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房间是不能住了,得换一个。”
  起身的苏颜穿上了拖鞋,一身浴袍就这样大喇喇地在前台晃动,丝毫不怕别人看见她香艳的胸口和白皙的大长腿,看得唐惟眼里都烧起了一把火,将自己长款风衣外套脱下来,直接披在了苏颜的肩膀上,“你多穿点。”
  “大堂里全部都是暖气,穿着外套还热呢。”
  苏颜不耐烦地脱了一把,“我冷了会自己找衣服穿。”
  “我不想让你被人看见。”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苏颜将手指竖在了唐惟的嘴唇上,“我做事不需要经过你同意,我也没犯法,你的占有欲是你的事儿,跟我无关,所以下次不要说这种自己觉得很帅很有男人味的话,在我眼里很傻叉。”
  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的以为这样说会让女人觉得“哇!好man!”
  。
  事实上苏颜不在乎,也讨厌搞这一副来弄得像是在乎她能被人看去多少的模样。
  因为本质上唐惟还是想看的,他也喜欢这种下流的女人,他只是自私,不想给别人看。
  唐惟一顿。
  没想到能从苏颜嘴里听见的这样的话,这种论调还真是很有趣,或许只有能从苏颜的嘴巴里听见。
  她就像是站在世间所有美好的对面,听腻了所谓的感动和哄女人的话,剑走偏锋,将所有的都解读成了另外一个极端的味道。
  我不受感动,也就不会被任何人所伤害。
  我不渴望温暖,也就压根不会畏惧人情冷漠。
  唐惟拽了一把苏颜,“是,是我自私,是我不想你给别人看。”
  说完他从前台拿了新的房卡,将苏颜直接拽入了电梯,“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用对我抱多大的好想法,不如干脆将我想成一个下三滥的贱货,也许深得我心。”
  苏颜在电梯,用那双浓郁的绿色眸子看着唐惟,勾了勾唇,“你们是不是在计划扳倒荣南?”
  一震,唐惟有些意外,“猜到了?”
  “当然。”
  苏颜撩了一把头发,“结束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呢?
  荣南倒台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和你也就彻底没关系了。”
  过去的孽都已经彻底斩除了,那么她和唐惟也就什么都不剩下。
  “会有的。
  ‘唐惟用一种深情到了近乎变态的眼神看着苏颜,说,“跟我结婚。”
  第1913章 若你换我,才知可悲。
  或许不管是这个苏颜,还是那个傻白甜的苏颜,亦或是…最初没有发生人格分裂的苏颜,都不敢相信会从唐惟的嘴巴里听见这个吧。
  “醒醒。”
  心脏就像是一壶烧开了的沸水,在那几秒之间疯狂沸腾烧灼着。
  可是过了那几秒之后,苏颜的表情一变,她竟是倏地咧嘴一笑,随后冲着唐惟说,“我不要。”
  三个字,干脆利落。
  唐惟从来没见过苏颜笑着拒绝人的样子,以前她总是眸中带痛又绝望割舍,却不像现在,脸上带着决绝,好像一点不难受,又好像难受到底又如何,再不好过——也不想让唐惟好过。
  于是苏颜想也不想地,是拒绝。
  电梯里的氛围一下子沉默下来,很快到达了他们的新楼层,上了套房,拉开门去,苏颜脱了酒店拖鞋,便赤着脚露着大长腿走进了浴室,自顾自给自己放起了洗澡水,甚至一点都没在乎唐惟这个大男人在她身边。
  唐惟愣住了,回过神来将门锁上,皱起眉毛对着苏颜说,“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她拒绝完他,却还能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沉默了半晌,苏颜一边扯着自己浴袍的领口,要往后脱出去的样子,一边从浴室探出半边身体来看了唐惟一眼,“怎么,不高兴了?”
  唐惟站在那里,眼神诡谲深沉,“你是觉得我能高兴吗?”
  苏颜笑得特别开心,大仇得报似的,“你不开心,我就开心。
  我以别人的痛苦为乐。”
  唐惟,尤其是你的。
  这个黑化人格早就失了所谓的良心,良心?
  她的良心早在最初就被这群人撕光了,差点连肉体都保不住的她,现在只要不是粉身碎骨,就什么罪恶都咽的下去。
  唐惟看着苏颜背对着他直接脱了衣服,仿佛她眼里的他就不是个男人,于是唐惟在她背后声音冰冷,宛如恶魔在她身后缓缓举起了锋利巨大的弯刀。
  下一秒,人头落地的就是苏颜。
  “这是你的自我保护机制吗?
  还是单纯,你在享受着拒绝我报复我的快乐。”
  听见这个,苏颜居然没有停顿动作,反而走入浴缸的行为更加快速了,就好像迫不及待地享受着已经快要放满浴缸的这场泡澡。
  就好像浴缸里盛满的不是透明温热的水,是浓稠的血。
  而她玩弄着水花,这才用一张湿漉漉的脸看向唐惟,抬眸一瞬间,那双绿色的眸子就仿佛在发光。
  “你也知道我是在报复你吗?
  那么你也很清楚,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吧?”
  最开始,痛苦都是你送我的。
  “我不是没有记忆,我只是没办法再装作视而不见下去,现在站出来的我,不会受你一丝感动了。
  那些睡不着噩梦缠身的日子里,我脑子里有无数个我的声音,而现在——”苏颜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好像依然天真无邪。
  可是她早就被染脏了,回不去了。
  “疯狂的尽头只剩下我自己的时候,我就学会了不在乎。
  那么,也该让你尝尝爱一个人什么都爱不到的感觉。”
  让你换做我一天,就知道我有多可怜可悲了。
  第1914章 一哄就好,那是活该。
  站在浴缸边上,唐惟看着就这么一点不尴尬地坐在浴缸中央的苏颜,慢慢弯下腰来,伸出手去。
  干净的衬衫沾了水,在他胸口贴住了,可是唐惟并没有去管自己名贵的手工衬衫湿了没,只是伸手去摸苏颜的脸。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就那么想惩罚我吗?”
  “是啊,想得快要疯掉了。”
  苏颜并没有反抗唐惟的触碰,或者说,可能现在的这个她,不会反抗任何人,她只会任凭所有的罪恶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发生——如果那些穷凶极恶需要一个发泄的容器,那么她便来担当这个容器,一声不吭又承受一切,才更有资格和底气,在翻盘的时候,占据高地来令别人良心作痛。
  “你对我的惩罚已经够了。”
  唐惟顿了顿,“在你记错我的这段时间里,我感觉活着都没有什么意思。”
  这话倒是比什么结婚听起来顺耳多了。
  “多说点,我爱听。”
  苏颜的手在水里上下起伏,带起哗啦啦的水声,“告诉我你有多难受,或许我就心情好了。”
  听听这个小女人嘴巴里现在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顶着苏颜这张混血美艳的脸,总能说出口这么伤人的话。
  唐惟看了一眼苏颜,对着苏颜说,“我一直想过一件事,哪天如果苏颜的病被治好了,你们还会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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