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说了没有,你凭什么抓我!有证据吗?”唐诗惨笑一声,在他眼里印出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可笑。
  啪的一个巴掌,熟悉的刺痛感袭来,唐诗滚落大颗的眼泪,忽然间,她两只手一把抢过薄夜手里的骨灰盒,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打落!
  “薄夜,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屑去做那种事情!你不信我便不信我,但我绝对不会容忍一个死人骑到我头上来!你早晚会有报应!”
  薄夜发疯一般怒吼一声,将唐诗死死掐住,“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杀了我啊!”唐诗惨笑一声,“你这么信她,甚至不顾我的清白,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你不是要诛我的心吗!来啊,反正我心上都千疮百孔了,也不介意你再补一刀下去!”
  警察上前将唐诗用力拖下,拖着她拽向警车。大家看着一场闹剧,看着那个面容俊美的男人脸上狰狞恐怖的表情,只觉得人心惶惶。
  薄夜死死盯着唐诗的背影,“唐诗,你这辈子拿来赎罪都不够!”
  唐诗大笑两声,眼泪生生逼了出来,“薄夜,你会后悔的!没准安谧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你的种呢!倘若你有天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对不起我——”
  倘若你有天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对不起我…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下起了大雨,冰冷的雨滴落在每个人心头。顷刻间越下越大,如同老天动容震怒!
  滔天大雨劈裂她的身躯,唐诗被按入车内,发疯般的笑声却止不住地传出来,扎在下葬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薄夜,我若不死,我只愿再也不要见到你,我若死,这便是我无上的幸运!”
  百无一用是情深,不屑一顾是相思!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薄夜根本没给她留活路,离了婚,就把她关进监狱,一辈子,她都为她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唐诗笑得咳血,警车窗户被摇下的时候,无数镁光灯照过来拍她这副疯癫的样子。可是她却不管不顾,视线死死锁住薄夜。
  “我错了。”
  她忽然间就没了闹下去的力气,她说,“薄夜,我发现我真的做错了…”
  薄夜上前,刚想说什么,却见女人抬起头来,无神地看向她,整片世界都在她眼里慢慢摧毁着,“薄夜,我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爱上你…”
  五年婚姻,五年的爱恋,一夕之间,化成碎片!
  他当真是半分信任都没有给予过他,所以这样残忍无情,将她打入地狱,将她的全部付出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薄夜,你这辈子,欠我太多!!
  警车在暴雨中开过,唐诗的叹息如同很快就被雨水打散在空气中,就如同她最后那一眼,虚无缥缈而又绝望麻木,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明明该是高兴的,替安谧报了仇…可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薄夜倒退了两步。
  背后有风呼啸而过,冰冷雨水落在肩头凉进心里。
  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心口为什么就像是缺了一块,听着她这样喃喃自语,仿佛针扎一般难受…
  第3章 五年以后,故人未还。
  十二岁的时候唐诗曾和薄夜开玩笑说长大了要嫁给他,二十二岁那年她终于如愿,可那一年,安谧登堂入室,她才知道,原来薄夜心里一直都有其他人。
  而她,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安谧是他心上人,那她是什么呢?什么都不是。新婚夜里薄夜飞往国外陪安谧度假,唐诗坐在房间里,一个人静静地等了一个晚上。
  直到天光大亮,她终于明白,有些人,是等不回来的。
  这段一个人的婚姻她走了五年,才知道撞破南墙头破血流原来是一件那么疼的事情。
  薄夜,我可以不管时间不顾颜面继续等你下去,可是你却如此待我,五年婚姻孤城换来五年监狱牢笼,摔碎至破烂的人生你如何还我,如何还我?
  唐诗从噩梦中醒来,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深呼吸,做梦又梦见过往种种,如同梦魇,让她脱不开身。
  这段回忆总是在她最无防备的时候卷土重来,每一次,唐诗都要重新经历一次那种痛苦。
  “妈妈,你又做噩梦了吗?”
  唐惟在她清醒时分乖巧地去温了一杯牛奶,随后递给她,“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他聪明懂事得过分,让她觉得愧疚和心疼。
  唐诗揉了揉唐惟的脸,“妈妈给你讲故事吧?你想听什么?”
  “我不想听故事,如果妈妈想听,我可以讲给你听。”唐惟对着唐诗说,“舅舅给我讲了一大堆。”
  舅舅是指唐诗的亲哥哥,当年唐诗在监狱里生下小孩,是她哥哥拼死从监狱里把唐惟救出来的。
  “都怪妈妈没时间陪你,还是舅舅好。”
  唐诗将牛奶喝完放在床头柜上,“明天周末,我们正好和舅舅一起去游乐园玩怎么样?”
  唐惟的脸简直是薄夜的缩小版,不过薄夜的眸子太冷了,可是唐惟的不一样,他的眼睛相当漂亮,而且温柔得过分。
  唐惟小小年纪就懂了太多大人才懂的道理,所以才会让人那么心疼他。
  说到去游乐园唐惟就很雀跃,唐诗将他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深呼吸。
  长夜漫漫,黎明难来。
  ***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她将唐惟打扮得相当帅气,如同一个风度翩翩的小绅士,这模样让唐诗很得意。
  “天底下肯定没有不喜欢我们家唐惟的女孩子!”
  “我也这么觉得!”
  小唐惟相当自恋地摸了摸下巴,“都怪我妈妈漂亮,才把我生的这么好。”
  “小嘴挺甜啊,走,我们去找舅舅。”
  唐诗哥哥唐奕现在在开了一个独立的设计工作室,这几天正好接了一笔大单子,睡觉也都在工作室里睡了,唐诗将唐惟抱上车,系好安全带,就将车子开向高架。
  从监狱里出来后,唐奕把她接了回去,两个人一边打听着父母的消息,一边就这么各自养活着彼此。
  曾经的唐诗是天之骄女,才惊艳绝,年少时一幅设计手稿打动了国外最大的蓝血品牌,要求她参与设计春季高定,后来她便星光熠熠越走越好。
  大概遇见薄夜是她人生的劫,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他变成了一个如此狼狈不堪的笑话。
  五年牢笼,不过就是一场重头再来罢了。谁都别想,踩碎她的脊梁!
  换个艺名,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开了工作室,现在也算是日子过得游刃有余,不能说多富有,但是养活一个唐惟还是没有压力的。
  唐诗很庆幸自己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她有头脑有才华,随时随地都可以重来。
  薄夜毁了她五年,休想再毁掉她更多!
  开车的时候唐诗打开了车载电台,唐惟在一边转换台,结果正好报导播放着关于薄夜的消息——
  “据知情人士透露,薄家大少薄夜将于本月月底来蓝城和叶氏集团合作,两家公司都于五年前上市,现在资本雄厚财力鼎盛…”
  还没听完唐惟就直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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