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这一切呢！洛悠悠呆若木鸡愣在那里，隔了好一会，她颤颤巍巍地拿起了热水壶，将烧好的热水给苏颜倒出来，说，“你…你想多了…”苏颜也真是，这思维发散性太强了，怎么就想到那一方面去了，不过也得是苏颜，居然连给自己定罪这种事情都能想到，换别人是万万不会把自己往坏方向去想的。
见她喝了水，洛悠悠说，“真的没有那么复杂，或许过阵子一切就都正常了，颜颜，你吃了那么多苦，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苏颜总觉得洛悠悠这句话像是在隐隐劝她什么，但是因为记忆实在混乱，她没办法去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能冲她笑了笑，说，“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会多爱爱自己的。”
这楼上苏颜和洛悠悠在彼此安慰，而原来大厅的花园里，唐惟和荣楚正在对峙。
荣楚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又严肃地和唐惟对视过，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唐惟身上带着一股子跟人世抽离的冷漠气质，他也从来不会正眼去看别人，不管那人是生是死，很长一段时间里，荣楚都恨这样的唐惟，更恨自己要变成他那样的人。
有谁会心甘情愿做一个替身呢。
可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唐惟，倒反而有血有肉了几分，眼神依旧那么锐利冰冷，望着他的时候，荣楚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窥视了。
张了张嘴，荣楚说，“具体情况你也见到了。”
“你好像很开心啊。”
唐惟眯起眼睛来，“拿着不属于你的东西，有那么开心吗？”
第1877章 我的快乐，如此廉价。
开心？
荣楚只觉得嘲讽，面对唐惟这样的咄咄逼人，他反而显得有些过于冷静了。
或许，失去的那个人，从最开始注定了，就是输家。
荣楚望着唐惟的脸，突然间说了一句，“我和你有那么像吗？”
唐惟眯起的那双漂亮眼睛里，带着对荣楚的审视，“你想说什么？”
“我出生那一刻起，我的父亲就把我的母亲软禁了，打着为我母亲好好养身体的名号，在他眼里我可能就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和他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传宗接代的工具。”
荣楚开口说话的时候，带着沧桑和麻木，好像眼前的唐惟才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而他，从来都不是。
“我不知道我是为了谁而活着，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变成谁，荣南一直会提起你的名字，也会说起薄夜，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很复杂，他恨自己的一切，却又总是会在峰回路转的时候去弥补别人，他坏得过分了，透透的，却让人觉得可怜。”
荣楚很羡慕，羡慕唐惟一出生就有会愿意为了他去拼命的母亲，也羡慕他的父亲会在悔悟过后不再死死攥着自己的尊严，而是义无反顾地去付出去重新补偿母子俩，但是荣南从来不会。
他从来没有一刻得到过父爱，母亲死掉的那一刻，心中的那个名为家的净土就彻底崩毁了。
荣楚摇了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唐惟，“如果真的可以变成你的话，那就好了。”
你永远不知道我多想变成你，我多想取而代之你。
“然而不可能的，唐惟，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荣楚上前了一步，像是想要把唐惟看仔细，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明明残暴又无情，却偏偏能够得到苏颜那么多的偏爱，这太不公平的，他更恨自己的不争气，在唐惟不在苏颜身边的那么久时间里，从来没有一刻得到过苏颜的心。
“如果你说这样会让我快乐的话。”
荣楚脸上露出了一个特别悲伤的笑容，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张了张嘴巴，说话都是艰难的，“那么身为替身的我，这快乐，也太廉价和可悲了吧。”
被当做替身真的会快乐吗？
他从来都没有快乐过，他一直知道，苏颜的眼神透过他，看见的是另外一个人。
是唐惟。
荣楚攥着手指，“我只能说，苏颜变成今天这样，并不是我捡便宜，是你做错事情，这个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她对你的爱情转移了，并不能证明我真的成功了什么，只能说明你对她的刺激和伤害太大，如果我会因为苏颜受到伤害而沾沾自喜是得了便宜的话，那么我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这话说得唐惟心口一震。他是否，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想得太卑劣了一些？
不，或许在他眼里，任何企图和他争夺苏颜的男人，统统都是卑劣的。
“说着大话…”唐惟的声音猛地压低，“可是你不还是享受着么，每天夜里和她一起在一个房间睡觉的人不是你么！”
第1878章 这样的我，谈何打倒？
睡在一起？
荣楚脸上先是出现了茫然的表情，随后挠了挠头，问道，“你在说什么？”
唐惟原本还愤怒的心情像是在瞬间被人按了一下暂停键，紧跟着男人结巴了一下，说道，“你不是…不是和苏颜…”荣楚看了一眼唐惟，脑子里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紧跟着男人双手抱在胸前说道，“我倒是想。”
唐惟顿时怒不可遏，“你还敢想！？”
虽然在心里喘了口气，但是唐惟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这不，荣楚还在对面笑的特别挑衅，“那怎么办嘛，现在苏颜眼里我就是她最爱的人，晚上一起睡觉也没什么意外的，你说的没错，今晚我就去尝试…”唐惟迈了一大步逼到了荣楚的面前，“你试试？”
“啧啧。”
荣楚仰了仰下巴，“急了？”
唐惟的眼神讳莫如深，像是一个黑洞，什么情绪都被吞没在了他漆黑的瞳孔里。
“我还没卑劣到那个地步，倘若我真的那么做，那么在当初苏颜因为遭受暴力逃到国外来的时候，我就对她下手了，还轮得到现在？”
这句话，让唐惟的心顿时痛了痛。
遭受暴力。
苏颜为什么会遭受暴力？
还不是因为徐瑶的引导，还不是那些无端加注在她身上的恶意，将她彻底击垮了。
他很想去问问，将所有感情转移掉了的苏颜，这样启动一种自我保护的苏颜，还记得这件事吗？
荣楚过去拍了拍唐惟的肩膀，说，“我和洛悠悠都想过，如果一直这样，是不是也挺好。”
唐惟的手攥了攥。
“但是绝对不是。”
荣楚抬头看了一眼花园最中心的喷水池，他说，“洛悠悠告诉我，只有清醒的选择，才不会带来痛苦。
而现在，我们应该将选择权还给苏颜，她以前一直觉得应该让苏颜逃离你身边，就像她逃离榊原黑泽一样，她觉得女孩子不该一直为一个男人受苦受累，所以企图将苏颜也拉出深渊。”
“但是她跟我说，这几天看见苏颜的脸色都是带着茫然的，就好像明明还活着，但只是成了一个机器人。”
唐惟不敢去听，去听别人的嘴巴是如何形容苏颜的。
他怕，怕自己根本没办法为这样的苏颜，为她做出一定点安慰。
“我不知道苏颜具体混乱到了哪一步，所以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