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他喊了林辞守在门口…
  “你喊林辞也没用!以为派一条狗看门就可以拦住我吗!”
  薄老夫人一声怒吼,随后林辞进来了,红肿着半边脸,明显是被人扇过巴掌。
  薄夜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的助理会被自己的奶奶这样对待!薄夜拔高了声调,“奶奶,你在闹什么?!”
  “你拿什么腔调跟我说这种话?”
  薄老夫人看见了蹲在床边的唐惟,整个脸色都变了,“哪儿来的野种!”
  唐惟第一次被自己的老太太骂成这样,以前他去哪儿,薄家人都是好好端着的,可是现在,居然被薄夜的奶奶骂成野种!
  野种!
  薄夜都气得变了脸色,“奶奶,惟惟不是野种!”
  “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儿!”
  薄老夫人走上前,身后的下人推着安谧上前,唐诗猛地从床上卧起,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间闯进来的薄老夫人和安谧,紧跟着,女人的呼吸急促。
  薄老夫人像是没有察觉到唐诗的异样似的,居高临下来到唐惟面前,她身后跟着薄颜,薄颜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小哥哥,她小小的心灵里或许知道这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可是…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小哥哥,老太太看他的眼神这么可怕?
  唐惟被薄老夫人用这种眼神注视下,只觉得像被人扼住了呼吸。
  他也抬头,用同样无所畏惧的眼神回视老夫人,那一眼像极了薄夜的凶狠。
  果然是血脉相传。
  薄老夫人冷笑,“你就是夜儿说的那个,所谓薄家的孙子?”
  唐惟咧嘴笑了笑,“我不知道。”
  薄老夫人没想到他会这样毫无礼貌地回复她,直接怒了,上去指着唐惟,“没有家教!谁把你教成这样的!”
  薄夜刚要张嘴让自己奶奶不要说得这么侮辱人,可是没想到病床上的唐诗说话了。
  女人荒唐地笑了两声,“是啊!毕竟是杀人犯的儿子,怎么可能有家教!”
  薄老夫人的身体狠狠一震,连带着安谧都震惊了,几个人都把视线投向唐诗,女人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清冷锐利,跟刀子似的扎在他们脸上。
  薄老夫人的拐杖狠狠一震,“放肆。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薄家赶出门去的丧家犬而已!她有什么资格插入他们的谈话!
  可是唐诗只是冷笑,“不过是一个被你孙子亲手送进监狱的女人!”
  那语气,竟带着几分肃杀!
  唐诗回眸,看向她身边的安谧,这是她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安谧对视。
  当年安谧坠落楼梯之前,她试图伸手拽住安谧,可是没想到这个动作,却成为了让自己背负罪名的证据。
  真是讽刺。
  唐诗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手死死抓住身上的病床单,手背上的针孔因为回血,高起了一块血肿,可是她察觉不到痛意,只是这样狠狠注视着眼前这几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
  脑海里又重现那句话——
  若是每失去一位至亲的人,每丢掉一份重要的尊严,都会让剩下的人生不如死的话…那么最后剩下的人,就不已经只是痛彻心扉那么简单了…而是化作,复仇的恶鬼!
  那一刻,仇恨吞噬蒙蔽了唐诗的整颗心脏!
  安谧…安谧,害她生不如死的安谧,害她背负罪名的安谧,那个明明好好活着,却从来不肯站出来替她证明清白的安谧!
  薄老夫人和安谧被唐诗眼里惊心动魄的恨意吓到,那分明只是一个眼神,却仿佛利刃穿透她们的身体!
  薄颜倒退几步,觉得躺在病床上那个阿姨有点恐怖,特别是那个表情,似乎对她们…恨之入骨。
  自己的妈妈,当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薄颜看向自己的小哥哥,却发现唐惟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她的脸。
  薄颜瑟缩,轻轻喊了一声,“小哥哥…”
  “闭嘴!”
  唐惟和唐诗同时出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薄老夫人回过神来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唐诗毫不犹豫抓起床头的杯子冲着他们摔去,从喉咙里翻滚出一个字,如同喉间泣血,“滚!”
  薄夜被她这样强烈的恨意怔到,发现她恨恨盯着安谧,心里知晓了原由。
  薄老夫人愤怒与唐诗不服从她,驳了她的面子,指着唐诗怒骂,“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不过生了一个儿子,休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唐诗,你活该坐那么多年牢!”
  活该坐这么多年牢!
  第398章 要么我死,要么你滚!
  这种话…为什么这种丧尽天良的话都会从一个养尊处优的豪门贵夫人嘴巴里讲出来?
  唐诗气得眼眶都红了,用力扯下自己手背上的针头,都想冲上去和安谧打,被旁边的薄夜狠狠拖住,“唐诗!”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唐诗嘶吼着,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所有因为冤枉而吃的苦头在这一刻,被活该这两个字彻底激发。
  唐诗双眸赤红,流出来的仿佛不是眼泪而是血。
  人的心到底可以有多狠,狠到可以用这样狼心狗肺的字眼来描述她无辜的当年?!
  “唐诗,你冷静!!”薄夜生怕唐诗的抑郁症又被刺激复发,旁边的唐惟也抓着唐诗的手,对着薄颜喊道,“带着你的妈咪和老太太滚!”
  “你这个小孩子有没有教养!”
  “没有!”唐惟口不择言嘶吼,“我妈妈是个杀人犯,杀了你身边那个坐轮椅的女人!我从小没爹没妈教养,我就是外面一个野种,您满意了吗!”
  薄老夫人被唐惟这样的语气逼得退后两步。
  安谧脸色惨白,却还要强撑着自己委屈的一面,“你是在怪阿姨吗?”
  “少在那里装什么可怜巴巴的样子!”唐惟带着哭腔,“你委屈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委屈!我妈咪才是平白无故失去了一切的人!你有什么好委屈!你不是被我妈咪杀死了吗,你怎么还活着!你就该去死!!”
  小孩子这番话的下场是得到薄老夫人迎面而来的一个耳光,这个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带着薄夜都怔住了。
  他的儿子,他那么捧在手掌心小心翼翼讨好的儿子,被他的亲奶奶扇了一个耳光…
  可是薄老夫人显然觉得这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耳光罢了,这个小孩子这张嘴巴,迟早被她撕烂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薄老夫人揉着自己的手掌心,站在安谧旁边,“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小小年纪,说话这么这么恶毒,咒人去死!”
  “恶毒?”唐惟捂着刺痛的半边脸,笑了笑,“哪儿比得上你们恶毒?”
  小男孩还想说话,薄老夫人又是一个耳光。
  少年措不及防被打得往后倒去,鼻血流了满脸,耳边嗡嗡地响。
  唐诗呼吸都停止了,看着自己的儿子摔在地上,冲上前尖叫一声,“惟惟!惟惟!”
  场面混乱,让人心惊!
  看见唐诗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安谧脸上焦急,事实上却特别想笑,连嘴角都止不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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