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事在人为,妈咪。”唐惟看着唐诗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你也是。”
  希望你也能被他保护,一世无虞。
  ***
  这天深夜,江凌接到一通大洋彼岸的来电。
  “喂?肾源有着落了。”接起电话对面是个冰冷淡漠的男声,仔细听还带着几分妖娆。
  “真有你的!”江凌激动地直接从床上卧起,“可以动手术吗?”
  “等他情况稳定了就开始。”对面男人一头白色长发披肩散落,白皙的肌肤比女人都要细腻,如同古装里风华绝代的妖孽王爷。他眯着那双吊梢丹凤眼笑得眼波流转,“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一定能活下来哦~”
  “有尝试才有可能!”江凌紧张得手机都差点抓不稳,“我封锁了他所有的消息,所以已经防止了他身边人二次失望的可能,有什么进展你一定要通知我。”
  “好呀~”长发男人笑了笑,“不过,这样你就欠我一个人情呢,宿敌先生。”
  “无所谓。”江凌看着窗外的景色,“我不介意我们之间的你死我活更加激烈一点,envy。”
  envy,翻译过来是嫉妒,七宗罪之一,拥有惊人的医学天赋,少年时因为承受太多知识导致一夜白发,如今银发三千来去鬼魅,无影无踪。
  他坐在窗边勾唇笑,看了眼病床上双眸紧闭的男子,“这个男人长得不比我差,我有点想把他的头发剃光,这样就没有人比我更好看了。”
  江凌无奈地笑,“你连他的长相都要嫉妒吗?”
  “谁叫我小心眼呢。”银发男子翻身落地,“我嫉妒你的医术也好久了呢,这世界上没有人敢比我厉害,除了你。哪天抓到你,一定要亲自——把,你,的,手,砍,掉。”病娇的语气,像女人一般的面容,七宗罪里最睚眦必报的嫉妒。
  “我等着你来找我决斗。”江凌抬头对上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只要你把他弄活,我在海城等着你来找我。”
  “你这么一说人家全身都开始激动了呢。”妖娆的男人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安静昏迷的男人,还是啧了一声,“越看越帅,不行,我得让他毁容了。不然就有人比我帅了。”
  江凌大笑,“七宗罪嫉妒,实至名归。”
  第468章 瞒天过海,处心积虑!
  薄夜不在的第一个周末,唐诗又带着唐惟去了一趟游乐园,结束的时候唐惟对自己妈妈说,“我想去看看薄少。”
  唐诗愣住了,“你是说去墓地?”
  “嗯。”
  唐惟眼里透着澄澈的光,“我上次没去,想这次再看看。”
  唐诗沉默很久,才对着自己儿子说,“我怕你承受不了。”
  “没关系的。”
  唐惟握住了唐诗的手,“我有你在。”
  半小时后,两个人到达了薄夜之前下葬的地方,唐惟看着墓碑,眉毛微微皱起,“他下葬的时候,你全过程看着吗?”
  唐诗被唐惟这语气给吓到了,回过神来说,“没有…我没有忍心看下去,大家都很难过,没有人把头转过去。”
  果然,不止唐诗,所有人都不忍心。
  所以没有人,是亲眼看见薄夜被火化,被下葬的全过程。
  唐惟觉得自己这会儿都已经是名侦探上身了,又问道,“他被飞机运过来的时候,你有看见吗?”
  唐诗顿了顿,还是那个回答,“就看了一眼,没仔细看…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唐惟摇摇头,就像名侦探柯南里面的柯南一样,摸着下巴开始做排除选项。
  当时他的奶奶岑慧秋是当场哭到昏厥的,所以肯定没直接看见薄夜,薄梁要照顾自己妻子,也没空仔细观察。至于另外的…剩下就是江凌和其他几个人了。
  没准江凌哥哥是知情者,帮忙瞒着的也说不定?
  远在海城的江凌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奇怪了,最近谁念叨我?”
  ***
  想到这里,唐惟眼里闪过一丝光,总觉得薄夜还活着的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了,毕竟一般人看见从飞机上运下来的薄夜,本能反应都是人已经死了,所以悲痛欲绝,一般人下意识反应就是对眼前薄夜的尸体产生抗拒和排斥。
  所以大家都会选择不去看薄夜,谁会去想背后的真实呢?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他这个假设是真的…薄夜瞒天过海的理由是什么?
  有什么让他处心积虑设计一场假死,才能完成一切?
  唐惟觉得薄夜肯定瞒了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但是没关系,目前他可以一步一步推理出来自己的父亲真正想要做什么。
  母子俩在薄夜的坟墓前站了一会,听见有脚步,转过头看见岑慧秋和薄梁互相搀扶着过来,大家都纷纷一震。
  回过神来,岑慧秋止不住掉眼泪,“诗诗,你来看夜儿了?”
  “伯母…”唐诗上前帮忙搭把手,唐惟在那里喊着,“奶奶,我想来看爸爸。”
  “唉,好。”岑慧秋摸了一把唐惟的脸,“你和你爸爸长得真像。”
  说起这个,她就哽咽,“惟惟一定要平平安安长大知道吗?”
  “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唐惟挺起胸脯,“奶奶别哭,薄家还有我呢。”
  薄家还有我呢。寥寥数字,把薄梁铁骨铮铮一个男人直接说哭了。
  这是他们的小孙子啊…是那个继承了薄夜和唐诗所有优秀地方的…薄家唯一的孙子啊…
  第469章 乌云破光,势不可挡!
  几个人站在坟墓前,岑慧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自从薄夜走了以后,他们这对夫妻俩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原本该是享福的年纪,现在却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唐诗在一边看了也心疼,她知道失去亲人那种痛苦有多撕心裂肺,所以对于薄家人来说,这种感觉,也肯定不好受。
  站了一会,唐诗牵着唐惟说,“阿姨,我们先走了。”
  “诗诗。”
  岑慧秋现在看见唐诗,就像是看见了依靠似的,薄夜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她,可惜了命运作弄,到最后才看清自己的真实内心。
  “伯母,别说什么陈年往事了,孩子毕竟是薄夜的孩子,我也不会拦着他来看自己的爸爸。”唐诗知道岑慧秋的想法,提前开口道,“我和薄夜的事情,也只能这样了。没有人能替我们原谅对方,但是也不应该有人被受牵连。您和伯父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若有需要喊一声,我能帮就帮。”
  “我们薄家何德何能…”薄梁握住唐诗的手,老泪纵横,“有你这样的好儿媳妇,以德报怨,当初薄家那么对你,你还…”
  “人都没了,往事随风,没必要了。一切都已经埋入土里了。”唐诗只是淡漠一笑,那眼眶微红,她也在强撑情绪,“对于我们都是解脱吧,叔叔阿姨,希望你们也别太过悲伤,惟惟长大了一定会回报你们的。”
  “好…好…”薄梁擦了把眼泪,“好小子,爷爷等你长成男子汉。”
  “我一定会比爸爸更强大的。”唐惟对自己的爷爷说,“爷爷别哭啦,爸爸肯定也希望你们平平安安。”
  几个人告别的时候,唐诗发现只有唐惟全过程情绪无动于衷,或者说像是隔离在了丧失父亲的痛苦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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