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唐诗倒抽一口凉气,她知道薄夜这一下肯定是被她夹疼了,但她顾不上,她现在一丁点都不想看见薄夜,只想将他关在外面。
薄夜那只手用力伸进来,将整扇门直接扳开,男人站在外面冷笑,蜷缩起那只被夹痛的手,精致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有关于痛的表情来。
他声音很冷,冷到唐诗整颗心都凉了,“我要是想进来,你这破门再加无数道锁都拦不住我。”
唐诗隔着不大不小的门缝看他,“你想干什么?”
薄夜同样盯住她,“把门打开。”
“休想!”
“别逼我从工地上调车过来直接把你们家这扇门挖开。”
唐诗浑身一颤,“去啊!你有本事就现在挖开!”
她执意要关门,薄夜啧了一声,上前用力将门缝扩大,随后唐诗不受控制地被他这力道震得退后,房门变一下子大开——
“别进来!”唐诗怒吼,“滚出去!”
薄夜对上她愤怒的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心一寒,她已经排斥他到了什么地步?
薄夜压低了声音,“唐诗,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有什么好谈!”
唐诗后退,“你是要来回唐惟的吗?我告诉你,我已经不会再把他让给你了,你让他遭遇绑架,还逼得他跳海,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薄夜觉得胸腔像是被人用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割开一样,血肉模糊。
“我…是想关于上次的事情,想找你们谈谈…”他想说他错怪了她,想说原来幕后黑手真的是安如,而他之前却一次一次忽视她。
他很想开口告诉唐诗,我…真的只是上门来道个歉。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让逼迫唐诗让唐惟回到自己身边了,他竟然害怕他,害怕他的恨意和排斥。
可是看着眼前这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唐诗,薄夜的话哽咽了,他居然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只是想上门…好好和她说会话,告诉她,他已经将安如抓起来了。
唐诗红着眼睛,“我已经和你没有什么可说的话,薄夜,大家都不小了,没必要这样纠缠不休,多难看啊。”
她在讽刺他现在这样难堪。
薄夜心想,她还是恨极了他,所以连一丝解释都不想听。
男人犹豫好久才开口,那种表情从来没在冷血果断的薄夜脸上出现过,唯有这个时候,他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惊慌,“那个…唐诗,上次绑架的事情,我想说…”
他还没继续说下去,就直接被唐诗打断——
“我不想听,请你滚吧。”
这剪短的八个字,却足够轻轻松松将他打入地狱!
薄夜觉得呼吸都跟折腾了,“唐诗,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唐诗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大笑,“五年前我说不是我干的时候,你听过我的解释吗!薄夜,你不配说无辜!”
第173章 你的道歉,我不稀罕!
这番话简直能把薄夜的心挖出来,他声音都颤抖了,“唐诗,你有必要这样吗?”
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
唐诗笑了,她轻轻一句反问,就将薄夜的心脏问出血来,“薄夜,你觉得,我还稀罕你的解释吗?”
薄夜整个人僵在那里,灵魂像是遭受了一记重锤,不停地震荡。
“别再想着道歉,往事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薄夜,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经超出了光是道歉就可以原谅的范畴!”
最后的一绝话,她几乎是用吼的,整个人,剧烈颤抖。
眼泪从眼眶里出来的时候,唐诗发现,原来自己的心真的已经彻底死了,所以当这个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悲哀得没有一丝动容。
薄夜啊薄夜,你到底把那个曾经爱着你的我杀死了丢在哪里了呢?
唐诗抹了一把眼泪,“走吧,惟惟还在睡觉,我不想吵醒他。”
“唐诗…”薄夜慌了,他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浑身上下充满了对自己的恨,她连道歉都不想听,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原谅他!
原来恨到几点,对不起这三个字甚至都会无所谓了。
这世界上,到底是三个字的字眼最伤人。我爱你是,对不起,也是。
唐诗指着门,声音轻了下去,“薄夜,走吧。我和你从此再无瓜葛。”
薄夜看着眼前这样的女人,她分明脆弱无力,可是却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抗拒,她不止一次让他滚,让他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可是薄夜怎么能如她的意?五年前那个深爱自己的女人,现在说断就断,问过他没有!这场感情,她唐诗没有这个资格说断!
于是他反而上前一把抓住唐诗的手,女人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将他甩开,“你又想强迫我吗!”
薄夜冷笑,“我还不屑强迫你。”
唐诗红了眼眶,“你死缠烂打的样子真是丢人现眼。”
薄夜像是被她这句话激怒了一般,用力将她顶在墙上,“唐诗,我耐心有限,少在这里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唐诗笑得荒唐,“欲擒故纵?对你?你也配?”
从来都是他用这种字眼羞辱她,如今这些话从她嘴巴里冒出来的时候,薄夜怒了,他全身上下积累的情绪在这一刻膨胀到了极点,随后彻底爆发!
他狠狠掐住唐诗的脖子,“别不知好歹!”
“来啊,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唐诗已经不会再害怕了,“薄夜,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心有多硬,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他在她眼里就是个魔鬼是不是!她以为他就不会想着要补偿是不是!他试了,可是她的态度呢!她用这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她以为他就不会痛吗!
他也想要好好和他们母子俩谈谈,也想好好弥补,可她用那种表情面对他,凭什么!唐诗,他薄夜还没这辈子这么想开口让一个女人原谅过,她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薄夜是气狠了,用力将她摔在沙发上,“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告诉你,我要是想关着你,你这辈子连找死都是奢望!我发善心可怜你,你有这个资本拒绝吗?你以为你是谁!”
唐诗笑了,笑得比薄夜还要狠,“可怜我?我不稀罕你的可怜,你不如滚远点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薄夜按住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诗无畏地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干脆利落,“薄夜,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拿什么来威胁我。”
“你拿什么威胁我,我就舍弃什么!”
第174章 姜戚在哪,她已死了。
薄夜不知道自己那天是如何离开唐诗家的,他被唐诗最后那一句话伤的丢盔弃甲,他几乎是用逃,逃离她家,他开着跑车在高速上狂奔,窗户被按下,外面的风直直灌入他的瞳孔。
薄夜觉得他浑身都在颤抖,胸口浮起痉挛一般的疼痛感。
他开车回家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像是受了重伤,推开家门,整个人摔在沙发里。
尔后他缓缓蜷缩起来,像是一个无助的婴儿,蜷缩成还在母亲体内的胎儿姿态,用力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