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随众人一起鼓掌。
  手机摆在桌面,没来得及按灭,新消息弹出,刚巧被陈昼看到。
  他只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待司仪上台开场白时,迟念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发过去,表情没有波动。
  陈昼微微侧过去,用商讨的语气说:“等会儿结束了有个晚宴,就在楼上宴会厅,我的朋友们想认识你。”
  迟念愣了一下,不自然地挠了挠后颈,吞吞吐吐:“我…我下午有事,好像不能…”
  “没关系。”陈昼神色轻松,看起来并没有把晚宴放在心上,随后端起酒杯,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新人。
  交换戒指,说“我愿意”,拥抱,接吻,扔捧花,这是婚礼的固定流程。
  然后是新人敬酒。
  乔森一脸喜色,指着陈昼向新娘介绍:“这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那个富二代发小,这是他女朋友,叫…”他卡住,惊觉自己只在陈昼手机里看过备注名,“念念”万一是情侣专属称呼,他可就犯了大错了。
  陈昼揽过迟念的肩膀,笑着看新娘:“迟念,迟到的迟,想念的念。”
  迟念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初次见面,只能端着酒杯,传递友善的视线给予祝福:“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新人笑着道谢,乔森给她倒酒,心直口快地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脾气可挺冲,给我吓得半宿没睡着。”
  陈昼递过空杯,瞪了他一眼,“别乱说。”
  乔森无视新娘投来的噤声的眼色,说话好像蹦豆子,“也是我们灌醉你在先,迟念上楼看到你趴桌,当场炸了…”
  迟念听得脚趾蜷缩,用眼神乞求:别说了大哥…
  好在,新娘的指令传到乔森那,他立刻闭嘴,举起酒杯,“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废话不说,全在酒里了。”
  迟念赶紧把酒杯凑过去,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新人换到下桌,她坐下,虽觉得身侧视线灼热,却也坚持目视前方。
  陈昼转着空杯,上次醉酒的记忆全都消失,在这样的场合,从好友口中得知那天的细节,难掩愉悦。
  在得知公司里有关于他的谣言后,委托销售经理查一下,他本以为是她兼职当司机引起的,结果却相当意外。
  在他还没有来到林江的时候,这边就已经在传播了。
  销售经理非常详细地和他说了前因后果,带着一丝个人主观意识,把迟念形容成一个虚荣的拜金女。
  ——她不知道在哪弄到您的照片,还发到朋友圈里说是男朋友,宣传部那帮人刷到之后,都信了,个个溜须拍马,我记得您最讨厌这样的人,直接把她开了吧。
  他抬眼,看到销售经理一脸愤恨,突然笑了。
  “我怎么没听说。”
  ——因为我开线上会议,勒令各部门主管不许再传了。
  陈昼带着一丝不满的疑惑,面无表情地看着想要邀功的销售经理,“这件事你做得…不是很好。”
  他怀着巨大的好奇,想弄清楚这件事,最后竟然查到了花尧。
  约他出来去喝酒,趁他喝醉去洗手间时,拿起他的手机,循着初来那晚亮屏的记忆,找到红色app。
  他点进私聊页面。
  猥琐主管、骚扰,跪求女友视角的照片,还有那铿锵有力的“有偿”两个字。
  待花尧回来,他直接问:“我的照片值多少钱?”
  花尧两眼迷蒙,“说什么呢你。”
  “打包卖我的照片,你收了人家多少钱。”
  “哦?噢噢!你说那次啊。”他认真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二百,不过哦,这钱当晚就请你喝酒了。”
  所以,陈昼一直觉得,她对他从来没有爱慕之心,所做的一切,只是年轻女孩初入职场的自保。
  如今看来,男朋友是不存在的,还从很早之前就表现出对他的暗恋,或许这段感情不是他单方面,而是相互。
  意识到这点,他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直到迟念面带歉意,指了指手腕上的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陈昼顺势拉过她的手,有了这份她也喜欢他的自信,再也不会忍耐失落,更不会觉得那位室友排在他前面了。
  “如果我和你室友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第五十三章 乐意效劳
  电视正播放大热古偶剧, 迟念盘腿坐在地毯上,拿着一颗苹果在啃,在看到剧里男主坠崖落入湖里时, 她拍了下躺在沙发上的何伶。
  “我想办一张游泳卡。”
  何伶浑身酸痛,说话之前先哼唧两声,“之前一起学的时候得拽着你才去, 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万一有人落水我可以下去救,全都救上来。”
  “…毛病。”何伶龇牙咧嘴,像八旬老人一样从沙发上直起身,“你一说水我有点渴了, 冰箱里有零度吗?”
  迟念也不记得了, 站起来去看。她们的冰箱常年处于被打劫的状态, 打开之后, 里面只有一板鸡蛋。
  外面天还没黑, 她提议:“吃西瓜吗?我下去买。”
  何伶想到鲜红的果肉和甘甜的汁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刚想说可以, 就想到食谱下方大写加粗的一句——六点以后禁食。
  她叹了口气。
  “不吃。”
  “为什么,你现在又不用节食。”迟念关上冰箱门, 又坐回原处,拿起刚才啃到一半的苹果, 咬了一口。
  “增肌比减脂饮食还严格。”她无力地躺回去。
  手机在旁边震动,迟念以为自己的,随手拿起,结果看到来电显示,奇怪地说:“贼?这是谁啊?”
  还没递过去,何伶就像触电一样弹起来, 夺走手机,飞跑进卧室,把门关紧。
  迟念紧跟过去,耳朵贴在门缝,听到门板后冷声冷气的一句:“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到底还要缠我多久?”
  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三分钟,何伶挂了电话才觉得浑身酸痛。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客厅,迟念正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余光瞥到她出来,语气随意:“剧组的吗。”
  “嗯,武术陪练。”
  “才刚认识几天,怎么还叫人家贼呢?”
  何伶慢悠悠坐下,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哦,他捡到我发卡,说我以后会大火,非要留着做纪念。”
  迟念悠悠抬起头,“然后你们就睡了。”
  何伶:“……”
  “在你眼里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单纯捡发卡应该不会说‘我们已经结束了’这种话吧。”她支起下巴做审问状。
  何伶心虚地捋了一下头发,弱弱地抱怨:“你又偷听。”
  “是的,从实招来吧。”
  实际情况比预想的复杂,迟念听得皱起眉头,冷着脸说:“还是上次那个?他怎么阴魂不散呢。”
  何伶坐在沙发角落,胳膊抱着膝盖,坦白之后,把头埋进臂弯里。
  迟念凑过来,“这部剧是他投资的,你演女三,以后很难没有交集啊,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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