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沈宴仰起头,看向上面温新的阳台,窗帘拉得紧紧的。
  从许志海去世之后,她的脸上就没流露出什么笑容。
  刚刚从陵园回家的这段路程,更是一声不吭。
  他摁灭烟蒂。
  走向二楼。
  温新的房间门没锁。
  被窝里凸出一小块的位置。
  沈宴将门反锁,轻轻的走过去,生怕打扰到她。
  房间里黑得不像话。
  眉宇间都是担忧。
  很多年前,温新刚来大院里,有一次在操场上看见院子里的兄弟在篮球场轮番举铁,顶着酷暑严寒,心里不爽,但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每天操练他们的人都是不同的对象,精细到从周一到周五的时间表。
  而让他们有肌肉记忆的人就是各个家族的大爷们。
  手上拿着戒尺,在手心里跃跃欲试。
  有一回,墨严实在坚持不住,恰巧看见下班回来的墨爸爸。
  他激动又开心的喊了一句,“爸,我想回家。”
  回应他的不是墨爸爸关切的爱,而是喜得陆老爷的一丈红。
  当时他憋红的小脸别提多委屈了。
  可比墨严更委屈的是温新。
  他那一声如雷冠名的’爸爸‘让温新瞬间流下豆大的眼泪。
  沈宴站在操场上,直勾勾的盯着温新,她抬手一直抹眼泪,然后好像打开了眼泪的开关,哭得震耳欲聋。
  当时吓坏了陆老爷,他以为是自己吓到小姑娘。
  他是想吓这几个大男孩的。
  温新哭得撕心裂肺跑回家。
  沈宴灵机一动,嘴里高喊着,“温妹妹,等等我。”
  其余几人,陆闻景,墨严,檀辞,纷纷秉着关爱的心跑去沈宴家的负一层冰柜里吃冰淇淋。
  而沈宴是真的关心温新,追着她进了房间。
  也是像如今这般,窝在被窝里。
  他当时掀开被子,温新满眼泪水的说,“沈宴哥哥,我想爸爸了。”
  然后,抱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记忆戛然而止。
  沈宴掀开被子,温新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个人蜷缩着,像一只蜗牛。
  他俯身,将温新圈在怀里。
  暖声道,”新新,别伤心了,外公没有走,他是变成了天上的一朵云,而他的愿望,是希望你开心。”
  眼泪从她的美眸中像泉水一样涌出,声音断断续续,“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哭,外公死的时候,我在他的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他临走的时候,话都没有说完。”
  随着她强撑的声音,长长的睫毛都承受不住这份重量,簌簌的滚动到苍白的脸颊上。
  沈宴抬手,用手背给她抹干净眼泪,“外公临走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第135章 太久没亲,想
  许志海的临终遗言让温新更加泣不成声。
  温新靠在沈宴的怀里,泪水湿了他的衣襟,“外公的话没有说完,我理解的是他不让我继续调查。”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要调查?仅凭许志海一个人相信她,没有用啊!
  沈宴蹙眉,许志海虽然疼温新,但是三番两次向温新道歉,他出于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知道真相?
  他眸底的思绪万千,大掌抚摸着温新的后背,缓声道,“那你希望继续查下去吗?”
  温新闭着眼眸摇摇头,语气带着无尽的哭腔,“我不知道。”
  “新新,你等了14年,这件事也困扰你这么多年,现在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外公会理解的,至于他说的不要查。”
  沈宴垂眸盯着她发颤的睫毛,还是将心里的那句话说出口,“大概是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她慢慢的冷静下来。
  仅有的理智开始思考整件事的过程。
  起初许志海八十大寿,他把遗产重新分配,温新占得多,其余人都比较少。
  第二次她约许志海吃饭,他依旧道歉。
  第三次,云恙回来,他在晚餐时护自己。
  第四次,在病房里,让自己不要调查这件事。
  每一次和许志海的见面都是明里暗里让她不要调查。
  温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抬起一双通红的月亮眼,“沈宴,查!一定要查,我不能平白无故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沈宴看着她坚定的模样,凑在她的额前一吻。
  “好。那现在,我的新新宝贝是不是应该振作起来,先洗个脸?”
  温新躺在她的怀里点点头,长发黏在湿润的脸颊上,有点咸咸的味道。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怎么有摸到疙瘩呢?
  瞬间推开沈宴,冲进浴室,用力的将门反锁。
  看见她一系列的动作,沈宴无奈的摇摇头。
  随后离开卧室,走去楼下客厅观看近期的新闻时事。
  良久。
  温新给自己的身体做一个家庭spa,整个人才缓过劲儿,她穿着一件白色纯棉睡衣走下楼。
  快到沈宴身边的时候,特地看了看领口和脚踝的位置,没有裸露的肌肤,才放心的走过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眸,见温新的穿着,扬唇一笑,“新新,过来。”
  温新像小绵羊一样乖顺的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躺在他的肩膀上。
  “饿不饿?”
  她点点头。
  一提起,就觉得饥肠辘辘的感觉,不说,倒也还好。
  沈宴偏头,吻着她的额头,一路吻到眉心。
  温新抬手推开,嘟囔着,“别,这是在客厅。”
  “好久没亲了,想。”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明明刚刚在房间的时候,还亲吻她的额头呢,这才多久,顶多过去一个小时。
  沈警官的时间观念和她的有些不同。
  这时。
  家里阿姨走过来问道,“阿宴,你吩咐的鸡汤和燕窝都好了,是现在端上桌吗?”
  “嗯,是的。”
  随后看向温新,“走,吃点东西。”
  沈宴特意让厨房炖了老母鸡鸡汤和燕窝,老远就闻见香味。
  肚子很不争气的叫唤了几声。
  他坐在温新的身边,盛汤,用汤匙舀起,凑在唇瓣前吹凉,一口一口的喂温新喝。
  温新环顾四周,生怕沈老爷子突然冒出来。
  但还是有些羞涩,”沈宴,我自己来,你去看新闻吧。”
  他没有理会温新的话,继续舀了汤里的一块板栗,递在温新嘴边,“张嘴。”
  温新很听话,吃得也很快。
  却遭到沈宴的提醒,“你慢点,没有人跟你抢。”
  这不是抢的问题,是她很害羞的问题。
  阿姨在厨房洗碗,感觉随时都能出来。
  “你的手指是用来指点江山的,我的手指是用来服务你的。”沈宴眼里含着笑意。
  特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还是有很多用途的。”
  温新忽然就脸红脖颈粗,这是在开高速吗?
  沈宴装作不解,故意问道,“这么容易害羞,新新是想到什么事了吗?”
  她摇摇头,腮帮子鼓鼓的,“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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