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靠近包座,就听见史芊丽矫揉造作的声音,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任对方上下其手,还发出娇嗔声音,“哥哥,这是我的妹妹,她俩今年都才刚十八,又嫩又漂亮,你身边的英年才俊,有合适的可得给她们介绍介绍啊。”
男人下流的目光在对面两个女孩的身上看来看去,坏笑道:“嫩,能有你好吗?”
“说什么呢?”史芊丽娇笑着轻拍他。
卢平妙气得脑袋轰的一下炸了,这哪里是介绍对象,这分明是做了老鸨,还要拉着自己两个妹妹去卖|淫。
她大喊一声,吓得史芊丽立马回头。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沧姐给你的钱还不够花吗?你竟然、竟然干这种事!”
史芊丽看见卢平妙,脸色立马就白了。
平时杨沧赢了钱就走,懒得处理这些事,偶尔会交给卢平妙来解决,两人自然认识。
史芊丽哆嗦着,颤颤巍巍想要解释,心里一阵后悔。
她知道这个地方杨沧她们常来,即便经常跟男人出入声色场所,她也基本不来这里,只是今晚这位实在拗不过,她想不通怎么就这么倒霉,就来这么一回就被人发现了。
卢平妙本就不乐意杨沧管她这个烂事,对方又穷又惨又不是她们导致的,现在看对方辜负她用心,自甘堕落到这种程度,更是气得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哪里有耐心听对方狡辩。
回忆到这里,杨卢平妙气得脸都青了。
“沧姐,这群人简直狼心狗肺,那个贱女人更是活该被老头子睡,你看她可怜施舍她帮她度难关,你知道她怎么想吗?”
昨夜,史芊丽狡辩不成,又开始声泪俱下,“你要怪就怪杨沧,她给了我钱却懒得关心我的生活,你知道私立高中那些人都是怎么嘲讽我的,她们骂我是鸡,骂我用卖身的钱交学费,骂我活该老子是强|奸犯。我不过是想反抗,我只是想挣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凭什么就瞧不起我!”
史芊丽脸色一变,又开始恶心道:“我看杨沧就是故意的,她看我不顺眼,故意把我丢到私高,让我看到我和那些人的差距,想要让我在她面前自惭形秽,想要我对她卑躬屈膝,想要我对她的施舍感恩戴德,我偏不!”
“沧姐!这他妈简直比白眼狼还不是人,你当初给她转进最好的私高可是花了心思的,结果呢?!”
“呵。”低低的冷笑泄在狭窄的后门,相较于卢平妙气到要跳脚的勃然大怒,她冷漠的表情好似无动于衷,淡淡安抚道:“别气了。”
卢平妙愕然:“……听这么多,你就这?”
钱花了几年,到头来养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贱人,她不骂几声吗?
“你……不生气?”她一个旁观者,气的说起来就脑仁突突的。
“气,然后呢?”杨沧靠上墙壁,仰头征征地望着头顶坏掉的灯泡,刺鼻的烟味萦绕鼻翼,“每年杨氏集团在公益上捐的钱至少有三千万,你以为那些山区的、孤儿院的孩子都对我满怀感恩之心吗?你觉得我要的是他们的回报吗?我帮助的那些人里,大多数兢兢业业一生都挣不来一千万,也不可能跨越阶级走进我的视野,难不成我这样的人还需要指望他们一句谢谢?”
卢平妙失语,话说的是没错,可是……
愣怔看她,“那……为什么?”
“钱花不完,捐着玩呗。”她流转的目光看回她,唇角轻勾,混不吝的散着满不在乎与狂傲。
“靠!”
卢平妙震惊,相信她真就是任性与不在乎。
忽然那口气就吐出去了,“真就玩啊?”
杨沧抬手,纤细如玉的手指摊开,幽深视线落在上面,昏暗的光影里那掌心什么也没有,她却不屑地笑了,“你不也知道吗?这双手上有多少财富。”
而那些养坏的玩意儿,丢掉,也就够了。
卢平妙错愕到哑然,望着她摊开的手转了下,扬手扫去订制大衣靠在墙壁沾染的浮灰,站直身体轻笑:“小事情,别在意。”
卢平妙呐呐,被杨沧的无所谓格局吓到,阿巴阿巴的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愣愣着先回去了。
等人离开,后门陷入漆黑安静的窒息。
杨沧又靠回墙壁,手懒洋洋地敲敲旁边闭合的蓝铁门。
三秒钟后,那扇铁门缓缓推开,从屋外泻出月亮的光影,那人的身影跟着投射在地面,拉出长长的斜影,卷着屋外的寒风和浓烈的烟草味。
杨沧并未侧头看那人,只垂眸落在地面洞开的门缝里那细长的影子,冷冷问:“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真的不在意吗?”沙哑低沉的声线染着冬夜的冷风,周轩包扎着厚厚白纱的手推着门板,漆黑的视线静静落在女人平静无情的侧脸上。
“是随手养的小玩意儿,就不会让你伤心了吗?”
“配吗?”杨沧冷笑,眯了眼偏头看他,“你们这样不入流的廉价东西,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碰。”
“可是你碰了。”
“嗯,所以我当然在意。”杨沧狠狠冷笑,那道艳丽红唇勾着凄冷阴森的笑,面无表情射向他:“我觉得,非常恶心。”
是美丽的面包糠上洒了香甜的糖浆,她拿起来咬了一口,里面包裹的不是芝士肉松,而是蠕动的白胖发黄的蛆。
“而你远比她,更让我反胃。”
第59章 她是她 “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去找你。……
59.她是她
门边逆光的阴影长久未动, 仿佛僵住。
寒冬冷冷的月光在男人身上笼了层深浅不一的暗影,挺立的轮廓陷在疏浅的光线中,侧脸锋利冰冷, 黑色的碎发凌乱散在额边,看不出太明确的情绪,只旁边攥着门板的手上, 白纱布上血液渗透的更加厉害了。
淡淡的血腥味渗到鼻翼, 狭窄的空间里杨沧蹙了下眉, 更强烈的是他身上裹挟着浓烈的烟草味,是她以前常吸的那种香烟,以至于隔着关闭的门板, 杨沧都很难不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放下手臂要走。
“反胃?”周轩喑哑的声音像从磨砂纸上擦过, 低低笑了一声,挟着低沉的叹息,“这么厌恶我吗?”
“重要吗?”杨沧扫了他一眼, “你还在乎我这个罪人怎么看待你?”
这句话让周轩的手又抖了下。
杨沧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的反应, “怎么,你自己说过的话总不会还忘记了吧?”
他迟钝的, 像一个年久失修的机器,缓慢又沉重地摇了摇头,对她做过什么他都记得很清楚。
她冷冷哼了一声, 抬步要走,他上前伸手忽然抓住她,细长的手指隔着温热的纱布, 湿润的落在她手腕。
“杨沧……”
杨沧已经彻底厌烦他总是突然出现,又欲言又止看着她的模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刺鼻的血腥味让她也变得分外躁动,“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不是干脆利落的离婚了吗?不是说要我快乐彻底消失吗?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