁那声沉而缓的‘老婆’,褚清泽半张脸隐在暗色中,紧攥成拳,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却没有冲动上前。
  褚新霁这才掀眸看向瞳眸间凝聚着恨怨和不甘的亲弟弟。
  “月灼,你告诉他,我是你的谁?”
  两个男人视线相撞,每一秒都是暗藏锋芒的对峙。
  落针可闻。
  即便褚新霁是坐着的,高度上仿佛处于劣势,但他神色疏离倨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郁可怖的气息。
  年龄,阅历,气场,无一不是相差了几个数量级的碾压。
  话音初落,三道视线都朝沈月灼投过来。
  其中两道,看似处变不惊,却又在暗中较劲,让她头皮发麻。察觉到握住膝盖的指骨缓缓收紧,炙烫的温度仿佛在她的肌肤上拓下烙印。
  褚新霁清冽深邃的长眸落向她,似笑非笑:“刚才是怎么教你的?”
  二十分钟前。粗粝的指腹轻捻起两层蕾丝花边的布料,幅度平缓地抚慰着山涧低谷,直至夏日初临,雪山之巅的积雪融化,沿着山脉汩汩而流,将那片绿洲都添上几分潮色。
  他才抽回手,唇腹将她脆弱不堪的耳垂含住,声音沉哑地诱哄:“一会在订婚宴上,该怎么叫我?”
  “嗯?”
  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知道,除了真枪实弹的做,还有这么多花样。她早已被他完全压制,用宽厚的身躯罩住,大脑被那闪过的一片白光酥了半边身子,如一滩池水般倚着那座巍峨耸立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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