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女孩看了看门口,见导演在摆弄手机,才敢说,“应该是年轻的一代主张的,听说还想开影视公司呢。”
  这个何伶倒是有点兴趣,“真的吗?”
  “真的,如果影视公司能使用家族资源的话,我想和现在的公司解约。”女孩说完,反问道:“你呢,你现在签公司了吗?”
  “没有。”
  “那你想签这个…”
  门突然开了,导演第一个站起来,人还没动,双手就伸过去欢迎了,“哎哟,没想到石总百忙之中亲自过来了。”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何伶被男生挡住视线,只看到一个规矩的发顶,然后是和想象截然相反的年轻男声。
  “我哪里忙了?”
  “哈哈哈!”导演朗声大笑,“好!不忙,今晚我们可得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哈!”
  何伶从刚才就觉得声音熟悉,待人坐在主位,看到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时,太过惊愕,呆滞到忘记坐下。
  那个偷巧克力的贼!
  导演见她这样,顺势指了指,说:“石总,您觉得她适合演女一吗?”
  花尧悠闲地靠在椅背,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从上看到下,故意卖关子:“我是外行,不太好下这种决断。”
  导演见怪地拍了拍他肩膀,“欺负我是外地来的吧?什么外行,您要是外行,那我们都是外行了。”
  花尧眉尾轻挑,完全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怎么说?”
  “您是资深摄像啊,眼睛堪比摄像头,要不我能把这帮人都叫过来,让您过目吗?”导演奉承地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何伶坐下。
  旁边的女孩眼神复杂,“你…还挺…”
  何伶不是故意这样引人注意,但是也没法解释,她还想有人和她解释呢,摄像助理怎么摇身一变成投资人了。
  她低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菜陆续上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摆了满满一桌。
  期间,几个演员也和花尧搭上话,演过大制作的就是不一样,几句话就介绍完自己,同时还拍了导演的马屁。
  只有何伶,除了开始忘记坐下之外,全程没有存在感。
  菜全都上齐了,却没有人动筷。
  酒倒是开了好几瓶,坐在边上的男生起身倒酒,依次送到导演和花尧的面前。
  花尧端起酒杯,晃了晃,意味深长地说:“酒倒是好酒,就是这菜…啧。”他扫了一眼,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
  导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圈,不禁疑惑,这酒店的星级和菜品,在林江数一数二了,难不成还想吃满汉全席啊。
  他笑呵呵,“石总您直说。”
  花尧瞥了一眼低头的何伶,笑意更浓,打了个响指,喊服务员进来。
  他说:“有没有馒头?顺便再来点儿咸菜。”
  服务员愣了一下,分不清他这是开玩笑还是真的要,“是那种白面蒸的,圆的,街上卖一块钱一个那种?”
  花尧点头,“没错,就是那种。”
  服务员无比抱歉,“不好意思,店里没有。”
  花尧放下酒杯,突然不满意地板起脸,“怎么办呢,成天吃这种大鱼大肉腻得慌,突然想来点馒头咸菜了。”
  旁边的男生马上站起身,揽下这个任务。
  “我出去买!”
  何伶后知后觉,她想到自己被他纠缠的时候,貌似说了一句睡他等于饿急吃馒头咸菜的气话,难道…
  她抬起头,正对上他玩味的眼神。
  那件事并没有结束。
  第四十四章 前规则
  酒过三巡, 导演终于想起今晚的主题,他眼神迷离,指着何伶和她身边的女孩说:“来, 你俩站起来。”
  何伶东西没吃进去,酒倒是被灌了不少,她摇摇晃晃站不稳。
  花尧歪坐着, 喝了很多,但眼底不见醉意。他像旧时去馆子里听戏的少爷一样,托着下巴,不紧不慢地欣赏。
  大家都在等他发话。
  他笑着说:“这还用问我?软那个演女一, 硬那个去抗刀。”
  旁边站得笔直的女孩顿时没了精气神, 慌乱地看了眼导演, 就算眼神里万般不肯, 也没等到他站出来出来说话。
  倒是旁边的何伶一激灵, 忙说:“我想演女三。”
  花尧微微向前探着身体,直视她的眼睛,“为什么?”
  “…我很喜欢这个角色。”
  “呵~”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气氛瞬间变冷,在座的人都不敢说话。
  半晌过后, 花尧暗含讥讽,“你是觉得那种反派的坏女人和你自己很像?”
  何伶虽是醉酒, 却也明白了今天组的这个局,完全是把别人蒙在鼓里,单拎她出来当这个小丑。
  是为报之前的一睡之仇?
  她开始考虑,是否真的甘心放弃这个机会。
  答案是不甘心。
  她不年轻了,和迟念说得再不成就回老家结婚,玩笑里掺着真心, 如果这次没演上,只剩两个选项。
  一是离开林江,去南方找机会。
  二是继续演短剧,榨干青春和热情,然后被淘汰。
  何伶恍惚看到未来一片漆黑,当下正处在重要的转折点,她不能随心所欲,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她说:“是,我们很有共鸣。”
  花尧颔首,一秒回归正经,“既然如此,关于这个角色的细节,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导演秒懂,马上给今天的饭局做收尾,“那今天就差不多这样,过几天试妆,到时候再正式敲定。”
  说完,大家都有眼色地站起身,只有花尧,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就没从何伶身上下去过。
  旁边的女孩收拾好东西,离开前捏了捏她的手臂,轻声耳语:“你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吧?”
  何伶“嗯”了一声。
  他应该是想叙旧。
  *****
  酒店顶层是总统套房,半个房间被落地窗环绕,透明纱帘半掩着,微风吹过,墨色玻璃倒映着室内的旖旎。
  何伶是被他从包房里拉出来的,一路电梯直上,推开门,身体猝不及防被男人抵在门后,带着酒气的吻铺天盖地。
  饿了半个月的后果在此刻显现出来,她手臂无力,推搡抗拒的动作反倒像欲拒还迎,氧气耗尽后,她彻底放弃反抗。
  唇上温热有力,男人整个身体压下来,恨不得把她镶进身体里,距离如此紧密,她自然感受到某处的异常。
  “唔…”她喘不过气,发出声音后,脸颊被捏住,牙齿被迫打开,迎接他久违的巡视。
  花尧专注又热烈,只一个多月没见,仿佛分开数年。
  成年人表达思念的方式赤裸直白,他的手离开脸颊,顺着女孩薄薄的肩膀向下游走,最后停在腰间。
  他贪婪地亲吻,急躁地抚摸,纤细的腰肢在掌心里扭动,他分出一丝心情,控制自己不要太用力。
  她瘦了好多。
  花尧自然而然认为,分开的这段时间她也是痛苦的,说来也是奇怪,他并不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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