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陆哥,我穿好了,你可以进来。"
  陆远洲跟着回到小房间,他上下打量安怀宇,越看越不顺眼。
  他的衣服码数偏大,平时他穿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但现在落在安怀宇身上,却显得格外宽大。衣服的肩宽明显过大,松松垮垮地挂在安怀宇的肩头,还有就是裤子,裤腿冗长,拖拽在地板上,给人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他弯腰蹲下想给安怀宇卷裤脚,手还没碰到裤子,安怀宇就向后退去。
  安怀宇摇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陆,陆哥,我自己来。"说完他就蹲下自己开始卷裤脚。
  "嗯,随你。"
  陆远洲站起来,走到床头,直接躺下。
  他饿了,但现在还是晚修时间,学校食堂还没准备好夜宵。
  安怀宇重新站起来,目光轻轻落在陆远洲身上。
  此刻的陆远洲正躺在床上,随意的翘起二郎腿,显得十分悠闲自在。
  安怀宇似乎被这个场景弄得有些无所适从,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双手抓着两边的衣角。他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吐出一句话。
  陆远洲注意到安怀宇的无措,他往墙面靠近,让这小小的钢板床能再容纳一个人。
  他拍了拍床板,招呼安怀宇:"过来啊,傻站着做什么?"
  安怀宇听话地迈步走到他面前,动作僵硬,带着拘谨。
  安怀宇乖乖坐下,背对着他,面庞朝向前方那扇紧闭的门扉,两只手略显生硬地揪着衣角,手指不自觉用力,把布料揉搓出细微的褶皱,透露出内心的窘迫与不安。
  陆远洲被逗笑了,他坐起来,"安怀宇,你干嘛?你害怕我啊?"
  "没有。"
  安怀宇转头与他对视,转移话题,"陆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陆远洲知道安怀宇在担心什么,好学生当然是担心晚修的事了。
  他手揉了揉安怀宇本就有些乱的头发,安慰道:"等下晚修后再走。放轻松,我让我舍友帮我们和老师请假了,再说你有校医室开的证明,别担心。"
  安怀宇没阻止他的摸头行为,身体有些僵硬,点了点头。
  似乎是想起来中午的体育课,陆远洲皱眉,他又说:"只是你今天体育课旷课被老师发现了,体育老师很生气,可能不太好办。"
  "我不是故意,旷课的。是他们……"
  安怀宇急于解释,干涩的双唇微微开启。但太过于着急,本就沙哑的声音被这么一急,如同被磨损严重的琴弦,一时之间发不出声来了。
  安怀宇努力清了清嗓子,想发出声音,但就想被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别急,你现在还是病人,先别说话了,不然小心以后都说不出话来。"
  陆远洲转身到桌子上,又倒了一杯水给安怀宇。
  他轻声说道:"老师那边别担心,我会帮你证明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旷课的,是班里的林于他们在厕所欺负你,害你没办法去上课的。"
  安怀宇缓缓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低下头,双手捧着纸杯,就在他要喝水的时候,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你别哭啊,我说我会帮你证明肯定会做到的。"
  看到安怀宇突然哭泣,陆远洲瞬间急得手足无措。
  他连忙上前,拿走安怀宇手中紧紧握住的纸杯,然后从裤兜里掏出纸巾。
  陆远洲小心翼翼地靠近安怀宇的脸庞,用纸试图擦去安怀宇眼角以及脸庞上的泪珠,由于紧张和慌乱,他有些着急,纸巾胡乱地在安怀宇的脸上擦拭着。
  他安慰着:"好啦好啦,你别哭了,大男子顶天立地,这种小事情没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一群傻逼欺负了你,我帮你打回去就好了。以后我保护你,你都不会被欺负了。"
  安怀宇慢慢停止哭泣,用漆黑的双眸看着他,眼眶里还含着未滑落的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怜惜。
  陆远洲松了口气,他边给安怀宇擦眼泪,边在一旁继续说道:"安怀宇,别表现得那么脆弱,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一点,别人欺负你就要反抗回去,虽然我现在说要保护你,但总有我不在的时候吧,你要懂得自己保护自己。"
  陆远洲像个小大人一样,这一刻他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要是小时候的他也有人对他说保护他就好了,不过没事,就算没人,他还不是健康地长这么大了。
  陆远洲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又躺回床上,摸摸饿得干瘪的肚子,"安怀宇,躺下歇会儿,等会我们去吃夜宵,我请客。"
  安怀宇看看他,又看看床,犹犹豫豫,还是躺下来。
  他们盯着天花板看,谁都不再说话,室内出奇的安静。
  陆远洲习惯了安静,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为了打发时间,又为了照顾安怀宇的情绪,他第一次觉得他原来也可以这么的话唠。
  他絮絮叨叨着,安怀宇说不出话,只能配合的摇头或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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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安怀宇是我的人
  时间很快过去,下晚修的钟声也准时响起。
  他们拿着校医室开的证明和安怀宇生病要吃和涂的药就立马奔向学校食堂。
  下晚修后,学校食堂每个窗口都排满了学生,若不是校医室离得近,恐怕要排好久。
  安怀宇犹豫着不敢点,陆远洲就随便帮他点了一碗粉汤,给自己也点了一份炒饭。
  食堂人多,他们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但安怀宇却迟迟不动筷子,只是静静坐着。
  见此情景,陆远洲清楚安怀宇在犹豫什么,于是边吃边试图打消他的顾虑:"你就放心吃吧,一碗粉汤没花我多少钱,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等到下次你有钱了你也可以请我吃。"
  "好啦,快吃吧,就算你不吃,我也不可能吃完我的再去帮你,这么多我也吃不下呀,别浪费粮食。"陆远洲笑道。
  安怀宇听了他的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容,点点头,缓缓拿起筷子。
  就在吃夜宵的中途,陆远洲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覃温笑嘻嘻地朝他走来。
  "好家伙,不去上晚修跑来这里吃起夜宵来了。"
  覃温自顾自地坐在他旁边,然后和安怀宇打招呼,"嗨,我是陆远洲舍友,我叫覃温,你是安怀宇吧,你今天没去上体育课是因为生病了?难怪,我就说你怎么会有胆子旷课,他们说你……"
  "好了,别说了,我们在吃饭呢,你话怎么这么密。"
  陆远洲急忙打断覃温,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话太多了。
  覃温一只手随意地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安怀宇,眼里带了几分好奇与探究,让对面正在低头吃东西的安怀宇有些无措,手中的筷子不自觉的停顿。
  陆远洲注意到安怀玉的窘迫,下一秒他抬起一只手,对着覃温的脑袋狠狠敲下来。
  "你干什么呢?这么盯着人家?还让不让他吃东西了?"
  "嘶——,艹,陆远洲,你打我那么用力干嘛?疼死我了。我就是看一下,怎么就影响他吃东西了,话说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覃温捂着被打的头,吃痛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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